34. 观月(九)
“……”
几人循着笑声看了过去,俱纳闷:你笑什么?这种时候怎么笑得出来的?你是天性爱笑么?
裴自恕气狠狠地瞪了段玹一眼,爬了起来。若不是看在方才他把自己从观月台带下来的份上,此刻定要讽他几句。
盲老丈虽看不见,却听得出段玹声音,人还躺在地上,拐杖已经挥了过去。只是失了准头,打了个空。哑婆婆将他扶起,打着手势让他不要激动,也不要再说了。
盲老丈却是一把推开哑婆婆,恨恨道:“为什么不说?一定要说!齐天门的小丫头,你若真想杀人,最应该杀的是这段家小子!”
老人家经不住摔,冷灵扶了一把哑婆婆。哑婆婆却不承她好意,挥开她手。冷灵也不介意,不过她倒有些介意那句“你若真想杀人”。什么叫她想杀人?一般情况下,她只诛杀妖魔鬼怪,基本不杀凡人,除了穷凶极恶上赶着找死之徒。
冷灵唇角微扯,走上前,还未开口,盲老丈又大喊:“如果不是段玹,小听风也不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都是他逼的。段玹才是最该死之人,就是死一百次一千次也不足惜!小道长,你为何就是不愿放过我们的小狗呢?你们口中的人间正道就是连一条小狗都不能容忍么?若是……若是你错杀听风却放过段玹,那……那你根本就是玄门之耻!你们才是彼此包庇!”
他一番话说得煞有介事,只是别说冷灵了,就是裴自恕也不信他的话。后者气得连连摇头,深深叹息。
冥顽不灵,当真冥顽不灵!
段玹听够了,扇子敲着掌心,笑道:“你这老头,都这种时候了怎么还给我泼脏水?省省力气吧。说破了天也没用,听风活不了。我若是你,就当什么都没看见也没听见更没养过一条为祸世间百年的大妖。”
“你……”
“别你啊你的。老头,人生如露,大梦几十年,你还有几年可活?赶紧带着老太婆回去睡觉,岂不快活?真不想快活,就找根绳子或者寻个井赶紧死。在这哭哭啼啼,吵得人烦。”
“???”这是世家公子能说出来的话?裴自恕下巴都要惊掉了。段玹怎么有脸说他没了修养!他再没修养也不会这么说话!
盲老丈被段玹气得险些吐血,抄起手中拐杖就往段玹身上打。段玹轻松躲开,盲老丈冲过头,摔倒在地。
冷灵看了段玹一眼。段玹耸耸肩,无辜道:“这可不能怪我。我没碰他,是他自己摔倒的。”
冷灵上前欲扶起,盲老丈却一把将她推开,拐杖也朝她打来。可冷灵何许人也,又怎会被普通凡人伤到,身子一闪,人已撤开。
盲老丈一打不中,二打也不中,气急败坏,神色近乎癫狂。忽地又重重点头,哭喊着:“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太好了,你可算明白了!”裴自恕以为他终于醒悟,却没想到他居然说:“你这齐天门的臭丫头定是被段玹迷住了!怪不得你无论如何都偏袒他!你和那些……和段玹搅和到一起不干不净的男男女女有什么区别!清绝祖师若是地下有灵,一定把你逐出师门……”
“放肆!”“胡说八道什么!”
段玹和裴自恕同时出声。一个抬起扇子,一个举起手中木棍。
裴自恕到底下不去手,气道:“你这老丈,若不是看在你年事已高的份上,不然就凭你这般侮辱我师姐,我一定……”
他话说到一半,段玹一把推开他,喝道:“滚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打!”手里扇子狠狠挥了过去。这一扇子若是打到,盲老丈必然当场毙命,只是挥到一半被拦住了。
段玹顿觉执住他手腕的力道似有千斤重,动弹不得,侧眸看去,拧眉道:“你……不要拦我,他该死!”
“冷静点。”冷灵道。
不过也奇怪,段玹杀意怎么这么重?他竟如此恼怒?
坦白说,方才盲老丈那番话她听着……也有些生气,但,远没有段玹这么气。只因作为南褚国师那几百年,尤其是后期数十年,南褚衰颓,日日夜夜里,当她面的,或是在她背后的……不知有多少人骂她。骂什么的都有,一句比一句难听。
维系不了南褚基业是她的错,妖魔肆虐中州是她的错,庇护不了子民也是她的错……只要出现问题,不管是谁的错,最后都是她的错!
可仙门第一宗派的仰天宗大弟子,十几岁便名动中州的修仙奇才,怎可,又怎能,与庸碌凡人计较?
说到底,千不该万不该插手人界政权,一心一意求神问道,又哪有那么多事。所以,纵是气得心肺欲裂,也只能拂袖不理。
做了游魂之后,在昼阴庭馆荡了五百年,如今气性已没当初那般大了。听到盲老丈那一番话,只觉无奈多过愤怒。
但段玹不是。他眼底血红又在闪动,竟是难得地不听她话,驳道:“你别拦我。我一定要杀了他!”
冷灵一怔,觉得眼前人的戾气大到仿若下一刻要将盲老丈抽筋剥皮,扔进地狱。不由得眉心微凝,道:“真杀了他,你的脏水可就洗不清了。”
“洗不清便洗不清,真当我在意什么脏水不成?”
冷灵啧了一声:“傻了么?你若真这么做了,那就不止他这么说了。还是说,你想看到更多人诋毁我?”
“……”这话才算说中。沉默一瞬后,段玹暴怒的眉眼逐渐平缓,吐了一口气,道:“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他真是气糊涂了。
感受到他手中力道减弱,冷灵松开他的手腕,走到老丈面前,道:“老伯,不瞒你,听风如何也活不了。但你若想段玹跟着陪葬,倒也不是不行。”
“嗯?”气糊涂的段公子乍听到这句话懵住了。须臾,又笑了起来,仿若听了什么极有意思的话,笑得止不住。也是,只有她,也只能是她,才会这么不把稷山段氏的公子当回事了。
裴自恕狐疑地看了段玹一眼,心道这人失心疯了么?师姐说这种话他都不气,反倒傻傻笑。回想这一路,段玹行事作风似与传言大不相同,难道是大家误会了他?他本性并不坏?不对啊,纵使他不坏,风流的性子也是事实!一双眸子走哪儿都黏在师姐身上,像个不怀好意的阴暗男鬼。想及此,裴自恕一阵恶寒,挤到师姐身边,强势隔开段玹。
段玹嘁了一声。他此刻心情还行,不与裴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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