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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昀峥的语气里满是欢喜。

可是想到怀孕一事,阿致满腹愁思,她脱口而出:“不可能的事。这……从一开始到现在,才一个多月。”

阿致不敢想象,现在他们这种复杂的情况,如果真有个孩子来了……无名无分的该怎么办。

陆昀峥似乎有些失落,侧头看着她,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微动。

正好有卖糖葫芦的,阿致假意没有看到他,从他的胳膊下走开,跑过去买了两串。

掏钱时,阿致袖子里掉出来一个东西。

陆昀峥弯腰捡起来,是一只竹签,上面有一行字,他问:“这是什么?”

阿致愣了下,灵机一动:“去庙里帮你求的签,说你未来会很顺利。”

陆昀峥看了看那一行字,将签还给了她,淡淡道:“这些都是骗人的。”

阿致点头,将签拿过来,仔细收进腰间,垂眸咬一口酸甜的冰糖葫芦。

·

回到家,小寒从门缝跑出来喵喵叫,在两人腿边磨蹭。

阿致喂小寒吃了肉片,又去给小寒换些干净的水。经过厅堂的角落,角落里是她昨晚上买的美人灯笼。

陆昀峥沉吟道:“茶楼今日送来的。”

阿致点点头,没说什么。难怪今日他那么紧张她的下落,或许昨晚的事他全须全尾的都知道了。

不过这些事她也不在乎了,阿致打了个哈欠,去洗漱。

她困得要命,洗了便躺床上。

等了一会,陆昀峥还没有过来,她便瞥了一眼。

陆昀峥对着烛火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泡着的洗脚水早都冷了。

阿致收回目光,侧身背对着他闭上眼睛。

不多会,陆昀峥终于回神,悉悉索索弄完,掀开被子从外头进来,带入一股寒气。

他躺了一会儿,伸手摸到她的腰。

阿致紧紧闭着眼睛,没有动。

陆昀峥靠近过来,亲吻着她的颈后,扯开了她中衣的系带,用力滑入她的前胸起伏。

阿致用胳膊抵着他的胸膛,迷迷糊糊道:“我困了。”

陆昀峥少见地忽略她的话,沉默着将她一把拉起,坐在他怀里,咬着她的右肩。

阿致瞬间惊醒,一手抓住他的大臂,一手向后扒着他的肩膀。

这是第一次,阿致感觉到了他隐藏的侵略感,沉默的、愤怒的、无情的。

她贴着他炙热的胸膛,浑身哆嗦,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因为什么。

陆昀峥将脸贴在她颈侧的细碎汗珠上,紧紧捏住她的肩角,就像要捏碎一般,他轻轻地喊:“阿致,阿致——”

他大概是想说什么……

但是说了有什么用呢?阿致睁着迷离的眼,看着四周一片漆黑,只有点点的光亮。

·

第二日晨起,阿致睁开眼睛揉了揉。外头天大亮,大风刮得萧肃,掩盖压低的人声。

她撑着坐起身,往房门外看去,只看到了陆昀峥的半边侧影,他只着单薄中衣,负手听别人禀报时,望着外头院子里,眼神冰冷。

阿致翻动的声音惊扰了他,他伸手示意对方闭口,挥手示意那人离开。

阿致起身披上外衣,去到门口:“你方才和谁说话?”

可惜到门口去时,压根没有看到那人的踪影,看来是个练家子。

陆昀峥糊弄过去:“一些小事。”

“大早上的,不可能拿小事烦你。”阿致方才听那人的声音语气,可不像是什么好事。

陆昀峥低头,帮她把外衣系好:“可别吹凉了,你若是吹凉了便不是小事了。”

他的手触着她的手背,冰冷。

阿致一眼看到他食指上的牙印,牙印上有一点暗红色的淤血,她撇开了眼。那是她昨晚上咬的。

他不想说,她便不再强求。

陆昀峥问她:“你早饭想吃什么?”

阿致道:“冰糖葫芦。”

今早上她做了一个荒唐梦,梦见自己馋得要命,到处找吃的,吃什么都不管饱,最后从五岁小丫头手里抢了根糖葫芦,她终于饱了。

“大早上吃这个不好。”

“那我自己买。”阿致无所谓,她要去烧水洗漱,自己去集市买。想吃什么吃什么。

陆昀峥正在穿衣裳的手一顿,换上笑脸:“好,我给你买,还想要吃什么?”

“你不想让我去集市?”

陆昀峥低头继续穿衣穿鞋:“外头风大,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

阿致没有出门,足足两天。

无论她要出门做什么,陆昀峥总是找些借口拦住她。比如今日,他去上早朝,便着人安排送些制好的桌凳过来。这样以来,阿致不得不看着。到了下午,陆昀峥早早回来,陪着她在家里,更是不会允她出去。

陆昀峥这样做,倒不是怕她真的不见了,而是有事瞒着她,不想让她知道。

究竟是什么事呢?

这日早上,阿致把上门送布匹的妇人打发走,妇人怎么也不愿意,拖延时间。阿致拿了铜锁去到大门口。

那妇人这才慌了:“小娘子你要做什么?”

“你不走的话,那我只能将你也一并锁在里头。”

“这……”妇人这才妥协,抱着几匹布慌忙出来。

阿致锁好门,揣着钥匙,一路往长安城里最大的茶楼里去,她要弄清楚陆昀峥究竟想要瞒她什么事。

陆昀峥既然不想让她出门,那就说明这事满大街的人都知道。

哪里的八卦最多嘴子嘴碎?

当然是听曲儿听说书的茶楼!

·

阿致在茶楼里找个女人堆,靠近坐着。

坐了好一会,听到的都是家长里短,不是吐槽婆婆,就是怨骂家里的冤家。

她想了想,陆昀峥的事或许男人更清楚,正好一旁两桌男人围着不知道在聊什么起劲。

其中一个二十多的年轻男子,体型健硕,衣着朴素,背后背着行囊,看样子是路过长安做生意的,道:“昨日皇榜下来,择定去边塞的将军人选,你们看了吗?那个陆昀峥真是可惜了,这么多年边关征战,最后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

“也不算吧,最后是他肖家的表哥顶上去的。”

年轻男子气愤:“你这话说的,肖家的能是算他自己头上?一个公子哥,谁都不靠,一步步爬到副将,还立了大功,突然被摘了桃,换谁都咽不下这口气。”

“你相信这种鬼话?他爹是侯爷,怎么可能不出手打点?你看看其他人,死里逃生的有几个?能建功立业的又有几个?”

年轻男子面露得意:“唉,你们不知道,我可是清清楚楚,小时候我还和那小子光屁股玩过。”

“怎么可能?你是什么出身,别人是什么出身?”

“我说真的,这陆昀峥刚出世,碰巧遇到个算命的,说这孩子成年之前不能养在父母身边,否则刑克父母。也不知道真假,陆侯爷便将他塞在一个乡野老仆人那里,那老仆人便是我隔壁三婶的大舅的……四、四妹妹,对四妹妹。”

“你这胡诌的。”一群人哈哈大笑。

年轻男子梗着脖子,拍胸脯信誓旦旦道:“包真。陆昀峥这家伙我可真熟,他倔得很,他恨他爹十几年没来看他一眼,见到他爹的第一件事就是朝他爹的脸吐了一口痰,不信你们去问。”

“诶——,吐痰这事我好像是听过。而且听说陆老侯爷对三儿子确实不大上心,大年初一还当着下人的面,一脚将他踢出门去。儿子多大了,还一点脸面不留。难道……是真的?”

“陆老侯爷为何将他踢——”

年轻男子赶紧干完一杯酒,美滋滋抢话道:“当然是真的,陆老侯爷心中定是有愧的,便没怎么计较那口痰。不过父子俩没怎么处过,自然也不亲近,没关心照应过陆昀峥的前途。所以我说嘛,陆昀峥可真是亏啊。我看到都要气个半死,也不知道为何圣人要临时换人。”

“这位兄台你有所不知了,换人确实是临时的,但决计换人的事,可是十多天前就有了。”

“啊?这是为何?”年轻男子瞪大了眼睛,放下眼前的酒杯。

“听说是陆老夫人进去宫里,跟皇后娘娘哭诉自己身子不好,不知道能活到几时,便想要三儿子多在身边陪陪自己。皇后娘娘听到心里了,担心是陆昀峥自己有所退意,便跟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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