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先是一愣,接着赶紧松开扶着月洞门的手,行了蹲礼:“世子安。如何回来的,用了早膳吗?”
“用过了。”
兰辞见她站地颤巍巍地,过来扶住她。
春杏腮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他知道她的确是起了热。
秋风呼呼地吹,她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纱衣,他忍不住加重语气:“怎么不好好歇着?”
春杏担心她给胡凌云写信,让兰辞误会。正心虚呢,嗫喏道:“听见声音,想看看郎君是不是回来了。没想到真的……”
兰辞闻言,语气软下来,扶着她进去:“我回来看看你,午后就走。好点了?”
春杏点头,被他皱眉拉住手,粗粝的指腹在她手心和手腕上试了试。
她手心汗津津的,手腕也黏腻。兰辞又起身,提着铜壶去伙房打了热水进来,回来时多带了个小木桶。
他坐在床边,将木桶放在矮凳上,试过水温:“你出汗了,擦一擦吧,否则好得慢。”
春杏接过布巾,见他似乎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是十分坦然地躺在雀儿陪床时睡得小榻上:“我累了,睡一会儿,你好了叫我。”
春杏只好应了。床与榻之间,隔着四五步的距离,和薄若无物的青纱帐。
纱帐此刻挂起半边。
她坐在拉开的那半边,先是低头洗了脸,又将布巾沾水拧干,撩起藕节似的胳膊擦拭。
过了热水,的确舒服多了。
春杏缩回拉着的半截纱帐里,打算解开小衣,将胸腹也擦擦。
她偷偷去看兰辞,他搬掉了小榻中间的几,抱着一把带鞘的手刀,和衣横躺,眼睛闭得紧紧的。
应当是累坏了,这么快就睡了。
春杏挪到靠墙的位置,背对着他,慢慢拉开小衣的系带。藕荷色小衣被汗浸湿了,脱下来沉沉的。她小声舒服地叹了口气,再慢慢挪到床边,打算去够挂在桶边拧干的手巾。
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接着雀儿推门:“娘子,大夫留了份安神茶,说药抓来熬之前应应急,我已经泡好放温了,您现在喝吗?”
兰辞也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他就睡着了。
被声音惊醒,他一睁眼,就对上对面青色纱帐里,一只雪白的胳膊盟地缩回去。
他半梦半醒,看见纱帐内的女子,欲盖弥彰地拢着什么都遮不住的单薄外衫,动作惊慌失措好像一只小鹿。
兰辞喉结微动,放下刀,站起来道:“给我吧。”
他走过去开门,又阖上,端着安神茶转过身,发现春杏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小衣又穿上了。
他觉得好笑,故意佯装不知情,端着茶走过去,撩开纱帐问:“先喝吗?”
纱帐内充斥着少女的馨香,只是慌乱中,她半截外衫没来及拉上,圆润纤细的肩头还漏在外面。
她懵懵懂懂看他,一时失语地微张着檀口。
兰辞对上她的眼,立刻为自己的恶劣感到愧疚。他松开手,青纱帐落下,他深吸了一口气:“你先忙,茶放在一边了。”
春杏刚受惊吓,只能嗯了一声缩回去。
外面传来翻找物件的声音,没过去太久,兰辞又过来,将一包东西丢过来。
她打开一看,是从里到外的一身新衣裳。
这回他善解人意了许多,去侧间的榻上睡了。
春杏擦完身子,又换好衣裳,探头看了一眼。
榻在一重棂条花纹的紫檀木格子门后面,不下床,什么也看不见。
她便赤足踩在绣鞋上,借着喝茶的时候,往那边看。
格子挡住他的脸,只能看见脖子以下,衣襟露出的一小截锁骨。接着是黑革带束住的腰。
春杏将安神茶一股脑饮下,躺回去睡觉。
两个人竟然都睡得很香,一觉到了外院的小厮提着食盒来推门,有了动静,才双双醒来。
兰辞捏着太阳穴起来,见春杏坐在床边乖巧地看着他,显然也是刚醒。许是安神茶起了效,她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见他走来,她也站起来,对外面道:“雀儿,用午膳吧。”
循王府送来的膳食,都是很讲究排场的,雀儿带着三个人进来。很快,房内的桌子上摆了十几道热腾腾的菜品。
自从上次偷吃被发现,春杏对于在兰辞面前吃饭,就有一种难言的羞耻感。
吃多了,坐实粗鄙贪吃的形象。吃少了,又显得做作。
循王府的碟子和碗,都只有将军府中的一半大,春杏正在纠结吃完一碗要不要盛,兰辞已经将她的碗拿过来,自己动手给两人都盛上满满的晶莹白米饭。
雀儿眉开眼笑地看了两人一眼,带着其他人出去了。
春杏算是知道了,她这点小心思,兰辞都是看破不说破。
她接过碗,清了清嗓子:“世子可是听说我被立夏的事吓得发热了。其实是个误会。”
兰辞给她夹了块鲍罗酥,没有说话。
虽说她神态真诚,兰辞却觉得她在说谎,且没想透原因。总不能是怕他担心吧?
春杏吞吞吐吐道:“我是……那日醒来便有些热,一直没好。今早已经让大夫写了方子,吃了药就好了。”
兰辞大脑空白了片刻,动作带着不易察觉的不自在:“抱歉。是我没几时察觉,女儿家……”
春杏连连摇头:“没关系的,我睡一睡便好了。”
等用了膳,兰辞走了。春杏反倒睡不着了。
小月早就回来了,等兰辞走了,老老实实进来负荆请罪:“夫人,小满说我做得不对。”
春杏心里说不怨她是不可能的。但她是兰辞的人。
她披上衣衫拉她起来:“你是好心,性子也直,我怎么会怪你呢。”
她想了想又道:“我骗世子说前几日没休息好,他已经信了。你这回可要替我保密。”
这不是小月想要的答案。她不解地看着春杏:“为什么?我护过许多贵女,以为自己参透一些男女之情,女眷们收了惊吓,应当向郎君撒撒娇,感情方能更甚啊。”
“我和她们不一样的,”春杏想了一会儿,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词:“我其实很害怕,变成于他‘无用’的人。”
小月没有想到,这说法与小满不谋而合。她想,或许真是自己想错了。
第二日兰辞又回来用了午膳。
春杏提前让小厨房准备了几道他喜欢的西北菜,厨娘是南方人,做得还是偏淡了,面食也不够地道。
但春杏还是看得出来,他是很受用的。
兰辞人走了,小月正好当值,看见春杏一边打喷嚏一边坐在案前写字,她过去一看,发现春杏在写用膳时候,从兰辞那里问出来的口味和习惯。
小月心里自责极了,要是她不去多事,夫人就能好好休息几日了。如今并没有觉得世子回来看夫人,令她有多么高兴。两个人都受累。
春杏确实很乐观的,兰辞不喜欢她,没关系。她就当不知道,也当自己不喜欢他。
她毕竟欠了人情又收了钱财,总得尽一个下属的本分。
这么想心态就平和了许多,第三日兰辞回来用午膳时,给她从行宫带了一个御赐小铃铛,挂在帐幔的钩子上:“我明日就不用去行宫了,夜里回来的晚,你先睡。”
这铃铛不知什么材质,做得很精致,春杏拨弄了一下,清脆的声音像在人心上挠痒痒。
她躺下来看着铃铛,很沉地一觉睡到了下午。
小医侍已经在外面等着喝茶了,她带来了胡凌云的信。
春杏接过来:“先生怎么没来?”
小医侍害羞一笑:“我师父今日出诊了,他说你明日就该换方子了。胡解元刚好来,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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