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暗下来。

程知等着陆怀骰何时上榻,却看到他要去书房。

“夫人,你先歇息,不必等我。”

“嗯,早些回来。”程知知道陆怀骰的心思,没有多问,只是希望他别太有压力。

陆怀骰为程知掖好被角,只在门口为自己留下一盏灯,转身走向书房。

青梧刚从外面查证回来,即刻到书房汇报情况。

“公子,这墨是从边境带回来了。据府里老人所讲,老王爷经常从边境给郡主送墨,并无异常。这墨条的年份和边境送来的时间,还需要点时间查证。”

陆怀骰沉默了一会,“去查查陆正礼和黄书兰。”

青梧瞳孔微微睁大,“是。”

仪宁郡主在边境长大,直到婚嫁才入京。她素来与人交好,并没有听说与谁交恶。

让她心中有些芥蒂的,一个是积怨已久的丈夫陆正礼,一个是到京中结交的好友黄书兰。

青梧退下,独留陆怀骰一人伤怀。

望着桌上的笔墨纸砚,他回想起当初母亲照顾的时光。母亲长得温柔娴熟,可性子却不像京中的贵妇小姐那般柔弱,有独特的潇洒和豪迈,常常带着他和陆怀清去校场、马场。

母亲对他们姐弟别无所求,只求身强体魄、开心快乐。

可慢慢的,父母争吵越来越多,母亲的身体越来越疲惫,太医看了之后,只说是积郁成疾,让母亲放宽心。

陆怀骰那时候还小,当真以为母亲就是疲倦陆家的生活才变差。

现细细回想,父母的嫌隙一直都有。

母亲并非是把丈夫的爱看得那般沉重的人,定是用了有毒的墨条,长期侵蚀身体,才导致身体受垮,且无从查因。

他与母亲在一起那么久,是看着母亲身体一日日变差,却没有任何警觉。

他愧疚,不该如此疏忽。若早些发现,母亲或许还有得戒酒的机会。

可他忘了,那个时候的他不过才几岁孩童,如何查证得了原因?连仪宁郡主本人都没有发现墨条的不对劲,他又如何能够发觉墨条的问题。

仪宁郡主的病逝太过自然了,自然得没有任何人起疑。

思念至此,陆怀骰的眼眶湿润了。

不想让自己如此狼狈,他收拾好东西回房,轻手轻脚褪下衣裳、上榻。

听见开门声音,床上的程知并未入睡,一直在等着陆怀骰回来。

陆怀骰刚躺下,怀里的人儿温暖了全身,紧紧抱着程知,“怎么还没睡?”

程知缩着身子钻进陆怀骰怀里,脑袋埋在陆怀骰胸口,同样紧紧抱着,“你不回来,我睡不着。”

“等累了,让人去找我,我就回来了。”

“你不想我为你担心,我就不去打扰你。”

陆怀骰希望程知一直开开心心,不想她为这些琐事烦恼。

可程知如何做得到,没心没肺睡着?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能在房间等着陆怀骰回来。

房间安静无声,程知感受到陆怀骰的伤怀。

她脑袋蹭蹭陆怀骰下巴,手掌抚摸陆怀骰后背,试图分散陆怀骰低沉的情绪。

陆怀骰被安慰到,手掌扶着程知后脑勺,感受程知给他带来的安宁。

情绪缓和了好一会,他惭愧开口,“我五岁那年,母亲的身体就开始有迹象,但很偶尔,我一直没发现。再到我八九岁,母亲的身体更差了,但我以为母亲是久病,从没意识到她是中了毒。”

“那时候,你还只是个小孩,怎么能料到母亲受奸人所害呢?”

陆怀骰没回话。

程知微微仰头,摸摸陆怀骰脸颊,故意揶揄,“陆尚书哭了?”

“没哭。”

“我看看。”

陆怀骰按下程知的脑袋,不让她继续折腾。

可程知困意被扫清,兴致上头,怎么会轻易放过陆怀骰?努力钻出陆怀骰的禁锢,作势要起身一看究竟。

这程知这么一搅和,陆怀骰那点失落消散了许多。

“啊,你胡子扎我脸了。”

程知被扎得脸疼,嫌弃推开陆怀骰,可手摸到陆怀骰下颌处,那胡子扎手掌。

脸被无情推开,陆怀骰哭笑不得,今天可给他愁的,愁得胡子都长出来了。

他委屈道:“你嫌弃我?”

程知嘟囔着嘴巴,“哪有。”

“就有。”

“哎,你别,扎腿。”

夜色已深,房间刚刚冷寂的氛围逐渐升温,锦被下也变得温暖。

次日,两人用早膳时,青梧来汇报墨条的进度,尚未有进展。

程知喝着粥,看似漫不经心听着,待下人离开时,“下午你散了值,你去忙你的。我要去医药坊一趟,看看长姐和锦禾怎么样了?”

因为仪宁郡主的事情,陆怀骰确实还有事情要去,“让青松陪你去。”

“不用,我身边有梳月和季娘。”

“季娘?”

陆怀骰没听过程知身边还有这么一个人。

“就是三丫,给她改了季娘。昨日回来,看她干活勤快细致,便让她先留我身边做事。”

“嗯。”

虽说季娘是陆怀骰赶出去过,但程知要用人,陆怀骰不会多说什么,就让她早些回来。

用完早膳,一个走向翰林院,一个走向吏部公署。

程知照往常那样当值,没想到邢部侍郎前来寻她,她连忙起身前往。

得知以邢部尚书的修订队伍被皇上斥责后,发现了程知的手记。研究一番,他们觉得程知对修订律例的见解要比男人更细致,像生育、月信这些,他们是考虑不到的。

商议之下,他们希望程知能入修订队伍。

他们向皇上请奏,可皇上不理,以当初邢部自以为是的嘴脸而拒绝。

他们只好去找英国公,希望作为程知公爹的英国公能从中调解。而英国公听到邢部等人曾奚落过程知,同为陆家人,他再不喜欢程知,也会护着陆家的一份子,直接拒绝了邢部的请求。

邢部的人面面相觑,转身去找陆怀骰,想着同为六部,理应相互帮扶。

却听到陆怀骰说:“本官只是吏部尚书,手没那么长,伸不到翰林院去。当初你们不信誓旦旦,如今却要舔着脸去求和?”

邢部侍郎的脸色变了变,难怪邢部尚书不愿来见陆怀骰,恐怕是猜到这人的傲慢。

都知道陆怀骰狂,没想到他如此毫无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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