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4章
日光照耀下,金笼里的雪团子歪着脑袋,在横杠上悠闲地走动,仿佛在事不关己地看热闹似的。
它的羽毛油光水滑的,体态憨厚,完全没有半点方才凄惨的样子。
也就是说,它在贺兰毓面前是单纯“表演”。
同时给时风眠心里添堵。
她目光有些复杂,绞尽脑汁,才想起原文里是提到贺兰毓身上有道疤痕。
那是四年前发生的一件事。
起初,贺兰毓受不了被控制,决心逃出去,但是当夜被时风眠发现,用特制电击器把人弄晕,然后捆绑了一整夜,也留下了一个伤口。
对现在的时风眠来说,这只是一个情节,但是对当事人来说就是身心折磨。
后面,贺兰毓再也没有逃走,二人之间没有再发生过肢体冲突。
原主对她的乖巧懂事很满意,殊不知自己造的孽,将来也要自己十倍承受。
而刚才贺兰毓咬的那一口,还只是小小的“回报”。
时风眠越想心里越难受。
她的私人医生给贺兰毓检查后,说没有其他问题,只是精神虚弱导致的昏迷。
“年轻人,还是要知道节制。”医生给她的肩膀处理伤口,苦口婆心地说道。
谁知道她刚才看到了什么?
静谧的书房里,地上的电击器、肩上发狠的咬痕……要素齐整,很难不让人想多。
时风眠看了医生一眼,有气无力。
她没有怪贺兰毓,而是有些心疼对方。
事已至此,她痛定思痛,决定改变应对的策略。
这时,时风眠接到了一通电话。
她的公司还有事情要处理,于是没有休息,就拿上外套准备出门。
临行之前,她嘱咐管家好好照顾贺兰毓。
直到夜幕降临,时风眠也没有回来,偌大的别墅里空空荡荡。
窗台吹进微凉的风,一片漆黑。
贺兰毓睁开眼眸,深邃清幽,她的视线缓缓落在前方。
周遭死寂,没有其他侵入的气息。
时风眠不在这里。
她此刻是害怕,或者是根本不在意?
贺兰毓神情思忖,清冷精致的眉眼间,逐渐凝聚了几分罕见的困惑。
当室内亮起灯光后,外面的管家察觉她苏醒,于是过来查看情况。
“贺兰小姐,你感觉身体怎么样?”管家关切地询问道。
贺兰毓扶了扶额头,“还好……”
说着,管家递过来一杯水。
贺兰毓看了一眼,随即喝下。
此时的管家,正在打量她的面色,见她不假思索,神情也与昏迷前无异,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贺兰毓抿了抿唇,“你家小姐呢?”
“小姐有事出门了,不然一定会等你醒来,她看上去很自责,如果没有那次事故,也不会……”
管家似乎想起过去,神情唏嘘,话也比平时更多。
“老实说,我跟着小姐这些年,你是她第一个带回家的,有时候因为意见不合……偶尔小打小闹。”
其实,管家对贺兰毓也有过恻隐,心想若是她当年真从时家逃走,也就不会有后面的孽缘。
于是她看向贺兰毓,眼神变得慈爱。
贺兰毓沉默地聆听着。
只是对于那场“意外”,管家却突然住口,没有对她再详细讲述。
贺兰毓没有追问,神情兴致缺缺。
管家见状,识趣地准备离开,忽然想到时风眠的嘱咐,斟酌着语气问道:
“哦,你当时是想起什么?”
贺兰毓缓缓皱起眉,“忘记了。”
管家应声,“那贺兰小姐先休息,我去给你准备晚饭。”
“嗯。”
……
明月半掩于云间,树影摇晃。
大约晚上十点,迈巴赫停在别墅门口,时风眠从车上下来。
她走进去大厅的时候,只看到几名佣人,管家可能去忙其他事情了。
时风眠没有在意,脱下了西装外套,独自走向里面一条长廊。
头顶光线昏黄暗淡,投在两边的画框上,古旧的油画,散发着几分诡谲莫测的味道。
经过浴室的时候,门半掩着,她刚刚推开就觉得有点不对。
一缕似有似无的水汽飘到面前。
她身体顿了顿,正打算转身,却听到里边有人开口:
“时风眠?”
在分外静谧的氛围下,这道声音极轻,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时风眠心头微跳,还是答应了一声。
没想到贺兰毓在这等着她呢。
她其实可以忽略其中意思,等一会儿对方出来了,两人在客厅坐下来,和和气气地商量。
只是,直觉却让她没这么做。
时风眠心里纠结犹豫,然后循着半空中的一缕半透明水汽,步步向前。
面前的雾气缭绕里,隐约透出女人上身背影的柔和轮廓。
柔顺的长发湿漉漉的,雪白的下颌坠着水珠,视野里氤氲朦胧,那张容颜多了一分不同寻常的动人色彩。
浴缸水面铺着玫瑰花瓣,荡开了一圈圈波纹。
这一路走来,时风眠身上也沾染了热气,觉得周围变得有些潮湿沉闷。
“你曾经看见过吗?”
贺兰毓眼眸清透,意有所指地问道。
从对方脸上,时风眠看不出任何情绪,仿佛两人只是在餐桌前,谈论今天的饭菜味道如何。
因此,时风眠紧绷的身体,也跟着放松下来。
“什么?”她不解其意,反问道。
贺兰毓将浓密发丝拨到一边,然后转过身。
圆润微微泛红的肩膀,往上是利落优美的蝴蝶骨线条,瓷白细腻的肌肤,若是仔细看,会发现在左斜方的位置,有道浅浅的疤痕。
时风眠呼吸微滞,心里却毫无邪念。
疤痕细长交错的纹路,乍看之下像是振翅的蝶翼。
显然,这是有意为之。
她垂着眼眸,良久没有说话,直到对方稍稍转过来,目光如有实质。
时风眠眼神坚定得像要入党。
贺兰毓见过许多人的眼睛,其中会有晦暗、痴迷的欲.望,面前的女人却没有,从头到脚都流露出不感兴趣的气息。
像时风眠这种人,眼里只有钱。
贺兰毓眼眸微微眯起,唇瓣轻启:“为什么这么做?”
“……”
对方的语气笃定,这道疤是出自她的手。
该来的还是来了。
时风眠略作思索,半掀起眼皮答道:
“你想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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