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轻松、别紧张,你们都有通过初试的能力,咱们这个队伍才刚刚成立,进了终面基本就确认入职啦——只要待会别在队长面前跳脱衣舞就行。”

长廊上,看起来很儒雅的一位红发眼镜男一一安抚过预备队员,走到鸫面前,微俯身,悄声提醒他:“洛夫克拉夫特是吧?一会你尽量别提猎鹰队的事,他们跟我们的老约特有点过节。”

鸫点点头:“好的,我记住了。”

这个名叫马尔科姆的男人不愧是能跟克洛诺斯混到一起的,正经事说完,眼里又闪烁起狡黠的光:“其实说了也没事,叫那个新官上任的偶尔面对一下过去的风暴,免得他没干两年就迷失在名利中了。”

那你放心,他到死也不会的。

六年过去,两个人活着相见,心脏还在各自的胸膛里怦怦跳着,为了让这个奇迹发生,就连天灾都侧过身子,给他们让出最后这段通路。

——也就是鸫这边的心跳稍微响些,但也只有他自己的鼓膜才能感受到。

克洛诺斯一个人坐在宽敞的面试间的斗大一张桌子后,厚外套挂在椅背上,只露出底下一件单薄的衬衫,显得和他去掉那些虚名之后本该有的面貌一样渺小。

“坐吧坐吧,时间有限,我就简单问两个问题。”他重申了这场面试的宗旨,并拿手给自己扇了扇风——在希孚里亚的深秋时节。

鸫知道他一紧张就会浑身发热,就像现在这样。紧张的原因也不难猜,克洛诺斯最不擅长面对严肃正经的场面,在招兵买马结束后也确实总在叫唤“马尔科姆,你去交涉”或“豆子,快来跟他讲几句啊”,像这样的求救没少发出。本质上他是个不开玩笑就会死的人,如果你规定他“三天内一个笑话也不许讲”,到了第二天晚上,你会在角落里发现一具枯萎的一米九的干尸。

克洛诺斯抖了抖鸫伪造的履历表,咳嗽一声,强迫自己进入严肃正经的节奏:“罗宾·洛夫克拉夫特?”

“是。”

鸫很自然地适应了新名字,并且他发现,躲在假名之下说谎更让人没有心理负担。

“推荐信来自——獬,出身于——猎鹰队,枪法出众……”约特机械地朗读着表上的内容,没念两句,像是实在受不了这样的自己,又把纸片往身后一抛:“说到猎鹰队,哎,你快跟我说说,‘猎鹰’是老鹰的一个品种,还是你们把‘猎’字当动词用?”

鸫心想,请问您是星期几都抓不住重点吗?

是他自己要提的,那可怪不了鸫了。不过约特这么问的目的只是为了让双方轻松一些,在等待答案期间,他低头翻阅起了一本小册子——可真行,封面是“公职人员面试题1000例:如何在受试者面前留下聪明的印象”。

竟还真被他翻到了一个能显出聪明的问题,于是聪明的他一拍桌子,指着鸫问:“我们来假设一种情况,面对一场小队规模的武装袭击,我方只有你一人、一把武器,而你身后还有一众公民等待保护,这时你会怎么做?”

鸫用膝盖都能想到标准答案是先假意投降后趁机求援,但他好不容易回到这里,即便他今天不是来参加终面的,而是被腰斩了之后只剩半截身子,血淋淋地爬来约特面前,他也要用最后的力气把这个意思表达出来:“一众公民”?你不能劝一个随机组成的群体跟你共进退,我主张能救一个是一个,这取决于你手上有几把武器,武器没了还有一条命——我命贱,你命贵,你没有这个保底选项——剩下的那些你只能让他们自求多福了,万一当中有些人正好想寻死呢?

约特手里的书掉到了桌上。他暂且无法发现鸫的偏激是有原因的,思路像是被天外飞来的一脚给踹断了,仅保持着对初试结果的信任,有些小心地当场评分:“呃呃,你当然可以保有你的一套价值观,但我更希望你能在入职之后习得……稳定平和些的手段。”

豆子板着脸直摇头:“在实际情况中,没有那么多让你选择‘稳定平和’的机会。”

克洛诺斯略一沉吟,抬起头来却是赞同:“你说得也对,那以后就多带几把武器出门吧,身上装不下就多缝几个口袋——对了,还要学会就地取材,创造新武器!”

这样都能找到转圜的余地,豆子认为是他骂得还不够狠,但他也没办法血淋淋地说出真话,只能隐晦地总结他想给出的提示:“人有多大能力就办多大的事,不能总是活在梦里。”

————

————

把那个惊慌失措的男孩轻轻推进他女友怀里,锏的骨节排好队飞还到剑柄上。主人没力气下指令,它迟疑着,一节一节地收回了自己。

剧场内重见光亮,这场行动经过意外的插曲后也终于进入了尾声——在那之前,露娜用自己的腰带绑缚住了一个级别看起来比较高的敌人,并踏上了一只脚。

“你是准备让冰川戍卫队的野人把你打残,还是现在就交待?”

组织上也算在冰川戍卫队内的豆子就在她身后,他稳定平和地认为,在黑暗中发出这种声音的露娜才像个野人。

野人既要审问,又要时不时抬起头对人群喊两句话,豆子走上前去,抽出折叠式警棍抬起那人的下巴,方便他露出嘴巴回话。

锏虽然只有一把,但它可以分裂成许多武器,不断地飞出、环绕、打翻一些座椅,将普通人和持械者隔开。枪里的子弹也都打完了,但豆子还能掏出一把警棍,而周围的同僚也把作乱的人降服得七七八八,只待重新点灯,前提是找出场域内矿力被干扰的原因——真是稳定又平和的一场人祸啊。

可是不知为什么,被折叠四肢捆作一团、活像上锅蒸之前的河蟹的俘虏比豆子还要平和。他从警棍尖端挪开下巴,在黑暗中,用只有豆子才能察觉到的视线盯着他道:“你们听着,不要再调查蜜丝缇的事了。”

声音不小,所以露娜也听到了。她进一步拉紧腰带,使俘虏的骨骼发出了咯吱声:“就为这个在公共场合大闹?你猜我信不信?”

豆子却不语,因为他换个视角……应该没看错吧,在那人的眼角发现了一道泪光。这是哪里来的情绪啊?

奇怪的是,那滴泪不像矫饰,折叠俘虏闻起来确实悲愤。异样的情绪引起豆子对它同类的联想,不由得用背后的鼻子再次感受:牛奶面包味的桃子切片瑟缩成一团,和人群混合在一起,很难接触到事件的核心,以及核心的危险。没有武器的人就该这么做,虽然邱小姐掌握着不知名的缴械术、擅长野猪冲撞、还声称自己会打架,但真刀真枪地干起来时,豆子还是保持原来的观点:希望未受过培训的普通公民先把自我保护意识培养起来。

他严重怀疑自己跟露娜逮到了首领,算算时间,增援也快到了。措手不及的凶险被及时行动抵消,没有自己人受伤,这个结果让他的观念产生了一丝丝动摇——甚至要小于“一丝丝”,是枝繁叶茂的大树被蚂蚁捶了一拳的程度。

……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大家也都知道了。

蚂蚁尴尬地撤回一拳,扛着片枯叶仓皇逃离;豆子枕在邱小姐的膝盖上,嘴里全是瞬发机能超负荷导致的血腥味,视线也模模糊糊的,眼前起码有一千个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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