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磁场交锋与临界危机
秋阳穿过京华中学的香樟树叶，在教学楼的走廊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周三下午的课间，喧闹像潮水般漫过走廊——刚结束的物理课上，老师留的压轴题还在被同学们热议，笔尖划过草稿纸的沙沙声、偶尔爆发的争执声，混着走廊尽头传来的嬉笑，织成校园里最寻常的烟火气。
林清正将物理试卷叠整齐，塞进书包内侧的夹层。他的动作有条不紊，指尖触碰到书包里那半张塑封的车票时，动作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如常。身后传来一道温和得带着几分腼腆的声音，像一片羽毛轻轻落在喧嚣里，辨识度极高。
“林清。”
林清没有立刻回头。这两天方赫找他的次数不算少，或是请教英语阅读题，或是分享跑步技巧，每一次都带着合情合理的由头，语气里的小心翼翼几乎藏不住。林清一直只当他是单纯想拉近关系，或许是青春期少年对投缘同学的特殊好感，从未多想过其他可能性——毕竟方赫给人的印象，一直是温和、内敛、成绩优异的学霸，连说话都很少大声。
他缓缓转过身，果然看到方赫站在教室后门的门框边。蓝白校服穿在他身上格外干净，袖口整齐地卷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额前的碎发被阳光染成浅棕色，衬得那双眼睛格外清澈，只是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手里捏着一本摊开的物理练习册，封面上印着密密麻麻的公式，显然是刚从隔壁班过来，连练习册都没来得及合上。
方赫的目光落在林清脸上，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是鼓起勇气主动搭话时的本能反应。“我中午去图书馆还书，看到新到了一批数理化竞赛书，”他的声音比平时略低，带着几分试探，“有奥赛名师的真题集，还有最新的竞赛大纲解读，好几本都是市面上很难买到的版本。”
他顿了顿，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练习册的边缘——这是他紧张时的习惯性动作，上次请教英语题时，林清就注意到过。“你平时物理和数学都那么厉害，上次月考这两科都是年级第一，应该会对这些书感兴趣吧？”眼神里的期待几乎要溢出来，“下节课是自习课，老师说可以自由安排，现在去正好没人抢，要不要一起去借？”
这句话说得自然又真诚，既贴合了两人学霸的身份，又巧妙地延续了之前的良性互动，看起来毫无破绽。若是平时，林清或许会点头答应——他确实对最新的竞赛真题有些兴趣，而且借这个机会多了解一下方赫，也并非坏事。毕竟在这个校园里，能找到一个在学业和运动上都能聊到一起的人，并不容易。
但就在方赫的话音落下的瞬间，林清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阵尖锐到极致的爆鸣！
那是系统特有的电子音，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预警——以往哪怕是探测到神秘组织的间接线索，系统也只是温和提示，可这次的声音，像是在脑海中炸开了一颗惊雷，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眼前甚至短暂地出现了一丝眩晕。神经仿佛被无形的电流击中，每一寸都在叫嚣着危险。
“警告！警告！”系统的声音穿透了所有外界的喧嚣，在脑海中反复回荡，急促得几乎没有停顿，“检测到高强度异常磁场！锁定目标：方赫！”
“身份判定：超凡者/攻略者！能量波动与宿主系统存在同源性，疑似同类载体！”
“危险等级：B级！能量磁场正在快速扩散，对宿主系统造成轻微干扰！请宿主立即警惕，保持安全距离，切勿暴露自身系统信息！”
超凡者？攻略者？同类载体？
这几个陌生的词汇像冰雹一样砸进林清的脑海，让他的大脑在瞬间陷入短暂的空白。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拥有系统的人。系统是他独有的秘密，是他在孤苦童年里唯一的依靠，是他后来守护身边人、追查父母真相、寻找余苗的强大依仗。可现在，系统竟然告诉他，一直以温和学霸形象出现在他身边的方赫，不仅是“超凡者”，还可能和他一样，拥有系统？
这个结论太过惊人，完全颠覆了他对於赫的所有认知。
林清的瞳孔骤然收缩，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书包带，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连呼吸都刻意放缓了几分。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方赫，对方的表情依旧是那副腼腆温和的样子，甚至因为他的沉默而多了一丝忐忑，看起来和往常那个会为了跑步技巧虚心请教、会因为一点小事就脸红的学霸没有任何区别。
可林清能清晰地感觉到，从方赫靠近的那一刻起，空气中就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张力。像是两个磁场在悄然碰撞，彼此试探又相互排斥，连周围的光线都仿佛变得有些扭曲。他的直觉在尖叫——眼前这个人，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他的目光在方赫身上停留了不过两秒，脑海中却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方赫的系统是什么类型？“攻略者”的身份意味着什么？他之前频繁找自己，难道不是单纯的好感，而是系统发布的任务？如果他真的有系统，那他接近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安排？他的系统，和自己的系统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
一连串的疑问如同潮水般涌来，让林清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但他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波动——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一丝慌乱都可能被对方察觉，而暴露自己的系统信息，无疑是最危险的事情。他必须尽快脱离这个局面，在没有弄清楚方赫的真实目的前，保持距离是唯一安全的选择。
与此同时，方赫的脑海里也炸开了锅。
他见林清一直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心里的忐忑已经快要溢出来。正准备再开口说些什么缓和气氛，比如“要是你现在没空，周末去也可以”，脑海中突然响起恋爱系统尖锐刺耳的警报声——这声音完全打破了以往温和的提示语气，像是在发出最后的通牒，让他的心脏猛地一沉，差点跳出来。
“警告！警告！紧急预警！”恋爱系统的警报声此起彼伏，尖锐得几乎要刺穿他的耳膜，“攻略对象林清对宿主的好感值正在极速下降！当前好感值：42分→33分→24分！下降速度异常迅猛，远超正常波动范围！”
“危险！危险！好感值即将跌破安全阈值（20分）！若继续下降，将触发攻略失败初级惩罚！请宿主立即采取紧急行动，挽回好感度！”
方赫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里的期待被突如其来的恐慌彻底取代。他完全懵了——自己刚才的邀请明明很真诚，语气也很平和，没有任何冒犯的地方，甚至还特意挑了林清感兴趣的话题，为什么好感度会突然断崖式下跌？
他和林清的好感度一直稳步提升，从最初的35分慢慢涨到42分，虽然不算快，但每一次互动都能带来小幅增长，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难道是自己的邀请让林清觉得唐突了？还是说，林清其实根本不喜欢竞赛书，只是他自己一厢情愿？
方赫下意识地看向林清的脸，对方的表情依旧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淡然，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似乎多了一层他看不懂的疏离，像是突然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彻底隔绝在外。那种感觉很微妙，却又无比清晰，让方赫的心里瞬间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从指缝间快速溜走。
“怎么回事？”方赫在脑海中急切地追问恋爱系统，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刚才说错话了吗？还是我的邀请让他不舒服了？为什么好感度会掉得这么快？能不能探测一下他现在在想什么？”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渴望知道林清的想法。以往他并不在意这些，觉得只要循序渐进，用真诚打动林清，好感度总会慢慢涨上去。但现在好感度下跌的速度太过惊人，就像有人在背后猛地扯了一把，让他彻底慌了神。
恋爱系统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卡顿，似乎在艰难地处理着某种复杂的信息，电子音里夹杂着电流的滋滋声，听起来异常不稳定：“正在尝试探测攻略对象心理活动……探测失败！检测到攻略对象周围存在高强度能量磁场，该磁场干扰了本系统的好感度探测模块和心理活动监测功能！”
“警告！对方磁场强度极高，远超本系统承载上限！无法穿透磁场获取任何有用信息！所有探测功能暂时失效！”
方赫的眉头紧紧皱起，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心中的疑惑和恐慌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喘不过气：“磁场？什么磁场？他身上怎么会有磁场？”他从未听说过有人能产生干扰系统的磁场，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也超出了恋爱系统的解释能力。
“根据能量波动特征分析，”恋爱系统的声音变得异常凝重，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了精密计算，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机械感，“对方百分之九十的概率也持有系统！且对方系统等级高于本系统，能量强度极强，具备磁场干扰、信息屏蔽等高级功能！”
“他也有系统？”
这几个字如同惊雷般在方赫的脑海中炸开，让他瞬间瞳孔放大，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血液仿佛在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全部沉到脚底，让他浑身冰凉。
这个结论太过颠覆，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拥有系统的人。“恋爱系统”是他独有的秘密，是他在平淡校园生活中唯一的特殊之处，也是他靠近林清的唯一依仗。可现在，系统竟然告诉他，林清不仅也有系统，而且等级比他的还高？
那之前林清展现出的种种异常，瞬间有了合理的解释——运动会上超乎常人的耐力和速度，明明看起来并不常练跑步，却能轻松拿下3000米冠军；学业上的毫不费力，无论多难的题目，他都能快速解出，成绩始终稳居年级第一；还有那次震惊全网的股市操作，动辄数十亿的财富积累，根本不是一个普通高中生能做到的事情……原来这一切都不是偶然，而是系统的加持！
方赫的心跳越来越快，胸腔里像是有一只失控的兔子在疯狂乱撞，撞得他胸口发疼。他既有被揭穿秘密的恐慌——担心自己的系统会被对方发现，担心自己在林清面前毫无秘密可言；也有遇到同类的震惊——没想到在这个看似普通的校园里，竟然还有另一个“系统持有者”；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不甘和挫败感——他一直想要靠近林清，想要成为那个特殊的人，可现在才发现，对方远比他想象中要强大得多，自己在他面前，或许根本不值一提。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恋爱系统还在不断发出警告，好感度已经跌到了17分，而且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再不采取行动，恐怕真的会触发惩罚。他不知道惩罚是什么，但光是“攻略失败”这几个字，就足以让他心慌意乱。
“系统，现在该怎么办？”方赫在脑海中急切地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哀求，“我该做些什么才能挽回好感度？要不要我道歉？或者换个邀请的方式？比如问他有没有其他想看的书，我帮他借？”
恋爱系统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快速计算最优方案，电子音变得冰冷而机械，没有了任何情绪：“当前情况下，强行解释或过度热情可能会引起对方反感，导致好感度进一步下降。建议宿主保持冷静，降低自身存在感，用自然、真诚的态度回应对方的反应，避免引发更大的冲突。”
“同时，建议宿主适当示弱，展现自身的无害性，消除对方的警惕心理。可尝试重申邀请的诚意，或转移话题至对方感兴趣的领域，逐步挽回好感度。”
方赫点了点头，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波澜。他知道，现在不是惊慌失措的时候，越是这种关键时刻，越要保持镇定。他抬起头，再次看向林清，眼神里的恐慌已经被刻意压了下去，只剩下一丝真诚的困惑和期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害又无辜。
“林清，你怎么了？”他的声音比刚才更加温和，甚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像是怕惊扰到什么，“是不是我刚才的提议让你不舒服了？如果你不想去的话也没关系，我就是觉得那些书挺适合你的，才想跟你说一声。”
他刻意放低了姿态，主动给了林清台阶下，手指依旧下意识地摩挲着练习册的边缘，紧张得手心都冒出了薄汗，连指尖都有些发凉。“或者你有其他想看的书？不管是什么类型，我都可以陪你一起找，图书馆我挺熟的。”
林清看着方赫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从最初的腼腆期待，到中途的错愕恐慌，再到现在的故作平静，心中的警惕不仅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愈发强烈。系统的警告声虽然稍微减弱了一些，但依旧在脑海中盘旋，像一根紧绷的弦，时刻提醒着他对方的危险性。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方赫的情绪波动极大，心率和呼吸都远超正常水平，甚至能看到他额头上渗出的细密冷汗。这一切都说明，刚才系统的判断大概率是准确的——方赫已经知道自己察觉到了异常，甚至可能已经猜到了他也有系统。
这种相互试探、彼此戒备的氛围，让走廊里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仿佛凝固了一般。周围有路过的同学好奇地看了他们两眼，有人低声议论着“方赫怎么又来找林清了”，有人露出了八卦的笑容，还有人小声调侃“是不是在告白呀，看方赫紧张的”，但都没有过多停留，很快就说说笑笑地走开了。
林清的脑海中，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带着凝重的警示：“检测到对方试图通过示弱降低宿主警惕，当前行为以挽回好感度为主要目的，未探测到明显恶意，但能量波动依旧不稳定。”
“建议宿主保持警惕，可明确拒绝对方提议，避免进一步接触，观察对方后续反应。对方系统目的不明，持续接触可能存在未知风险。”
林清的目光在方赫脸上停留了三秒。这三秒里，他清晰地看到了对方眼底的焦急、慌乱，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但他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多余的解释——在不清楚对方系统的目的、不知道对方是否有恶意的情况下，任何解释都可能成为破绽，任何停留都可能带来危险。他不能冒这个险，更不能拿自己身边人的安全赌。
他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不了。”
这两个字说得平静无波，没有任何情绪，却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方赫心中仅存的一丝希望。
方赫愣住了，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他没想到林清会拒绝得如此干脆，如此决绝，连一丝缓和的余地都没有。他还想再说些什么，想再争取一下，比如问问林清是不是有其他安排，或者提议换个时间再去，甚至想道歉，说自己可能唐突了。但话到嘴边，却被林清接下来的动作打断了。
林清说完“不了”之后，没有再看方赫一眼，甚至没有给对方任何开口的机会，转身就走。他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背影挺拔而决绝，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插曲，甚至不值得他多停留一秒。
“林清！”方赫下意识地叫住了他，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和慌乱，伸出手想要拉住他的胳膊，却在指尖即将触碰到林清衣袖的瞬间，硬生生停住了。
他怕自己的贸然举动会让好感度彻底清零，更怕会激怒对方。他不知道林清的系统是什么类型，也不知道对方是否有攻击性，更不知道激怒一个系统等级比自己高的人，会有什么后果。他只能按捺住心中的冲动，眼睁睁地看着林清的背影。
林清没有回头，甚至没有放慢脚步，径直穿过喧闹的人群，朝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他的步伐平稳而快速，每一步都像是经过了精准计算，没有丝毫迟疑。走廊里的人群自动为他让开一条路，他的身影在斑驳的光影中移动，很快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只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方赫僵在原地，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走廊里的喧闹声似乎在瞬间远去，他只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心脏狂跳的声音，还有恋爱系统越来越尖锐的警报声。
“警告！警告！好感度已降至5%！即将跌破第一临界值（0%）！”恋爱系统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发出了最后的、也是最刺耳的警告，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突破第一临界值将降下初级惩罚！跌破第二临界值（-100％）将直接抹杀宿主！请宿主立即采取终极措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抹杀？”
这两个字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狠狠刺进方赫的心脏。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冻结，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一直以为，攻略失败最多只是受到一些惩罚，比如体能下降、运气变差之类的小事。他从未想过，失败的代价竟然是“抹杀”？这意味着，如果他不能让林清的好感度回升，等待他的就是死亡？
“终极措施？什么终极措施？”方赫在脑海中疯狂追问，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和绝望，“快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挽回他的好感度？不管是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他看着林清消失的方向，手指紧紧攥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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