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吾怎么可能出兵睢阳？”
此话一出，弦稷稷等人停住脚步纷纷回头看，甚至打算回去听个究竟。
负责引路的小厮不得不用身体挡在玩家面前，“几位客人，请随我到客房歇息，节度使现在有事不方便会客。”
弦稷稷不跟他虚以委蛇，素手拨琴弦，对准小厮猛地一拨：“平沙落雁！”
霎时，小厮浑然一僵，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走向厅堂。
【团队】【弦稷稷】：等平沙结束……
【团队】【兑九当歌】：我接第二个平沙。
【团队】【荆寒】：那我第三个，技能音效记得调小一点，别被里面的人听见。
弦稷稷控制着小厮，她们大摇大摆从游廊返回厅堂门外站好，双手交叠放在腹前，仿佛一副听候差遣的模样。
玩家泰然自若，加上小厮立在身旁，府内巡逻的卫兵没有起疑，还以为他们受了节度使的命令。
好奇怪的命令。
站在永王那边都未曾让李白有过这样的忐忑和难耐，他委婉奉劝：“此行径非君子所为。”
“你可是‘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的叛逆李白啊！”唐有肯德基大惊失色：“我们现在不是正在蔑视等级制度吗？！”
李白：“……？”
“嘘，别吵。”晓风时雨竖起手指噤声道，“都快听不见里面说什么了。”
里面的人不知玩家在门外光明正大偷听。
等贺兰进明纵声笑罢，大概是幕僚之类的人发问：“高长史请您出兵睢阳？”
是时，高适和贺兰进明皆身兼多职，俩人同为节度使兼御史大夫，高适多了个扬州大都督府长史的头衔。
御史大夫为正三品。大都督一职为宗室亲王遥领，地方政务由身为都督佐官的长史主持，部分长史兼任节度使，但从官职上来说为从三品。幕僚以长史称呼高适，暗含贬低之意。
“是啊，借酬答之名，实为劝兵。听听——”他扬了扬手上的信笺，择其一段念道：“股肱瞻列岳，唇齿赖长城。隐隐摧锋势，光光弄印容。鲁连真义士，陆逊岂书生。”
“以鲁连、陆逊二人比作使君，赞誉您智勇双全，能文能武。”旁人赞道。
“这高长史平时写诗平平无奇，到了求人的时候倒是突破他的水平。”贺兰进明笑着点评。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语气转冷：“说得轻松，什么唇寒齿亡，睢阳与临淮相隔十城，彭城、谯县各有兵力，怎不叫许叔冀发兵。”
又一人说道：“高长史与张副使乃同乡知己，心忧睢阳安危实属正常。然去岁张副使斩叛将20人，杀敌一万余人，足以见他能力。与睢阳相比，临淮地理位置更重要，一旦高长史平叛失败，临淮将面临永王、尹子奇两路夹攻，届时谁来救临淮？”
“同乡知己是咋回事，张巡和高适是一个地方的？”段留意疑惑。
单说副使这个官职，玩家还没反应过来那是谁，但睢阳、姓张，两个关键词摆出来，他们便知道张副使就是张巡！
现在睢阳保卫战正在进行中！
高适在广陵领命讨伐永王，他无法离开自己管辖的淮南道跨区支援位于河南道内的睢阳，只好借着酬答贺兰进明的赠诗之机，恳求他出兵。
“达夫年轻时寓居梁宋，张巡守睢阳，算半个同乡。”李白低声解答，见玩家眼露茫然，不知道哪是哪，补充道：“梁宋就是睢阳一带。”
“噢——”
众人明悟，却听里面的贺兰进明声音骤然拔高，讥讽道：“知己？呵，好一个‘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区区一个县令，守一次睢阳便升任河南节度副使。若我出兵支援，赢了功绩归他，输了责任在我，为何要出兵？”
“噫，好大一股酸味。”渡鸦吖扇了扇风。
此时，五个长歌的平沙已经结束，轮到三个秀秀轮流给雷霆震怒、两个花间给芙蓉并蒂、两个衍天把小厮关进小黑屋。
李白已然明白自己先前为何动弹不得。
比起追究玩家们的无礼，他更在意贺兰进明的话，遗憾道：“家国风雨飘摇，怎因一己之私而罔顾满城百姓的性命。”
“你说的很对，大唐就是有太多这样的狗官，所以亡了一半，剩下一半是李隆基那个老登的锅。”肖申克点头赞同。
“……”这群人还说他叛逆，明明是他们更叛逆，天天在族谱上蹦迪。
贺兰进明说完，弦稷稷有意多等一两秒，转身踏入大厅。
幕僚惊起：“！”
贺兰进明到底为官多年，转瞬收敛起讶异的神色，试探问道：“姑娘，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
“没什么，想起高适说这信十万火急，忽然谴责自己生出的懈怠之心，特地折返看看贺兰大夫写好答复没有，我好立刻启程返回广陵。”
贺兰进明念了半首，又与睢阳相关，她便记起来了。
这诗名为《酬河南节度使贺兰大夫见赠之作》，原诗作于二月，或许因为她们的出现，所以时间提前大半个月。
“我文辞不如高御史，做不到赠诗数日便写出一封酬答诗，我得再三斟酌，横竖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姑娘不妨在临淮游玩几天再返回。”贺兰进明笑道。
“你文采不如高适，武功也不及高适，人家让你平叛立功，你磨磨唧唧，还好意思妒忌张巡？人家以前是县令怎么了？人家有本事有勇气守住睢阳，升官再正常不过，哪像你，尸位素餐！”萧申克跳出来骂道。
“呸，你才不重要的事，不拿人命当回事，难怪后世说你爱吃屎！”舒鸾跳出来责骂。
“你！”贺兰进明恼羞成怒。
“你什么你，要政绩没政绩，要眼界没眼界，光盯着你那一亩三分地，如果不是有张巡守睢阳，挡住安史叛军，你能轻轻松松在临淮指点江山点评着嫌弃哪？一点大局观都没有，不如回家种地去叭！”沈逐尘骂道。
弦稷稷在团队频道贴出贺兰进明的相关资料。
睢阳自正月被叛军围城，十月城陷，保卫战历时10个月。二月，高适分别写信给贺兰进明和许叔冀，希望俩人出兵给睢阳解围，都没有得到回应。
七月，睢阳兵疲力尽，粮食告急。八月，南霁云率精锐突围，抵达临淮求救，贺兰进明不打算出兵并设宴试图将南霁云收入麾下，南霁云拔刀断指明志，率军返回睢阳。
同月，张镐代替贺兰进明成为河南节度使。十月高适随张镐驰援睢阳，但睢阳已失陷三天。
【团队】【沈逐尘】：贺兰进明真不是人！骂轻了！
“大胆竟然敢对节度使无礼，来人，把这群刁民拿下！”幕僚跳脚。
“你们不救，我们去救，一帮人面兽心的玩意！”薛南山和流月泠光等人骂道，“走！”
其他人疾步大轻功起飞，荆寒提起李白，快速将高度提升到高空。
唐有肯德基在半空瞄准贺兰进明，贺兰进明脚下冒出红圈，恰逢其时，多支金色羽箭疾驰，百里追魂和饮羽簇先后抵达，一左一右落在贺兰进明脚边，其中一个羽箭射中贺兰进明右脚脚背。
“吾归破贼，必灭贺兰，此矢所以志也！”颂弥弥站在屋顶说道，“这话我替睢阳义士说的！等死吧你！”
“给，给我追，我一定要将他们……”贺兰进明抱着腿，疼得他满头是汗，再被颂弥弥一激，白眼一翻，不知是气晕还是疼晕过去。
“节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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