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堂内,场面一度僵持。

风潇与秦时的说辞一致,徐天凌与孙蛮却也能互证,双方各执一词,听来却都无漏洞。何况……

“风长老和秦师弟从来亲厚,指不定是为他脱罪甚至合谋,才这样污蔑于徐师兄……”孙蛮面上的愤愤不平不似作伪。

徐天凌更是痛心疾首:“秦师弟与王师弟比试时佯装不敌、好赢我时显得一鸣惊人便罢了,我想着你年纪小,有些小心思也是难免的,愿意诚信道歉就好。”

“却不曾想,原来竟是为了……”

他神情悲怆,委屈中透出点哀悯,为自己的轻信于人,为小师弟的冥顽不灵。

坐着的长老们并未看过秦时的两场比试,听闻此言,眉头不由一皱。侧身去问身边人:“他说的那比试之事可是真的?”

纪啸已放松下来靠在椅背上,不见方才的焦急恼怒。听见有人问,便简单说了两句:“之前秦时与王强比试时输了,过了几日又赢了天凌。”

王强是什么人?不少长老脑子里根本没有这个印象,可见不过是宗门中庸碌普通的弟子之一。

徐天凌却数年来仅次于谢昭熠、牢牢坐稳内门弟子第二的位置。

输给王强,却赢了徐天凌?

“我不是佯装不敌,只是当时状态不好!”秦时急忙解释。

却阻拦不住众人的表情变得玩味。

状态不好,实在是太简单无力的说辞。在座各位都是学武出身的,谁没有过莫欺少年穷扮猪吃老虎归来打脸所有人的梦想?

年轻人有锐气是好事,好面子也无妨,只是这手段难免脏了些。

秦时此人,既然有这样的前科,说话可信度就又降了几成。

徐天凌却是长老们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孩子,从来品行端正,对长辈尊敬,对师弟师妹们也爱护。

在座众人心里的天秤不由得一斜再斜。

风潇察觉到其中的暗流,尽管一时无人说话,看向她与秦时的目光却越来越没有温度,局势愈发被动。

秦时当日状态是真的不好,她比谁都清楚,却不能明言;所谓刚刚睡醒、还未出门,又无人为他作证。

他身上是个死局。

“各位,”她朗声开口,打破了有些凝滞的空气,“那我又何苦今日冒着打断昭熠闭关、受宗里处置的风险,去阻止她吃下去?”

“若要栽赃徐天凌,等昭熠出了事,岂不更能叫他受罚?若要袒护秦时,过几日指不定已能把那食盒处理干净了,宗里再去查也查不出秦时来,我又何必今日把事情闹出来?”

风潇心知,这也不过是逻辑上不通,不足以给整件事盖棺定论,然而如今唯有这一处破绽,可供她一争。

原以为众长老都在,能安全地提起当日在徐天凌处还见到了纪啸。谁曾想如今自己也成了嫌犯,贸然牵扯出纪啸,反而能被他矢口否认,更坐实了她是胡乱攀咬。

风潇的话多少为她挽回了些,已有长老皱眉沉思,显然是听进去了。

“大约是因为风长老善念尚存,不愿无辜之人受苦吧。”徐天凌却又突然插嘴。

“弟子以为,风长老与秦时并非合谋,只是无意间撞破了他的恶行,才慌忙赶去阻止。然而因情谊匪浅之故,不想秦时受罚,这才推到了弟子身上。如此一来,便全说得通了。”

风潇不由转头看他。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怎么突然学聪明了?

便见他抬起头,眼角微微泛红,神情落寞得叫人心疼:“弟子、弟子愿意原谅风长老的,她又没有害人之心,不过是我与秦时比起来,不够叫她怜爱吧……”

他艳羡地望向秦时,显得很哀怨。

风潇认为,不全是演的。

似乎又陷入了僵局。

“此事确有疑点。”上首传来林清漪的声音,众人这才发觉,她已很久没有说话了。

掌门不在,林清漪与纪啸虽无尊卑之分,却俨然摆出一副最终决策者的姿态。

“你们既然各执一词,又都能说得通,便都不足以取信。我也只好把你们都先禁足,各自搜查院子,再细细盘查宗门其他弟子这两日可有经过目睹的。”

“我只信铁证。”

风潇心念一动。

林清漪的态度其实很中立,至少面上如此。双方都禁足也好,查人证物证也罢,对她和秦时都是好事。

“林长老!”秦时却突然插话。

风潇微微皱起眉头:眼下的局面已经不错了,他还要生什么事端?

林清漪闻言看向秦时。

“恳请长老批准,让弟子暂时搬入风长老的院子,直至解除禁足。”

众人皆是一愣。

“长老的院子有客房,住弟子一个也不嫌多,”秦时说着,意味不明地一声轻笑,“何况今日能说的都说了,我与风长老在各位眼里,也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与她同住,于查清此事,应当没有什么妨碍吧?”

风潇从中听出一丝讽刺的味道。

原书里的秦时对流云宗归属感是很强的,与齐衡三番四次对上,总是在为流云宗的脸面而战。

纪啸对他爱护有加,师兄徐天凌也兢兢业业为他打辅助,宗里师妹师弟们更是以他为荣。

然而此时情境又有不同。

素不相识的师兄平白泼来脏水,与宗门千娇万宠的二师兄站在了对立面,宗里的长老态度明显有所偏向……秦时显然察觉到一道微妙的屏障。

对面是偌大一个流云宗,这边只有自己与风潇。

风潇无声地低头笑了笑,没有阻拦。

“胡闹,”纪啸皱眉,“好歹是女长老与男弟子,住在一起成什么样子?”

“我与风长老一路同行来了流云宗,便是一个屋子里打地铺也住过,如今不过是同一个院子,又不在一个屋子,怎么就不成样子了?”

秦时很坚持。

“如今事情还未查明,就要把我们都禁足。可风长老既不会武、又要自己独自被困在院子里,若有人要灭口、有歹人相害,她上哪里哭救去?”

“风长老荐我入宗,对我处处照顾,如今她安危堪忧,我岂有袖手旁观之理?”

叶清漪不由也出言轻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是我流云宗的长老,好好地住在自己的院子里,只是不能出门罢了,哪来的歹人害她?”

秦时不说话,只直直盯着叶清漪,眼神又犟又冷,把不信任全写在了脸上。

叶清漪目光沉沉地与他对视许久,终于先开了口。

“也罢,”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转而去问风潇,“风长老可有什么意见?若不愿意与他同住,也可以先搬到我这里来。”

纪啸眼神微动。

风潇摇了摇头:“不必了,就让秦时过来给我看院子吧。”

秦时松了口气,这才收起了刚刚那副倔劲儿。

徐天凌低下头不看人,手缩在袖子里,狠狠握紧了拳头。

几人的院子各自被搜查一番,果然都没有搜出来什么。叶清漪能料想到痕迹早被清理,也不算太失望,只吩咐继续去弟子当中询问排查。

秦时收拾了些必要的东西,便搬来了风潇院里的客房。

此时忙活了一天,天色已全黑,两人一道用了晚膳,粗粗聊了几句,只觉确实没有突破口,于是各自回房休息。

风潇终于能够独处,这才有精力整理思绪。

秦时如今对流云宗,已是不信任甚至有些反感的态度,与书中截然不同,正是今日受师兄污蔑之故。<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nmxs8.cc】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