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她要死了？
绡虞看到闻钰开口说了两个字，看嘴型是“过来”。
院子里坐了好些人，最靠近篝火的是几个镇民，其中有白日里见到的男人。
隔了几米有张桌，上面趴着几个小孩，正乐呵呵地笑。
张望了一圈，没见着端木颖，大概是去看南城毁了。
绡虞刚靠近，小孩们齐刷刷望向她，有几个面上露出胆怯。
之前见过她的女孩跑过来，碰碰她的手，邀请她：“他们都想看看你。”
女孩眼底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绡虞抬眼朝小孩们看去，他们全都以一种极好奇的目光看来。
想了想，绡虞答应了：“但我得和道长说一声。”
女孩朝着绡虞指的方向看去，发现是那个救了好多人的仙长，连连点头：“我们等姐姐来。”
得到应许后，女孩飞快跑回去，告诉她的小伙伴这个好消息。
绡虞看了一会，颇为感慨。
看着他们高兴的样子，心情也好起来了。
与闻钰说她去小孩那桌，闻钰没说什么。
一旁的镇民看见她，面上还是害怕。
“她，她会不会吃人？”
“我听说狐妖会先吸干人的精气，再吃人！”
“菜娃她们不会出事吧。”
倒是有名女子温声道：“小草挺喜欢她的，有仙长在，不会出事。”
有几个镇民想去把自家孩子接回来，但碍于闻钰没出声，不敢动。
闻钰看着很快就与小孩们打成一片的绡虞，眼中闪过疑色，面上不显。
妖兽不论怎么装成人的模样，即便是妖族修为最高的妖王，都会露出破绽。
无法维持人形、亦或是行为举止怪异，不符合人族常理。
可这只狐狸，除了露出的狐耳与妖瞳，几乎与人无异。
取代原来那只妖的，究竟是什么？
“无事，她不会伤人。”
火堆灭了些，加上要天黑了，光线暗下来。
闻钰看了眼天色，又望向二楼南城毁所在房间，刚开口要离开，被镇民热情地拉回来。
“仙长再坐会，我们还得感谢你呢。”
这边闻钰被拉着无法脱身，那边绡虞正应孩子们的要求讲故事。
“说时迟那时快，大圣从耳中拔出如意金箍棒，一棒子将那妖兽敲碎，救出师父。”
“好耶！打跑妖兽！”
有个小孩站在桌上，朝绡虞的狐狸耳伸出邪恶的双手。
“姐姐，菜娃要摸你的耳朵！”女孩看到了，指着菜娃喊。
绡虞转身一看，一个男孩不好意思地收回手，腼腆地跳下桌子。
其他几个孩子见状，跟着起哄：“我也要摸摸！”
绡虞没在意，刚弯腰要给小孩们摸时，忽然想到自己摸自己的耳朵都那么敏感，立刻直起身子不给他们摸。
“那可不行，只有姐姐的心上人才能摸，你们都不能摸。”
小孩们请求：“给我摸一摸嘛。”
绡虞转身就跑：“不给，就不给！”
她还不知道怎么把耳朵缩回去，一看到闻钰，立刻朝他跑去。
恰巧这时闻钰站起身，要回房间。
绡虞追上他，站在他面前指着自己的狐狸耳，问：“道长你能不能，把我的耳朵藏起来。”
又慌忙掩饰：“我那个妖力没了，弄不回去。”
说完，等了一会不见闻钰说话，抬起头一看，见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眼神怪异。
背对着篝火，叫人看不清闻钰的神色。
只能看到他漆黑得比夜色还深的双眸。
绡虞莫名心悸了一瞬，倒退了一步，被不合脚的鞋子险些绊到。
“不、不行的话算了。”她刚出口，就听见闻钰答应。
“靠近些。”
闻钰垂下眼帘，看着走近一步的少女，盯着她脑袋上胡乱动弹的耳朵，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盖住眼底躁意，抬起手。
绡虞忽然感觉到有股冰凉之感从耳根的位置直冲全身。
她下意识去碰，摸到不属于她的手，凉凉的。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那双手已经抽离。
“我在你耳上设了法，修为低于我的人看不见。”闻钰的声音很轻，只被绡虞听见。
绡虞立刻朝头顶摸去，耳朵还在。
“怎么还在？”
闻钰微微蹙眉，变出一面水镜，照出少女的脸。
在绡虞的视角，自己头顶没了那双耳。
“真的看不见了！”
绡虞顿时扬起笑，弯起的眼眸带着笑意，熠熠生辉的脸庞好看得让人难以忽略。
闻钰果然是个好人。
死前不仅把自己的法宝都分给弟子，为苍生献身。
之前看了小说，知道闻钰的人设和结局，对闻钰的了解深了些，加之闻钰帮忙藏耳朵，绡虞紧绷的弦渐渐松了下来。
她试探着问：“我要是证明了我是个好人——是个好妖，你会放我走吗？”
闻钰瞥她一眼，眸色幽深，眼底藏着暗流：“你走了，他不会追究？”
绡虞眨了眨眼，垂下脑袋，叹了口气。
也对，反派肯定会来找她，被反派知道她没去做原身的任务，一定会杀了她。
还是闻钰好。
绡虞想着想着，忽然抬起头，朝闻钰看去。
缀满亮光的狐狸眼直勾勾盯着闻钰，淡棕色的妖瞳亮了起来。
闻钰人那么好，有闻钰庇护，到时候就算反派找来了，她也死不了。
晶亮的眸子里满是欣喜：“那我不——”
话还没说完，绡虞感觉到一股大力将自己扯开。
被拉得撞到墙上，听见端木颖焦急的声音响起：“师尊，师兄他发病了！”
绡虞痛得靠在墙上半天没动，瞥见闻钰的身影消失，端木颖跟着离开。
等她缓了缓，抬起头，却见到极为惊悚的一幕。
于火堆所在位置破土而出的妖兽睁着猩红之眼，头顶几乎有半米长的硕大犄角顶破地面，尘土飞扬碎土掉落，大地颤动。
巨大的阴影投射到地面，几乎将所有人整个院子覆盖。
火堆熄灭，四周瞬间漆黑，霎时间惊慌哭喊声此起彼伏。
地面陷开深窟，方才还面带喜色的镇民现在被埋在深窟里，不知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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