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轻轻敲了门。

但对面久久无人应答,她手一拧,居然进了门。

“打扰了。”朝歌自言自语。

进了玄关,柜子上一层土,她伸手抹掉,一边观察着不大的客厅,几张桌子和沙发。

这就是全部的家具。

还有张全家福。

但值得注意的是,全家福里,除了站着的两个大人,原本坐着的两个孩子,脸都被涂黑了。

朝歌的手下意识从孩子被涂掉的脸上划过……

她见过这身衣服,江挽月刚来到伊甸园时,就穿着这件。可以看出,无论是这间房子,还是这张全家福,都是这家人搬进首都之后照的。

但问题是,他们人呢?

朝歌在沙发上坐了一阵,她闭上眼睛。

此刻,除了外面呼啸的风雪,只有她的心是安静的。周围一切仿佛都活了起来……她能感受到这家人曾经居住过的痕迹。

比如,在玄关处,两个家长拉着一大一小进门,他们欢呼着,庆贺自己终于搬到了有热水供应的首都。

在饭桌上,靠边上的椅子总是江挽月来坐。

江家重男轻女,挨着两个家长的位置,由爱闹腾的江宝来坐,他会对桌上每个饭菜大呼小叫,一会说咸了一会说淡了,然后把不喜欢吃的饭菜往姐姐碗里扔……

父母抱怨着江宝浪费食物,却又暗示江挽月把那些都吃掉……于是江挽月就坐在边上,默默吃掉那些饭菜。

她在很怯懦的笑,却是幸福的。

搬进首都,这是她用“潜伏进伊甸园”这项任务换来的,虽然她在家中待遇没有好很多,但至少,和家人们在暖暖的屋子里,她觉得很幸福。

“朝歌,我的家人很好”

“我们一家人都很开心,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事情吗?”

“你不能这么说我的家人。”

但后来,江挽月似乎终于醒悟,对视若珍宝的弟弟江宝吼道。

“这些天是我在照顾你,我给你换的纱布,你再敢叫我赔钱货,我就把你扔在这,让你自生自灭!”

朝歌有些欣慰。

大概在江挽月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她想帮她一把。就像如果江挽月在外面过得不开心,反正裴知意现在接管了海洋国,季鸣可能也即将接替北国。

如果去拜托那两个人,想必能让江挽月独立于这个家庭,过得很好。这也是朝歌特意找过来的原因。

但现在,她不在。

而朝歌看着那张全家福,忽然有些心惊肉跳。

如果涂抹江挽月的照片,还能算作是这家人在重男轻女,那为什么,又把江宝的照片涂掉了?

也就是这时,她突然听见书柜那边有动静。

她眼珠转了转,脚腕悄然勾着沙发边缘无声翻滚,与那声音同时响起,她已经来到沙发下。

疑似江挽月母亲的声音:“没,没人啊……”

男人:“快滚下来,仪式还没完呢!”

女人:“你个老不死的急什么,宝贝还没复活呢,我们要是被北国的人发现我们在祭典别的君主……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男人:“那你快去看,有人来了没?”

沙发下,朝歌突然看到了一双脚。

跪在门边检查着什么,突然畏畏缩缩道:“老公,好像,好像有人进来了……”

朝歌暗道不妙,难道门口还设置了隐形的机关?

该死,只是民宅而已,他们这么谨慎做什么。却闻到了一股极浓郁的味道,像是腐臭味混杂着血腥……而来源,恰好是那块洞开的,几乎有一人高的书柜空隙。

听见里面男声急匆匆的往这边赶,“谁,谁来了?”

书柜内侧似乎被挖空了,那人声音还有回音。

紧接着,疑似江挽月父亲也出来了。拿一把银鞘的短刃,朝歌看见有血滴在地上。

他没敢开灯,“谁,谁在这,滚出来!”

但女人的膝盖却骤然软了,“难道是宝?宝,你回来了是吗?虚空君主的仪式成功了?”

哭声,伴随着血腥味,显得有些诡异。

“宝啊,别躲着妈妈了,你走了这三个月,妈一直在想你啊,你回来吧,我愿意用一切,我们江家的一切,换你回来啊……”

她哭泣着四处看着。

恰好与沙发下的朝歌对上视线。

一阵凄厉喊声,而伴随而来的,还有男人狼狈而不讲章法的一砍……朝歌轻松躲开,看见两人手腕上如献祭般的伤口。

她的手,已经结结实实的抓住了两个成年人。

“告诉我,这里都发生什么事了?”

……

两人讲述的事情太过不可思议。

三个月前,江挽月被派遣去伊甸园出任务,江家由此搬到了首都,过了一段时间好日子。

变故发生在某次他们去王座厅的朝拜,他们的宝贝儿子走丢了……消失了整整一个月。

说着,江挽月父母眼中闪过迷茫与疑惑。

但朝歌清楚,这段时间是江宝被送来伊甸园的时间。

重要的是,之后呢?

但江母却率先低泣道,“然后,北国高层就把他们送回来了,但不会动也不会闹了。我的宝啊,他,他被送来的时候……头都掉了,还是我们找人缝的。”

“江挽月呢?”

朝歌抓着她的手腕,低声问道。

即使被圣女之力控制着,但江母仍沉溺于丧子之痛中,“管那个赔钱货做什么,我宁愿只死她一个,关键是她弟弟啊,怎么就不明不白的没了……国家还给了一笔抚恤金,但是,再多钱,那孩子也没法上大学,也回不来了啊!”

朝歌眉心一跳,突然掐着她的衣领,用力道,“我问你,江挽月怎么样了?”

江母这才恍惚的看她,却露出个笑,“哦,哦,你很关心挽月,是她的朋友?哈哈哈,那个赔钱货连学都没上过几天,怎么可能有朋友……她也死啦!”

“但是,为了相配,我们切掉了她的头,这样,她也可以跟她弟弟一样啦。女孩,怎么能超过男孩呢?”

朝歌感觉浑身的血液像是冷了下去。

她问:“她的尸体呢?”

“早就烧了,留着,也,也是占地。”

朝歌视线慢慢扫向台子上盖的一团,那人型物体。

但这时,像是从她的视线中感受到杀意。两个家长却忙不迭挡在那东西前面,张开手臂,满脸紧张的样子……

“这是我们的宝啊,只要完成了仪式,他有可能复活的!”

朝歌这一刻明白了一切。

这里像是个祭祀场,而这对夫妻,似乎听信了某种仪式能让江宝复活,于是躲着照做。

这点朝歌不想管。

但割掉了江挽月的头,为了与江宝相配。这点她忍不了。

她不顾两人哀求阻拦,一把掀开麻布——里面江宝肿胀的尸体流脓,脖子上是很明显的缝合线。缝的真好,在头和身体都过分肿大时,缝线依旧没有断裂。

朝歌从江父手中拿过那把短刃,在手中掂量了一下。

“不,不……”在两人目眦欲裂的恳求中,朝歌面无表情的像是切一块蛋糕一样,用刀陷入了江宝肥硕的脖子。黄色的脂肪溢出,倒真是像在切一块流心海绵蛋糕。

她又默不作声的出去,从厨房拿了块盘子,把头放上去。

然后对着两个家长歪了歪头,朝歌笑了,把那盘子递给他们,“你们要尝尝吗?”

回应她的,是恐惧的叫声。

还有一把掀翻盘子的动作——朝歌又用盘子把软烂的人头盛好,丢在江宝僵立的脚边。

她问:“当时切女儿的头,没有这么激动吧。”

“怎么换了儿子,就这么急呢?”

“好在现在,你们的两个孩子,又一样了。”

那凄厉的叫声简直没完没了,如果不是顾忌外面有季鸣在,朝歌可能就把人头丢出去了。

看到被吓得昏厥的两人,她仍然觉得不够。

江挽月是她放过的人,她甚至不想把这个天真的女孩变作武器。

在内心的某个角落,在对方走的那天,她们交握双手的那天,朝歌已经承认她是自己的朋友。

但现在。江挽月就这么轻易死了。

连尸体都被侮辱。

这一刻,朝歌心中第一次延伸出无尽的杀意。她拼命呼吸克制着,她想,她不想成为老板那样的人,冷血无情,视人命为草芥。

她是她自己,不是杀人机器。

鼻间满是腐烂的尸臭。

朝歌恍惚着,扶着墙站起,却差点滑倒……那溢出的脂肪已经蔓延至她脚下,而她的手不知触碰到了哪里,江宝身体旁的墙壁,却渐渐有身影显现。

耳侧,似乎有极为欣喜的声音。

浓重的黑,旁边还有什么蠕动着……这一刻,朝歌似乎被碰了一下,像是冰冷滑腻的触手,贪婪的缠绕她的手指间。

朝歌看也不看,挥出一刀。

耳侧声音中浓郁而古怪的欣喜却只增不减。

“终于见到你了。”

“别为那个女孩的死伤心,她是我创造的,只为见到你的契机。”

它又道:“终于见到你了,圣女大人。”

朝歌握紧了短刃。

愤怒已经变成浓浓戒备,她试探性的问道:“虚空君主?”

宴会厅中,几位君主的本体近乎全灭。

只剩下未出席的虚空君主,算是逃过一劫。但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对方敌友不明,看起来却诡谲的要命。而且,对方还默认了,“是我。”

那语气低沉悦耳,搞得他们很熟悉似的。

朝歌皱眉,却道,“你能感受到吗,季鸣就在门口。裴知意也在北国……你有自信打他们两个?”

本意是威胁来着。但那东西似乎并不在意,反而低笑着,“别管其他人,他们都不重要。”

“关键是,你怎么想。你想跟他们走吗?”

“我不会强迫任何人,如果可以,我更喜欢你做自己。就像你刚才砍掉那个男孩的头,很可爱,不是吗?”

这个东西,在说什么啊。

它又说:“不过,我更喜欢这样。”

朝歌却只觉得心跳加速。不知为何,对方说话的方式让她很熟悉。

太诡异了,她不愿多做纠缠。谁知下一秒,两枚触手居然自发从本体上脱落,然后钻进了江父江母长大的嘴巴。不一会,他们摇摇晃晃的站起。

像是表演般,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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