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窗之后,丁冬雪自己先戴上口罩,然后把剩余的一袋口罩递给谢之,便拿起扫帚开始打扫。
有了金钱的鼓劲,小姑娘干劲十足,扬起的灰产在从窗户透进来的光亮中飞舞。
谢之右臂帮着石膏,行动也不方便,最初他还试图跟着丁冬雪,想着万一小姑娘遇到危险了好能搭把手。
但见丁冬雪干活利索,走过杂物的时候灵巧的蹦蹦跳跳,身影在房间里窜来窜去的样子根本不需要他。
他干脆将盖在沙发上的白布掀开一角,坐着休息,只言语偶尔提醒一下丁冬雪哪里需要注意。
“那个角落以前堆过煤,灰特别厚,扫不干净也没事。”
“凳子腿好像松了,你拿过来,我修一下。”
“工具在柜子里,对,你拿起来的扳手就行,不用找锤子。”
“慢点走,小心脚下。”
谢之身体虚弱,说话慢吞吞,尾音还有点颤,语气却始终保持温和,没有任何催促、挑剔之类的负面情绪。
丁冬雪听在耳朵里,感觉好像是趴在课桌上睡觉的时候,太阳晒在后脑勺头发上的感觉,不烫,却使得她整个人变得暖洋洋。
习惯了他人的鄙薄轻视的态度,这样平和的相处在丁冬雪的记忆里罕有。
一时间丁冬雪倒忘了讨好房东亦或是赚钱之类的目的,沉下心专注打扫。
但怡人的时光转瞬即逝。
平日里丁冬雪不爱和筒子楼里的其他住户接触,因此都早些出门,避开上学上班的高峰时段。
她在203打扫的这一会,逐渐就到了楼道里人来人往最密集的时候,上下楼的脚步声越来越多的响起来。
封闭多年的203忽然敞开了门,哪个路过的人都要歪头往里瞥一眼。
丁冬雪可是有名气的小孩,毕竟楼里谁不知道,她妈是个暗娼。
有些不正经的大人见着丁冬雪,总会满怀恶意的调侃几句。
但谢之是生面孔,又坐在据说是房东自留的房子里,租客们都摸不清他的来历,也就打量两眼而已,一时间倒没人说什么。
门口时不时出现的视线使得丁冬雪如芒在背。
她想把门关上,可满是灰尘的房子很需要通风。
谢之一只手不方便做事,用脚踩住瘸腿的凳子,举起扳手叮叮当当的敲紧椅子腿,抬头便注意到丁冬雪越来越僵硬的动作,蹙了下眉。
“歇会吧,是不是累了?”谢之开口说道。
丁冬雪在家也做惯了家务,但打扫这么一个房子可是个大工程,她才不过整体扫过一遍,就已经累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了。
她闻言停下动作,直起身,抬手抹了把脸颊滑落的汗。
“没事儿,我还不累。”
丁冬雪说着就钻进卧室,好避开门口看进来的视线。
“你慢慢干,我不着急。”谢之只得喊了声。
虽然没得到丁冬雪的还回应,但听着扫帚挥动的声音,倒没之前那么麻利了。
谢之笑了笑,小姑娘也怪实诚的,干活都不知道偷懒,还要他提醒。
没了丁冬雪蹦蹦跳跳的身影,客厅的灰败便凸显了出来。
谢之把凳子放到身前,将腿都搭到上面,让自己能在沙发上坐的更舒服。
他正在脑海中复盘着刚与丁冬雪的接触,忽地转头向门口望去。
伴随着拐杖杵地的笃笃声响,一个穿着蓝布薄袄的老太太拄着拐杖站在门口,老太太一头花白的头发梳的很整齐,气质透着爽利。
徐老太一出来便发现隔壁封着的203竟然敞开了门,便过来好奇的探头往里看。
她见只有谢之一个人坐着,打招呼道。
“小伙子,新搬过来的啊?”
谢之出院便赶过来,还没来得及查这栋楼的其他租户。
他笑着点点头,晃了晃打石膏的右臂道:“您老怎么称呼?我不方便动弹,进来坐会?”
徐老太拄着拐杖晃悠悠的往里走。
整栋筒子楼的房子设计都差不多,没收拾出来的破屋子没什么好看的,徐老太只随意的打量了两下,没发现主卧还躲着个人。
徐老太走到谢之的面前,不用往唯一收拾出来的沙发上坐,拐杖上还挂着个折叠凳,方便她随走随坐。
她把折叠板凳撑开,坐下后打量着明显半残了的谢之。
“我姓徐,就住在隔壁202,难得见的,这屋子竟然也能住上人,当初我想叫我儿子搬来,找小周念叨,说着屋子空着也是空着,可小周偏偏不肯松口,非说这房子是房东自留,他没权利租出去。”
徐老太提起的小周正是负责出租这栋筒子楼的中介,往事让徐老太一脸不高兴,看向谢之的眼神也有些挑剔。
“小伙子,你是和房东有关系还是和小周有亲戚,竟然能住进来。”
“我就是房东。”谢之笑了笑,态度平和,“小周是我委托的中介,最近我遇到点事,就过来这边住。”
“哦?你是房东?”
徐老太一脸诧异,眯了眯眼,更认真的打量谢之的模样,她语气怀念的叹了口气。
“你看着是跟谢老弟和谢家媳妇有些像,你妈爸走了五六年了吧,你都长这么大了。”
提到逝去的父母,谢之脸上适时流露出些许悲伤。
徐老太的目光在谢之打着石膏的胳膊上停了停,却快速换了个话题。
“你年纪轻轻的,怎么伤成这么样,有这么一栋楼能收租,又不差钱,该不会是沾了赌博被人打断了胳膊吧?”
“出车祸了。”谢之没多解释,“徐奶奶,您放心,我不是回来躲灾的,不会引来不三不四的人。”
徐老太没想到谢之说的这么直白,干瘪的唇角抽了抽。
“瞧你说的,你是房东,哪里不都随你住,我这也是担心,你是不知道,这楼里啊。”
说着徐老太突然提高了音量,像是想故意传给谁听。
“有的人租着你的房子,却不知道安分,大半夜还让不三不四的男人进进出出,吵得人睡不着觉,还搞得整栋楼都乌烟瘴气。”
主卧躲着没动的丁冬雪闻言攥紧了手上的扫帚,指尖用力到泛白。
丁冬雪知道徐来太说的就是她妈。
当她妈有客人上门,若是徐老太遇上了,总会骂骂咧咧,指桑骂槐般的挤兑人。
丁冬雪提早的出门,悄悄的回家,也有躲着徐老太的原因。
客厅传来的话语像针一样扎得丁冬雪生疼,她难受而又恐惧,不知道房东会不会猜到徐老太说的人就是她妈。
丁冬雪更不敢见人,顾不得脏,缩了缩,后腰抵着尖锐的桌角,呼吸都放轻了。
谢之用左手慢腾腾的把搭在椅子上的腿一条条放下,好似没听着徐老太的话。
挪完了腿,他才抬眼看向徐老太,若无其事地转而说道。
“真不好意思,我刚过来,你看屋子都没收拾出来呢,也没法招待您,连口水都没有。”
徐老太这类习惯教育他人的老人,很不满谢之将她刚刚的话当耳旁风。
她用拐杖敲了敲地板,刚扫过一遍的地被愣是被她敲起的些许灰尘,继续‘热心指点’。
“这屋子封的太久了,灰都能淹脚脖子了,小谢你也是,过来住怎么不先叫人进门收拾,看你这坏胳膊瘸腿的,我给你介绍个保洁,保证手脚麻利。”
“不用不用。”
谢之拒绝道,从刚才徐老太进屋,主卧就没动静了,明显丁冬雪在躲着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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