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了月余,一路从上京南下,待到六月末时,暑热难消,终是抵达了扬州。

虽是一路饱览了各地的山川风物,但到底行车颠簸,林昭蕙也过了初始那股子新鲜劲儿,只觉浑身酸痛不已,整日懒散地躺倒在车厢之中。

林晚霁坐了许久的马车,虽有足够的衣物换洗,也觉得身上惫懒地很。若是行船南下要舒服得多,可水路耗时又太长,她那夜匆忙急着赶路,就选了乘车而行。

加之已到盛夏时节,实在是暑热难耐,林晚霁随意地将发髻挽在脑后,不住地摇着小扇,仍觉得身上燥热不已。

不过好在终于是平安到了,一到扬州的地界,马车便马不停蹄地奔往陆家的宅邸。她母亲陆氏早些时候便传了信过去,叫她带着昭蕙在舅舅舅母家好生安置着,陆家是扬州巨富,名下的商铺号子不计其数,在府上养两个表小姐的吃穿用度自然不成问题。

加之陆氏是陆老爷一母同胞的妹子,林晚霁又自小长在扬州的,陆家没得女孩儿,便把她当成自家女儿来宠。听闻自家的外甥女儿要来扬州小住,陆氏夫妇收到信可高兴坏了,提前半月便早早地在府上布置准备。

马车进了扬州城,外头熙熙攘攘,多有摊贩的叫卖之声,瞧着很是喧闹。

林昭蕙连日赶路,加之天气燥热,人也恹恹的,如今瞧着扬州城这般热闹,不免来了兴致,轻挑了帘子向外头观望,只见两旁夹着水路,马车上了道汉白玉的横桥,有来往的船只在桥下穿行而过。

而在桥上有农夫挑着扁担,口中叫唤的话语虽听不太懂,可他那箩筐中整整齐齐地摆满了荷花苞与莲蓬,林昭蕙仔细嗅来,还有股淡淡沁人的花香。

“原来这便是扬州。”林昭蕙一双眼睛都看直了,不由得喃喃自语,又忽得十分兴奋地拉过林晚霁的衣袖:“姐姐,蕙儿好喜欢这儿!”

林晚霁被她这副模样给逗笑,不由得十分忍俊不禁。她去上京也有一年的光景了,如今终于回了自小长大的地方,熟悉的乡音叫她倍感亲切,不由得在心中感慨万千。

不过是一年……竟发生了那样许许多多的事情。上辈子她乘船入京,后来嫁入萧家,命陨他乡,到死都未曾回到扬州。

不过好在,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切都还来得及……

耳畔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将她的思绪拉回,她看着那不远处沿街叫卖的贩子,不由得笑着问道:“蕙儿,你可曾剥过莲蓬吃?”

林昭蕙有些犹豫地摇了摇头:“往日里只曾吃过莲子煲汤,莲子羹……这般新鲜现剥的莲蓬,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莲叶莲子莲花,这在南边是最家常的东西了。”

林晚霁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哄着:“赶明儿我也叫人买斤莲蓬,叫蕙儿好好尝尝才是。”

穿行过闹市,马车稳稳停在陆府的门前。林晚霁扶着昭蕙一道下了马车,便看见陆老爷与陆夫人早早地便在门口等候了。见到人来,陆夫人率先上前两步,牵过林晚霁的手来,不住地打量着她:“晚儿,可算是等到你回来了,怎么瞧着人瘦了许多?”

陆夫人生有两子,保养得宜,如今大儿子虽已娶了妻生了子,可瞧着却仍不显老,整个人容光焕发,面容很是慈爱。

林晚霁自小便是爱在舅舅家玩闹的,如今好不容易见着亲人,忙倚在她怀中撒娇道:“舅母不知,晚儿一路赶车好生辛苦,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如今好不容易回了家,舅母可得请天香楼的厨子,好生为晚儿接风洗尘才是。”

陆夫人往日里最是疼爱这个玉雪聪明的外甥女儿,不免搂着心肝肉好一阵寒暄。站在一旁的陆老爷有些无奈地看着妻子这般热络,眉眼间含着笑意:“晚儿,回来便好,外头天热,咱们快些进去说话。”

陆老爷与陆雁容生得有几分相像,长长的鬓须叫他多了几分儒商的气质。对于这个唯一的妹妹所生的女儿,他自是自小疼爱得紧的。

前些时日听说林晚霁在上京城定了亲,定的是国公府的世子,圣上亲封的小将军,还特意遣人送了丰厚的陪嫁,好为她添妆。

林晚霁松开陆夫人的怀抱,这才想起来尚在一旁的林昭蕙,于是向前走了几步,牵过少女的手来,介绍道:“舅舅,舅母,这是晚儿在林家的四妹妹,唤作昭蕙的,如今也随我一道回家了。”

林昭蕙突然被在人前提及,不免有些紧张,腼腆地垂下头去,也跟着林晚霁一道唤着:“蕙儿见过舅舅,舅母。”

这些事儿是陆雁容早些时候便已经书信告知的,陆氏夫妇家大业大,对于多出来的一个表姑娘并不在意,待到看向她一张圆圆的小脸很是讨喜时,陆夫人的心不由得也化了几分,一手牵过昭蕙:“哎唷,真是个好姑娘,我见着便觉得欢喜,不像我家那两个臭小子……”

陆家的大儿子接手了陆氏商铺不少的产业,前两年在扬州娶的妻子也是商户之女,二人齐心协力,平日里多在铺子中,将商号打理得井井有条;而二儿子在青崖书院读书,便是前些日子来上京参选春闱的陆檀川了,因着年岁小些,与林晚霁相近,二人自幼一同长大,也最为交好。

见陆夫人提到两位表兄,林晚霁连忙问道:“舅母,怎么不见二表哥回来,可是还在书院里?”

见她提到一向吊儿郎当的二儿子,陆夫人连忙皱起眉头,摆手叹了一声:“可别提了,那个混小子,一天到晚净知道嬉闹,自打上次落了榜后,回来还是成天那副混不吝的样子,可真是愁死我了。修明那孩子高中探花,如今已是官老爷了,你说说他,同样是在一处读书的,他怎么就这般不成器呢!”

见舅母如此,林晚霁想到陆檀川那副浑不在意的样子,不免抿唇偷笑:“舅母可别再说了,表兄到底也还是个举人呢,怎么在舅母的嘴里,倒成了什么都不是的纨绔子弟了。”

“好了好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便是愁白了头发,说再多也无用。”陆老爷见状,连忙招呼几人进院:“咱们快进去吧,晚儿与蕙儿好不容易来了扬州,得好生歇息着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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