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欣根的结局,并不在我的意料之外。

自上次聚会后不久,赛诺便来找了我一次。

他带来了埃尔欣根的消息,在运送埃尔欣根的途中,三十人团遭到了不明人士的袭击,埃尔欣根被掳走,在那之后,他们发现了埃尔欣根的尸身,却并没有在现场发现更多的线索。

我心下了然,告知这一切大概率是愚人众所为,埃尔欣根所做的一切影响到了大局的稳定,被清除是迟早的事情。

赛诺的反应,我只记得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沉思着点了点头,临走前,反倒问了我一句那些埃尔欣根的残部最近情况如何。

我注视着赛诺的眼睛。

“以我个人担保,这件事同那些愚人众无关,赛诺先生。还请相信我一次吧。”

“当然,我相信你,刚才不过是例行公事的流程。”赛诺如此坦然地回答。

我从面前的赛诺身上能够感受到这位大风纪官确实已对我足够真诚,就如他所说,一切不过是例行公事,而我的身份足够敏感,又主动牵扯上了这样一件事。

愚人众执行官第二席【博士】曾经最宠信,最信任的副官,与【博士】遗留在须弥的残党,这样微妙的两方汇聚,如何不会让人生出警惕之心?

我叹了口气,却仍然保持着温和:“感谢您,赛诺先生。如果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地方的话,我一定知无不言。”

赛诺点头。

他很快速地离开,似乎来这里就真的只是为了告知我埃尔欣根的结局这一个目的而已。

我目送赛诺的身影离去,随即,动身前往净善宫,门口的卫兵拦下了我。

年轻的卫兵上下打量着我:“站住,先出示你的身份证明。”

除却从大大塔那里得到的记忆,我本人对净善宫的印象寥寥无几,过往还是副官的时候,同须弥的高层见面也大多是在教令院。

净善宫,这座从前被贤者用来囚禁草神的牢笼,如今恢复了它原本的用处。

不过,来之前也没有人告诉过我,进去还要什么身份证明啊。

我一筹莫展,盘问我的士兵似乎将我的沉默和为难认作为了另一种含义,他举起手中的长枪斜在身前,而其他的士兵,看见同僚的动作,也纷纷靠近包围我。

“这里发生了什么?”冷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看见这些士兵立刻惊慌地放下武器,低头行礼。

“代理贤者大人!这个奇怪的人想靠近净善宫,但却无法提供任何可靠的身份证明,我们怀疑此人是想对草神大人不利!”

我转身,不出意外同艾尔海森那翠中带着一点锋利的红的眼睛对视上。

艾尔海森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随即对士兵说:“我认识他,他的身份没有问题,放下武器吧。”

士兵们互相对视一眼,然后放下武器。

“是!”

我轻轻吹了个口哨:“真威风啊,代理贤者大人。这倒让我有些后悔了,当大贤者竟然这么威风,或许我当时应该答应小吉祥草王大人的邀请也不一定?”

我的话当然只是开个玩笑,或许是上次聚会见过艾尔海森同卡维的拌嘴后再见到这位总端着一副生人莫近架子的大贤者先生稍微起了一点打趣的想法,或许是因为临近离开须弥,我也开始懈怠继续伪装温和可靠形象的皮囊。

艾尔海森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宛如一眼就能看透我的意图。

“你可以现在告诉草神大人。我想,草神大人知道你回心转意,肯定会欣喜万分。”

“还真是一如既往犀利的话语。”

艾尔海森抱着手臂:“我只不过是懒得和人虚与委蛇。”

就在此时,纳西妲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你好,塔德纳。抱歉没有及时发现你。我已知晓你前来的目的,还请进来吧。”

我看向艾尔海森,后者一脸平静,倒让我不清楚纳西妲的声音有没有共享给艾尔海森。

僵持中,反倒是艾尔海森率先开口:“那我就不再多耽误你的时间了,告辞。”

说完,也不留给我回话的时间,十分利落地转身,大步离开。

我看着那道一刻也不多停留的绿色背影,难得有些哭笑不得。

艾尔海森就算是在我见过的所有人当中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特立独行的存在了。

艾尔海森离开后,我便进入了净善宫。这一次,无人阻拦,我很顺利地进入,在行过一条长长的高空走廊后,再跨越一扇门,我便见到了纳西妲。

纳西妲正站立在房间正中心的平台上,微笑地看着我。而在她的身边,站立的那道紫色身影则是……

“啧……一直看着我干什么?是想替你的主子回收实验素材?呵,那我会劝你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小吉祥草王,这与我们之间的约定不同,我们事先定好的内容里可不该包括一名不速之客。”

“【散兵】,塔德纳已经脱离愚人众了,他已经不是【博士】的手下了。如今,他是须弥的朋友。”

斯卡拉姆奇看向我,充满着恶意、警惕。

“是吗?”他笑容不定地咬牙反问着:“真是稀奇啊,拴着链子的狗竟然也能脱离主人生活?”

被当成了多托雷派来回收实验素材,即人偶本身,的坏蛋。

我对此接受良好,在来净善宫前我就早有准备,沾染上的多托雷的一切都会被无限放大,永远都没有剔除的可能。

不过至少,我现在已经离开多托雷了。这是事实。

于是我与斯卡拉姆奇对视,从容地微笑:“许久不见,斯卡拉姆奇大人。能见到您如今一切安好,实在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

宛如对人偶从再见面伊始便尖锐凌厉的恶意和排斥毫不介意的模样。

斯卡拉姆奇咬了咬牙,冷哼一声瞪了我一眼,伸手拉着帽子往下,断绝视线的交流。

这是被气得不想说话了。

人偶总是这样,在我的印象里,从斯卡拉姆奇踏上至冬的冻土,浑身披上不可靠近的尖锐的刺时便是如此了。

我早已习惯。

我揣着手看向纳西妲:“小吉祥草王大人,我们还是快点进入正题吧。”

纳西妲的视线在我和斯卡拉姆奇之间来回巡视,我的心里突然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

如同应验,我听到纳西妲道:

“哎,这可不好,我可是以为你们之间的关系很好才特意拜托了塔德纳前来说情呢。”

“哈?谁和这家伙关系好?你哪里来的证据?”

“证据?当然有哦,我可是从塔德纳的记忆里看见过……”

我眼皮一跳,差点没抑制住自己的声音:“小吉祥草王大人!”

斯卡拉姆奇脸色也很不好,正如他大部分时候看到我和多托雷一同出现时的时候一模一样。

“记忆?你看到了什么?”

纳西妲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秘密。毕竟是塔德纳的隐私,我也不好直接告知呢。”

“还有,”纳西妲看着我:“塔德纳应该叫我'纳西妲',这不是我们之前说好的事情吗?”

我:“……”

我:“纳西妲……”

还好,纳西妲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松了口气,感到庆幸。

有些事情,我宁愿它被永远埋葬在过去,埋葬在被遗忘之中,永远不要再见天日。

但没得到任何答案的斯卡拉姆奇一直用阴郁烦躁的目光打量着我,人偶这一次甚至似乎是完全抛弃了心中的顾虑,也或许是在人偶心中一直扎根的怀疑正在疯狂抽芽。

我感到一阵冷意钻进脊椎里。

明明净善宫里绝对不可能出现风。

我开始后悔草率地答应纳西妲的请求了,这一切发生地太过突然,直到现在我才隐约反应过来,我自己似乎也成为了纳西妲的目标之一。

“你们似乎有话要说吧?那么,我先离开会儿,你们可以先叙叙旧。”纳西妲如此说着,身形很快消失。

我甚至没来得及阻拦。

我有些丧气地捂住头。

事到如今,我如何还不明白自己掉入了圈套之中?

斯卡拉姆奇走过来,虽然身高比我矮,但抬头看我的眼神却有一种在俯视我的感觉。

“那家伙走了,反正我们现在也出不去,先说说吧,小吉祥草王找你来这儿是为了什么?”

“小吉祥草王大人拜托了我一件事,”纳西妲不在,我还是恢复了习惯的敬称:“希望我能够以旧日同事的身份说服您,同意帮助旅行者在世界树中寻找有关其血亲相关的信息。”

斯卡拉姆奇听完冷笑一声:“看来你我都中了计,你说的这件事,早就包括在了我和小吉祥草王的交易之中。”

从斯卡拉姆奇的话中得到更实锤的验证,我有些无力地捂住脸。

斯卡拉姆奇嘲讽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我还以为就我这个犯人被处处提防,现在看来,你的境地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啊。真是可怜,好不容易从地狱逃脱出来,结果就连在新的容身之处也被算计……”

“斯卡拉姆奇大人!”

“……打断我干什么?被戳中痛处了?”

我叹气:“放心吧,您嘴里扎人的话多了去了,我一般都只听一半。”

斯卡拉姆奇狠狠啧了一声,如同一只傲娇的猫从喉咙里发出响亮的声音,势必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它现在的生气和不满。

“真蠢。”斯卡拉姆奇毫不留情:“几百年都不变的蠢样子,被骂了也不知道反击。我看你还要再多吃几百年的苦头才知道长教训。”

“就像您失败了才知道成神不可能一样?”

斯卡拉姆奇愣了一下,似乎是根本没预料到我如此的回答一般。

随即,他暴怒,伸手揪住我的衣领。

“塔德纳!”

我一只手捂住耳朵,一只手搭在斯卡拉姆奇的小臂上。

人偶的触感同正常人毫无差异,只不过温度偏凉,也没有脉搏。

我弯起嘴角:“我在,斯卡拉姆奇大人。”

斯卡拉姆奇语气森然:“你想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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