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电饭煲里有黄小米粥,倪湘盛一碗,路过门口,撒气地踢一脚冰箱旁无辜的米酒塑料桶。

没事喝什么酒,脑子抽风。

昨晚好像发生过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倪湘不确定。

中午醒来,全身被裹挟在空调被里,衣衫遮体,白色真丝睡衣领口被扯得变形,大了一圈,胸口下沿有红色勒痕,两边都有。

起先以为酒后做一场春梦,看到床头柜上玻璃杯里的柠檬水,以及压在杯底的纸条,倪湘确信路明昱昨晚真的有来过。

黄小米粥也是路明昱煮的。他习惯放少许糖,因为倪湘不喜寡淡无味的食物。

“在家等我。”

纸条上仅有短短四个字,笔力遒劲,张扬奔放。

他的字还是那么有个性。

本想借助酒精作用,把潜意识里对他的思念,转化为场景,在梦中浮现。这个法子很有用,她在海城失恋那段时候试过。

没想到,美梦成真,路明昱真的会来。

像个无头苍蝇,在屋里兜兜转转,总不能打电话问他。

米小贝打来视频,估摸是叫她参加什么聚会,昨晚心不在焉,没仔细听。

倪湘扒拉几下发丝,接视频:“你昨天说的那什么聚会,我去不了,今天有点不舒服。”

她故意咳嗽两声,还真有些嘶哑,米酒黏糊糊,卡在喉咙里,不舒服,倪湘舀一勺粥,送进嘴里。

“没事,就想问问你吃了没,一会给你打包带点过来。”

米小贝早有心理准备,倪湘十有八九不会参加高中同学聚会,以前她是千金大小姐,如今反差有点大,拉不开面。

视频里闹哄哄,圆桌上有碗碟和玻璃杯,白色台布上干干净净,应该还没开席。

“现在方便吗?把免提关了,有个事问你。”

昨晚有没有睡她旁边,倪湘不知道,但留张字条,啥也不说,人没个踪影,有点不负责任。

严格意义来说,倪湘没处过对象,毫无经验,不知该怎么办。

米小贝关免提,坐到沙发,重新拨通,改成音频,挂在耳边,嗑瓜子。远离圆台面,杂音减轻许多。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倪湘问她,高中那会杨茹倩和肖成的事,是否还记得?

米小贝歪头往人群里瞧,肖成跟几个老同学显摆两人的甜蜜爱情,杨茹倩怀里抱个女婴,小娃子两月大,有点怕生,哭哭啼啼,正在哄。

两人结婚,米小贝推说有手术,刚补两千块份子钱。

“知道,他们高中三年分手八次,跟过家家似的,现在……”

“现在杨茹倩遇到个事,拿不准注意,刚问我,感情这方面,你经验丰富,要不给她支支招?”

杨茹倩和米小贝不对付,两人分手八次里,有六次是因为米小贝,她和肖成成绩拔尖,经常相互讨教学问,杨茹倩醋劲大,硬说她借学习的由头,与肖成独处,勾引他。

纯洁的友谊,被人抹黑。米小贝不屑与她争辩,杨茹倩更加疑神疑鬼,肖成怎么解释都没用。

倪湘和杨茹倩关系尚可,是同桌,故意挑个米小贝看不顺眼的人,当挡箭牌。

“最近杨茹倩和肖成在闹别扭。”

视线扫过两人,杨茹倩抱娃,肖成在旁逗,孩子止住哭声,咯咯地笑。

米小贝往盘子里倒一把瓜子,有滋有味地嗑起来:“闹呗!他们一天不闹腾,浑身不舒服,多大点事儿。”

倪湘咽下一口粥,放下汤勺,告诉她杨茹倩最近又在和肖成闹分手,老样子,芝麻绿豆的小事。

昨晚杨茹倩心里憋得慌,喝了点酒,肖成来找她,一时酒精上脑,原谅他,还很主动,可还没进入正题,就睡过去,以为睁眼能看到心爱的人躺在旁边,结果留张莫名其妙的字条,消失不见。

杨茹倩吃不准肖成什么意思。

刚去超市购物,赶巧碰到,见她失魂落魄,随口安慰几句,杨茹倩诉起苦,问倪湘,肖成一声不响地走人,心里到底有没有她。

继续编!哺乳期能喝酒,孩子两月大搞房事,不怕糟践身子。还超市购物,杨茹倩不好好地站在她面前。

米小贝憋住笑,挑一颗个头大的瓜子,往齿间嗑,清脆响亮:“勾起男人□□,又不让他满足,你说他能不生气嘛!”

说得好像有道理!

倪湘解释:“杨茹倩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肖成会在她喝得神志不清时候来找。你说现在她该怎么办,肖成没回来,杨茹倩也不敢打电话问。”

倪湘这恋爱脑,算是彻底没得救,二十年,兜兜转转,还一心扑在路明昱身上。

米小贝拍几下手,抖落身上的瓜子屑,反问她:“假如,我说是假如,她没喝醉,男人突然找上门,会满足他吗?”

“你这个假设不成立,事情已经发生,应该思考如何处理后续事宜,想这些有的没的,不顶用。”

倪湘这些年变得务实,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一听就是自己没想好,来问她意见,米小贝还是那句话,感情的事你情我愿。如果只是玩玩,现在去把他找回来,把昨晚没干成的事补上。倘若奔着结婚去,考虑的事情多了去,杨茹倩家里卖马桶,家境优渥,肖成穷得连早饭都吃不起,现在什么情况她不知道,反正家世不匹配,真要结婚,以后得看娘家人脸色,自尊心这关,能不能过,要看她自己,毕竟当初杨茹倩父亲,极力反对女儿找个穷小子。

“成哥,我和女朋友刚买新房,你说直冲式的好,还是虹吸式的好,给推荐推荐呗!”

“这得看你家下水道,新建小区建议虹吸式,省水。六层老旧小区的话,建议直冲,当然也不是不可以用虹吸式,你得问物业,楼道总管有没有蓄水弯,有的话,我还是建议虹吸。”

“成哥,最近混得不错,听说当上副总,该不会是倒插门吧?”

“别瞎说,我家成成说了算,我爸岁数大,想退,最近准备让他接手公司的事。我们家小公主姓肖,叫肖一彤”

“一个马桶而已,地址发来,送你个最新款电动的。”

还真是卖马桶的,小孩名字起得挺特别。

米小贝捂住话筒,差点露出马脚。

“小贝,赶紧过来,边吃边聊,我俩旧账还没算呢!”同学聚会,一般混得最好的组局,孩子还那么小,杨茹倩便迫不及待地带出来炫耀,“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这个大反派,若不是你当中横插一脚,我还不知道自己爱成成爱得那么深。不过事情已经过去,咱俩的帐,今天一笔勾销。你男朋友到了没,要不再催催?”

杨茹倩对她挤眼睛。

包厢的门被人推开,其中一位同学,毕恭毕敬地喊了声,“卢总!”

米小贝收线,走过去勾在卢宇臂弯:“我来介绍下,我男朋友,卢宇。”

卢宇按她手背,与米小贝同学微笑颔首:“今天小贝同学聚会,不是什么正式场合,叫我卢宇就好。”

聊到一半,莫名其妙挂断,倪湘对碗里的粥发泄,用汤勺使劲搅拌。

塑料假闺蜜,不讲义气!

包厢订在听月轩,是营城最有名的私人会所,杨茹倩提前三个月预定,特意邀请米小贝,在她面前显摆。

隔壁的大包厢,正举行一场宏大的生日宴,二十八桌,贺家人悉数到场,贺景行一身烟灰色中山装,端坐在主桌,路知章与贺岚风分坐左右,身后站四名白大褂,手提急救箱,严阵以待。

前阵子贺景行冠心病突发,被送往华大医院,幸好抢救及时,保住性命。

今日小生日,贺岚风召集贺家人,给老爷子冲喜。

贺岚风夫妇早已离婚,贺景行很看中这个女婿,时常联络,这次也多亏路知章亲自操刀,做搭桥手术,坚持要请他来,心里打着小九九,看两人有没有复合的可能。

主桌上有两位贵客,坐在贺景行对面。他颤巍巍倒两杯红酒,贺岚风帮忙转到两人面前。

“莫莫很有礼数,刚扶我一路,小姑娘懂礼貌,有孝心,国丰,你把女儿教得很好。”

林国丰在桌底轻拉林莫莫群袂,站起来,端起高脚杯,把小半杯红酒喝尽。

“贺老哪里的话,尊敬长辈是应该的。”

林莫莫攒出社交场合的假笑:“贺爷爷,生日快乐,祝您长命百岁。”

也把杯中酒饮尽。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都坐下,吃菜。”贺岚风招呼两人坐下,把油爆虾转到路明昱面前,“莫莫喜欢吃虾,我特地从吉隆坡带来,新鲜得很,明昱,别愣着,帮莫莫剥虾。”

路明昱没动,疲倦的眸里尽显抑郁。一宿没睡好,匆匆赶来赴宴,不料贺岚风临时把林国丰父女叫来,被打个措手不及。

在路上收到林莫莫的微信消息,得知她被林国丰硬拖过来。

吵也吵过,闹也闹过,没用。

林莫莫把黑虎虾转到自己面前,戴上一次性手套,利索地剥虾:“阿姨,那我就不客气,其实我喜欢自己剥虾,剥虾过程很解压。”

贺岚风假意虎起脸,数落一句,又浮现出笑意:“胡说,你年纪轻,工作又闲,能有什么压力。”

林莫莫替他解围,路明昱自然不好袖手旁观,帮忙打圆场:“妈,她这是婚前焦虑症。”

贺岚风落下嗦到一半的蜗牛壳,用纸巾抹了抹嘴,偏头问贺景行:“爸,明昱和莫莫已经订婚,你看要不找个时间,办个订婚宴?”

林莫莫刚吃完一只黑虎虾,脱下一次性手套,闻言心头一怔,没来及擦手,拉扯身旁路明昱的裤腿。

他心领神会,接过话茬:“这事不急,目前新研发的固态电池在做最后的兼容性测试,等上市量产,忙过这阵子再说,最近我挺忙的。”

贺岚风正生儿子的气,回来听说他自作主张,跟林国丰去海城跟银行借贷,碍于面子,不好把气出在林国丰头上。精明的她看出端倪,林国丰在帮助他,逐渐脱离自己的掌控。

倘若尽快成为一家人,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家里事业早晚要交到小辈手里。

先成家,后立业。

贺岚风挽住贺景行臂膀:“爸,你不是一直想早点抱孙子,明昱老大不小,跟莫莫这孩子也处得来,不如早点把事情定下,工作是借口,谁工作不忙,时间是挤出来的,这事由我和国丰来张罗。”

贺景行身体不利索,鬼门关走一遭,贺岚风的话说到他心坎里,乐呵呵地笑,转头问女婿:“知章,你觉得呢?”

灿烂的笑容转瞬即逝,贺岚风阴阳怪气地嘟囔:“你问他做什么?”

贺景行把两人的手摁在一块,放在身前:“他是明昱的父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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