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望唇角挂着风尘仆仆的笑意,他勾着唇望着江挚道:
“没想到我会来吧!”
其实谢望早在江挚手术住院的时候,江父江母为了得知他和程暮的曾经,就去亲自向谢望打听过。
也是在那时,谢望知道了一切。
谢望和江挚两小无猜,是江家看着长大的,所以霓生是信任他的。
江挚靠在长椅上,看着嬉笑的谢望,神色平静,他不难猜出他的来意,只是恐怕要让他失望了。
“我破解了你的电脑,查出了你的医院预约的信息,你不会生气吧,我知道你瞒着她,所以我就特意来照顾你了。”
谢望带着黑色的帽子,他将背包提溜下来,朝着江挚走进了几步,刚想也弯腰坐在那张长椅上。
江挚突然开口:“那你应该也看到切割基因的那张报纸了吧。”
江挚的浏览记录十个里面八个都是那个技术,他知道,谢望看到了,只是故意不提。
谢望闻言弯腰的动作停住,他的笑容僵了三分,顿了几秒,缓缓起身,转过头试探着问:
“你别告诉我,你要在自己身体上实验那玩意?”
江挚平静的靠在椅背上,他的神色格外的寂静,瞳孔像是幽深的潭水般不见一丝波澜,只静静的看着远处。
面对谢望诧异的注视,江挚的神色却早已像一个死人,释怀而无畏。
良久,他唇角微抬,声音很轻:“自愿书我已经签了。”江挚缓缓偏头,面无表情的对上谢望的不可思议的视线道:
“你回吧。”
此话一出,周遭的温度顿时降到零点,安静到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下一秒,谢望不可抑制的将背包重重摔在地上,他额头青筋暴起,攥紧拳头,错愕的盯着江挚:
“你疯了吗?”
江挚别过视线,不去看谢望,神色平静,道:“我很清醒。”
说罢,不再想和谢望纠缠,起身就准备往回走,却被谢望薅住肩膀的衣服。
谢望咬着牙道:“我以为你来这是治病的,没想到你是来找死的!”
江挚依旧面无表情,仿佛已经失去任何希望,任谢望说什么,他都只是别过头,静静的听着。
“你一个大男人,就准备这么抛弃父母,妻子,一走了之吗?”谢望眉头紧皱,他根本不能理解,一丝一毫都不能理解。
江挚死寂的面色,终于在听他提到父母妻子的时候,有了些许动容,他像是已经悲痛欲绝,轻轻的发声:
“我别无选择,等我发病了,我甚至不能决定自己的生死,我不能容忍自己成为她们的拖累只要我不死,她们谁也幸福不了。”
江挚眼眶微红,还在强忍着哽咽:
“我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还活在世上,我更不允许自己有万分之一伤害程暮的可能。”
江挚挣开被拉着的衣服,再度恢复克制道:
“我的人生会终结,而她的人生还很漫长,我会在最后的日子为她安排好一切,我的死,不过是她人生的一个小插曲,过了也就过了。”
谢望看着他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突然就觉得像极了一个人。
曾经有个女人,抛弃自己时也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跟着你爸爸你会有更好的未来,我只是生了你,并不参与你的未来,走了也就忘了。
谢望的记忆逐渐重叠,往后每逢午夜梦魇,他总时时忆起她拉着行李箱离开时的模样,那时他才五岁。
而他的亲生母亲,却永远的埋葬在了那架去往英国的飞机上。
一九九五年十二月三十一日,某架通往英国的飞机失事,一百八十人遭难,无一生还,其中……也包括抛弃他的母亲。
谢望心潮涌动,他强忍着泪水,眼睁睁看着江挚转身,无能为力,仿佛他再往前走一步,他就要永远失去这个兄弟了。
就像当年,没有哭喊着拦住的妈妈。
就在江挚即将踏上台阶的前一秒,他攥紧拳头,猛地过去揪起他的衣领,一拳抡在了他的脸上。
江挚被打的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嘴角被打出了血,他微微震惊的看着谢望,谢望却发泄似的怒吼道:
“所有人都他妈的在权衡利弊,自以为是的对别人好,但谁他妈的稀罕你们这种牺牲啊!”
“你问过程暮怎么想吗,问过你爸妈吗?你这是剥夺了他们选择的权利,或许她们更希望你活着,你别忘了你已经结婚了。”
“你到底明不明白,没人不希望自己爱的人活着,哪怕残破的没有意识的活着,只要活着,活着你明白吗?”
活着这两个字谢望咬的格外的重,他几乎是拼尽最后一丝理智,还试图用程暮唤回他的生念。
江挚的脸色的苍白,他抹了把唇角的血,只是仰起头望着阴霾的天空,绝望的道:
“我会和她离婚,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江挚错愕至极,这一刻他才明白,原来他早已计划好了一切,可他依旧不死心的道:
“她不会同意的……”
“我会让她愿意的。”江挚轻轻道,说完就转身准备再度离开。
“你就不怕我告诉她?”谢望赌气的吼道。
江挚听到站停在原地,缓缓转过头,神色冷漠的看着谢望,道:
“你如果告诉她,我死不瞑目。”
他的眼神空洞的可怕,谢望眼里残留的光瞬间熄灭,他明白他改变不了他的决定了,谢望盯着江挚自嘲一笑,弯腰捡起包,掸了两下,最后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转头离开。
江挚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手脚发麻。
而谢望只一转身,泪水就模糊了视线,唯一的兄弟,也要没了……果然,他这辈子就是来还债的。
十天后,
十一月的滨城,临近傍晚,程暮穿着单层的睡衣站在落地窗前,室内灯光微黄,暖气呼呼的吹着。
室外的天空渐暗,自从江挚走后,滨城这几日又飘起了小雪。
江挚原本说去待一周的,谁知道工作突然出了问题,临时说得待那一个月处理一下。
最近程暮晚上和江挚视频,他总止不住的咳嗽,脸色看着也越来越苍白,程暮总觉得,江挚的身体现在已经很虚弱了。
虽然他每次都笑着故作轻松,还时不时谈起工作上的趣事,但程暮还是放心不下。
她总提醒他要注意身体,毕竟异国,她难以触及。
最近几日,程暮望着屋外晦涩的天光,和徐徐散落的风雪,待在屋里越来越觉得心煎难熬。
她闲的时候,总喜欢坐在窗前发呆,望着扑打在窗前的小雪花,想着曾经江挚是不是在坐在这里,一日一日的盼着她回来。
五年等不到一个归期,而她才和江挚分开了十天。
她静静的站着,如今她才明白,原来等待是这么难熬。
还好,她不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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