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为什么要取消婚礼啊?”池镜心嗓音艰涩,像是在追问,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钟言真耸了耸肩:“我也不清楚具体内情。骆家已经把尾款给结了,我哪里好意思再打听人家的家事。你不是跟裴清昀和何咏晴都挺熟的嘛,你去问问他们呗。”
池镜心已经没胃口吃饭了。她想问问何咏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又没有勇气联系她。
“你没有必要自责。”钟言真安慰道,“你给的调查报告都是如实描述,又没有编造事实。骆家看了那份报告会作何反应,那是他们的事。
再说了,骆家这老两口疑心病重得跟心理有问题似的,何咏晴要真嫁过去了,还不知道要受多少搓磨呢。我看这婚不结也挺好,有福之女不入无福之家。”
池镜心没说话,一整个下午她都心不在焉,直到晚上回到家,见到已经出差回来的裴清昀。
吃晚饭时,她状似无意地提起此事:“听说咏晴姐姐跟她未婚夫的婚礼取消了?”
裴清昀嗯了一声。
“为什么要取消啊?发生什么事了?”
前天晚上骆品谦喝多了,在伴郎群里疯狂发消息,跟大家吐槽这件事。因此裴清昀得知了这起变故的来龙去脉。眼下池镜心问了起来,他便将其中原委讲给她听。
原来,前两天何咏晴与骆家人聚餐,席间骆仲贤质问何咏晴,她明明是属龙的,为何要在包上挂一个属虎人用的摄太岁桃木牌。
何咏晴还没说什么,骆品谦就主动打圆场,说那桃木牌不是摄太岁用的,就是个普通挂坠。
骆仲贤对这个解释并不买账。何咏晴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可能是觉得在长辈面前撒谎抵赖很没意思,便主动承认了,她的年龄改小了两岁,其实她是和骆品谦同一年出生的。
骆家人为此大为光火。骆家跟港岛其他豪门世家一样,都非常迷信。他们家信奉的大师说,骆品谦不能和跟自己同一年出生的女孩子结婚,否则必然婚姻不顺,家运不济,子孙后代不贤不肖。
因此,骆家现在坚决反对骆品谦和何咏晴的婚事,还威胁骆品谦说如果他执意要结这个婚,就撤销他的信托,将来一分钱都不会留给他。
池镜心低着头默默扒饭,心想肯定是因为她在调查报告里提到何咏晴买了两个属虎的摄太岁锦囊,引起了骆家的怀疑,才闹出这一场风波。
不过咏晴姐姐到底是什么时候改的年龄?全事务所的同事都花了大量时间精力调查她的背景,她所有的资料都明明白白写着她今年二十五岁。她要是真改过年龄的话,怎么会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来呢?
池镜心装作一脸好奇地问:“咏晴姐姐为什么要改年龄啊?什么时候改的?”
裴清昀:“我听骆品谦说,何咏晴在内地生活的时候,得过一场重病。她父母带着她到处求医问药,治了两三年时间才痊愈。因此,她上学比寻常小孩晚了许多,九岁了才正式入学读一年级。她父母心疼女儿,怕她因为年龄大被同学歧视嘲笑,就托关系把她户口上的年龄改小了两岁。
何咏晴其实也没觉得改年龄这事有什么大不了,她刚跟骆品谦交往的时候,就跟他提过自己的真实年龄。骆品谦知道自己的父母太过迷信,不允许他找同一年出生的女孩,因此他让何咏晴在骆家人面前一定要瞒住改年龄的事。没想到骆家最后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劲。”
池镜心恍然大悟,原来是十几年前改的年龄,又是在内地,这确实太难查了,难怪他们没查出来。
吃过晚饭,裴清昀监督池镜心温书两小时,便让她回房间休息了。
池镜心回到卧室,左思右想,还是给何咏晴打了个电话。
“咏晴姐姐……”池镜心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问,“你还好吗?”
“阿心你都听说了吧?婚礼取消了。”何咏晴的声音听起来竟然挺平静挺淡定,“别担心,我没什么事。”
池镜心有些诧异,她准备了一箩筐安慰的话,这下都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了。
她嗫嚅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咏晴姐姐你就是人太好太耿直了,其实你完全可以拒绝承认改年龄的事的,你不忍心骗他们,他们却……算了,就当看清他们的嘴脸了,你以后一定会找到更合适的结婚对象的。”
何咏晴笑了笑:“其实我不是不忍心骗他们,我只是在那一瞬间突然想放弃了。我和品谦谈婚论嫁以来,品谦的家人一直表现得很强势很难搞。我一想到往后几十年都要跟这样的人家相处,就感到无比窒息。因此,当他们质问我年龄的问题时,我一冲动就直接坦白了。”
池镜心终于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还好咏晴姐姐自己想得开。
“咏晴姐姐,我觉得你做得非常对。你这么优秀,将来找什么样的结婚对象找不到啊?何必面对骆家那一屋子奇葩。我让阿昀给你留意,只要有优秀正直的单身男孩子,都介绍给你。”
何咏晴没忍住笑出了声:“阿心你好可爱。不过这事就不用你费心了。婚礼是取消了,但我和品谦并没有分手啊。”
“啊?!什么意思?”
“我本来是打算跟他分手的。但品谦说,他不接受分手,他可以放弃骆家的一切跟我走。我没想到他态度这么坚定,就还挺感动的,便打算给他一个机会。过段时间我俩打算一起出国发展,以后骆家再也管不了我俩的事了。”
“这样啊,那太好了!”
池镜心也没想到这个骆品谦居然会这么坚定。本来她还一直觉得这男的配不上何咏晴,现在看来,他自身还是有些优点的,难怪能被何咏晴这么优秀的女孩子看上。
虽然骆品谦今后可能都无法再得到家族的支持了,但他一个成年男人,有手有脚有学历,靠自己怎么就不行了?不比当个被家族控制的傀儡强?
池镜心不禁有些感慨,这起变故真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最后竟朝着对何咏晴有利的方向发展了。她终于放下心来,今晚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第二天早上,池镜心来到事务所,钟言真一边泡咖啡一边跟她打了个招呼:“阿心来啦?你打听到骆家为什么取消婚礼了吗?”
池镜心有些意外:“你还惦记着这事呢?”
“当然,”钟言真挑了挑眉,很是理直气壮,“八卦是全人类共同的爱好。”
这会儿时间还早,池镜心给自己泡了杯果茶,和钟言真一起进了她的办公室,坐下来边喝茶边跟钟言真分享骆家的八卦。
分享完之后,她很是感慨:“骆家也太迷信了,居然为了所谓的大师的一句话,狠心拆散小情侣,拆不散就索性连亲生儿子都不要了。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钟言真嗤笑了一声:“港岛这些所谓的名门世家都这样啦,表面看着都衣冠楚楚,人模人样的,其实脑子里全是封建糟粕。我前夫一家比骆家更迷信,更不干人事,要不怎么成前夫了呢。”
池镜心感兴趣地竖起了耳朵:“钟姐你前夫家都干嘛了?详细说说?”
钟言真幽幽叹了口气,开始追忆往昔:“还不就是那些老掉牙的狗血剧情。我前夫家也是骆家这样的老牌豪门。我那会儿年轻,没谈过什么恋爱,突然被一个豪门公子哥猛烈追求,我就昏了头了,从警队离职,嫁进豪门当了全职太太。”
池镜心不解:“为什么要离职?你不能一边当警察一边当豪门贵妇吗?”
“当然不行啦。我前夫家眼高于顶,说不能接受一个整天到处乱跑的差婆当他家新抱。”
“他们敢骂你是差婆?!”池镜心气得直拍桌子,“你没有把他们痛骂一顿吗?没有港岛这三万多警察整天到处乱跑,港岛凭什么能被评为亚洲最安全的城市之一?”
“你冷静点。”钟言真拍了拍她的手,“我们那个年代的女孩子,哪有你们这么强的自我意识。人家说我的工作不体面,我还难过自卑了好一会儿呢。我家里人也都劝我辞职嫁人,我就稀里糊涂地嫁了。
结婚之后,我跟我前夫一家真是哪哪都合不来。人家自诩上流社会,要我学社交礼仪,学品酒,学高尔夫,学这学那,学得我头都大了。他家规矩多得不得了,我在街头吃一份鸡蛋仔,都要被骂举止不得体,有辱他家门楣。
最过份的还是我生孩子的时候,我都已经痛到想死了,他们还叫我再忍一忍,说大师给孩子定了一个特别好的生辰八字,让我务必熬到那个时辰再生。”
池镜心目瞪口呆地望着钟言真:“这……真姐,你受苦了。”
钟言真长叹了一口气:“生孩子那次我算是看明白了,他们一家是真没把我的命当命,所以生完没多久我就离婚了。我现在想起我那个死前夫都恨不得宰了他。如果没有跟他结婚,我在警队至少也是个警司了,有社会地位有退休金,哪里用得着像现在这样开个破事务所,每天辛苦揾食,生怕下个月发不出薪水来。”
池镜心两只手捧着茶杯,点了点头:“婚姻真可怕。”
今天她左手腕上戴着一条太阳花钻石手链,被清晨的阳光照耀得极尽璀璨。这条手链来自裴清昀送她的那套太阳花系列高珠,款式比较简单低调,日常佩戴也不会显得浮夸。
钟言真不动声色地盯着这条钻石手链看了几秒钟。她年轻时当过几年豪门贵妇,对这些奢侈品都有所了解。她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条钻石手链来自某全球顶级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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