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你看我画得好不好看?”
姜欢喜正要下刀就觉视线一暗,一抬头就看到一张贴脸放大的调料盘,然后调料盘就说话了。
定睛一看才发现是林爱兰,看着对方浓妆重工的脸,张开的嘴又合上,实在说不出一句违心的赞美,感觉说出任何一句正面的评价都是对自己审美的玷污,但看着对方期待的眼神,还是不忍心打击对方:“是还挺少见的。”
“对吧!这可是眼下海市最新流行的画法,”林爱兰就知道她这个乡下来的表妹没见过像样的化妆品,顶着个鸡窝头也不觉得丢人,浑身灰扑扑的,跟她刚来时扛着的麻袋一个样,不过就是要她没见过才好。
林爱兰瞅了眼屋门,夏天天气热,不足八平的屋子住着三个人,要是不开门开窗透气根本没法入睡,但想到讨人厌的大姐和要做的事,她还是走过去把门合上了,回头对着姜欢喜神秘兮兮道:“我用的这些叫化妆品,是我每年生日才求妈买给我的,平常我都不舍得给别人碰,但是你是我表妹,你要是想用的话我可以教你怎么化妆。”
姜欢喜又看了一眼符合时下审美但对她来说有些伤眼的妆容,只想谢绝让对方哪凉快哪待着,无事献殷勤,拐弯抹角不如直说。
林爱兰见姜欢喜不说话,只当她是不好意思开口,毕竟只要长了眼睛的人看到她匣子里放着的化妆品就该知道不便宜。
在她看来,这世上就没有不爱漂亮的女生,自己好心要求对方触碰自己宝贝的化妆品,乡下村姑应该感恩戴德的接受,然后表示一定会做出什么作为回报。
然后林爱兰就静等某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姑平复激动的心情,然后连声道谢,她就顺势表示对她带来的那些烂木头感兴趣,让她教下自己木工。
饭桌上她都听到了,那位从民兴家具厂退休的李师傅技艺超群,不论是什么材料在对方手里都能变幻成型,姜欢喜不过跟着对方学了两年时间就能进城找到工作,那她也可以。
在学校成绩一直名列前茅的林爱兰听多了同学老师的夸奖,在她记事后不久曹秀红就去婆家闹了一通,将丈夫的一半工资要了回来,从此家里的条件也渐渐变好。
在林爱兰近二十年的人生里,唯一受挫的就是找工作上,取消高考后紧跟着下乡政策公布。
虽然猝不及防,但她还是紧跟步伐,在听闻其他同学托关系花钱都找到了工作不用下乡,她也很快有样学样找到了她妈,一个劲的磨啊求啊,终于达成了目的。
本来按上一世的轨迹不会有变故出现,现在说好的大厂办公室文职变成了大厂搬运工,林爱兰不甘心却不无处下手,然后很快又在饭桌上得知自己瞧上的村姑表妹竟然进了家具厂,还成了技术工,立刻又有了主意。
一个等式自动在林爱兰脑中生成,乡下土包子姜欢喜进厂需要两年,自己的优秀程度远大于姜欢喜,所以自己用不了一年时间就能进厂,甚至还能赶在半年后自己满二十周岁之前学成,成功进入家具厂,就像桐花巷外标语说的那样,妇女能顶半边天,她会成为一名少见的女技术工。
她甚至已经在思考进厂后要是车间工作太辛苦,还可以凭借自己的学识才华得到宣传部或者财务部领导的赏识,再转入办公室。
自己仍然可以盖过那些学习不如自己的同学,让讨人厌的大姐去做她的搬运工好了,她才不要把自己弄得浑身狼狈,那实在是太丢脸了。
姜欢喜看着眼神飘忽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林爱兰,忽然觉得对方脸上的两坨腮红看久了还有点好看,至少比对方手抖描出的长眉顺眼,轻飘飘的眉笔都握不好,钢制的刻刀握在手里又会怎样?
抬手打断了某人的畅想,见对方迫不及待想要动手尝试,只能放下手中的木料,从靠近床尾的垫子下面掏出了一块松木递给对方:“这是松木,质地软一些更容易下刀,你用刻刀在上面花一个一字试试。”
林爱兰看着手中发轻发白的木块,怎么看都没有对方刚刚握在手里的那款木料色泽好,给她用就挑这种劣质木头,亏她还贡献出了她的化妆品,姜家村所在的大队不会已经偏僻到连供销社都找不到吧?
难道非要她一一说明每样化妆品的价格她才知道自己占了多大便宜?
即便不满但林爱兰这会也不好发作,只能将火气撒在了木料上。
姜欢喜还来不及纠正对方握刻刀的手势,提醒对方小心划伤自己,对方已经用插秧的手法挥刀刺向重击木材。
下方年久失修的桌子跟着一颤,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蓄力一击已经给木材来了个对穿,已经察觉到不妙的姜欢喜让林爱兰将手挪开,探头一看,发现松木上只留下了细微的一道清浅的划痕。
目测长度两厘米,深度...原谅她没有更精密的仪器测算,大概唯有兰州拉面的师傅刀工能与之抗衡。
姜欢喜看了看木头又看了眼自信满满的二表姐,林爱兰被看得莫名奇妙,自觉这个“一”字自己完成得不错,虽然不大显眼,但还挺直的。
不到两厘米就是弯也没有弯的余地了,见对方还没有看出问题所在,姜欢喜只好明说:“如果刚刚表姐用的是全部力气,那我只能说木工的工作恐怕不大适合你,
松木已经是家具厂里少见的软质木料了,更多的是榉木这类硬质木料,如果连使用刻刀这种小型工具都无法在木料上留下痕迹,就别提使用手持切割机、长锯、铁锤之类的了,更别说搬运木料了。”
林爱兰看着手中跟铅笔外形相似的刻刀,有些嫌弃的看着上面的布条,上一秒还在感慨分量为什么做得这么重,一定是对方没钱才只能用这支又脏又旧的工具,下一秒就听到自己刚刚的表现被全盘否定。
这跟她预期的完全不同!怎么会这样?“是你给我的这把刻刀太旧不好用吧?我的力气哪有那么小?学校组织拔河比赛的时候我们班还得过好几次第一,我都有参与!”
林爱兰下意识找补各种理由反驳姜欢喜的结论,脑海浮现出这几天和林爱梅动手,结果次次落败挨揍只能靠告状找场子的经历,完全无法接受自己连入门关卡都没能通过的事实。
姜欢喜见对方不死心还怪到她的刀上,被打扰后本就不多的耐心即将告罄,伸手拿过自己的刻刀,珍惜的缠好绷带收到一边,今天怕是没空雕梳子了:“二表姐学习这么辛苦,大概没时间做家务吧?大概拿过最重的东西就是书包了,要是你平常像大表姐那样多做些体力劳动,恐怕也不会只有这么点力气。”
家务全推给了林爱梅,难怪大表姐不满,多年积累的情绪一朝爆发,她倒是够能忍的。
手里的刻刀被对方轻松抽走,林爱兰张了张嘴,意识到了自己的力气似乎真的不大,但还是不甘心:“力气也可以练的,你先教我怎么怎么处理这些木头,一点点学起,我学得很快的,只要你好好教我就行了,别的你不用管。”
姜欢喜:“哈?”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语吗?
上辈子名声不显刚从事雕刻生意的时候,真是什么品种的客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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