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厚重的木门,迎接我的是一阵轻快的铃铛细响。

空气里飘散着咖啡香、烘烤面包的麦香,还有一种像被阳光曝晒过的、温暖干净的气息。

地面是精致的复古方砖,角落里随意放置着几个宠物饮水碗,清水在碗里微微荡漾着。

“欢迎光临。”

穿着制服的服务生笑着迎上前,

“请问有预约吗?”

我费力扯着牵引绳,想阻止格外激动的大海继续骚扰人家服务生。

“有、有预约……大海!”

低声训斥了一声,它才终于消停,哼哼唧唧地坐在我脚边,委屈地低头。

“不好意思,我预约的是十二号桌。”

我朝服务生歉然一笑。

“没关系,您的宝贝很活泼,是只快乐的小狗。”

服务生笑着摆摆手,指向靠窗的方向,继续说道:

“二位这边请。”

我跟着她穿过宽敞的座位区,在窗边落座。

餐厅里没有播放背景乐,客人不多,交谈声都下意识地放轻、放缓,夹杂着对自家毛孩子的指令或安抚。

隔壁几张桌子上,毛茸茸的“客人”占据着专属的软垫或小椅子。

一只萨摩耶安静地趴在主人脚边,下巴搁在前爪上,眼睛半眯着,见到大海走近,尾巴在地板上欢快地扫动起来,发出“沙沙”的声响。

“汪——”

我眼疾手快地握住大海的嘴筒子,将它即将放声而出的叫喊堵了回去。

“呃……是扫码点单吧?”

“是的。需要给宝贝吃点餐前小零食吗?”

服务生指了指桌角的二维码,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一袋鸡胸肉干。

扫码时看着大海垂涎欲滴的模样,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麻烦你了,再给它添点水吧,谢谢。”

“好的。”

阳光透过大玻璃窗撒进来,照亮空气中漂浮的细微绒毛。一阵叮叮当当的铃声响起,我扭过头,看见小崔牵着拿铁快步走了进来。

“安安!你怎么都来了?我还以为我到得够早了。”

“上午刚好在外面有事。”

我随口应道。

“哇,你今天打扮得好漂亮!我好少看见你化妆,连眼镜都摘了,穿得也正式,是不是特地为了我呀?”

小崔坐了下来,挤眉弄眼地对着我耍宝。

“如果思瑾希望是这样,那就是。”

我忍俊不禁,顺着她的话头接了下去,没有多加解释。

因为晚上要去参加高中同学的婚礼,才不得不拿出八百年都没用过了的化妆品,把自己打扮得稍微体面一点,不至于去了被多年不联系的同学们奚落。

“你想吃点什么,我已经点过餐了,一份夏日鸡肉沙拉、炸鸡华夫饼,还有大海的小狗炸鸡套餐和汪汪奶茶。”

“点这么少,大海够吃吗?”

“就它那胃口,真要让它在这儿吃饱,我马上就得破产。”

我摸了摸大海的头顶,

“早上已经喂它吃过点东西了。”

“嗯……也是。”

小崔赞同地点了点头,

“那安安你呢,怎么点的都是轻食和甜品?不吃主食吗?”

“我……我晚上有个饭局,中午随便吃点就行了。”

小崔闻言也没多问,她点完餐后便拿起手机四处拍照,又拉着我和大海拍了许多合照,直到餐食上桌才作罢,转而拍起食物。

忙活半天,我终于吃上第一口沙拉。口味中规中矩,分量也不大。瞧着小崔的用餐表情,我猜她那份奶油意面的味道大概也很一般。

不过两只小狗的胃口倒是不错,吃得津津有味。

只可惜快乐轻松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饭后聊了会儿天,又带着各自的小狗在小区附近的公园里玩到差不多下午三点。

小崔和拿铁回了家,我也送大海回去,打车前往酒店。

从旋转门踏进大堂,震耳的音乐和嘈杂的人声瞬间将我吞没。上一秒还是阳光、甜品与小狗,下一秒就跌入了这个由大红大金的人情世故组成的滚沸油锅。

门口红色充气拱门上印着“恭贺新郎:甄仁、新娘:罗千然新婚之喜”。音响循环播放着《今天你要嫁给我》,热闹的鼓点有些失真。

交了份子钱,我被热情地引到同学桌,为时尚早,桌上只有我一人。

环顾起四周,大厅里满满当当地摆了有数十桌。正前方LED大屏滚动播放着新人的婚纱照。

穿着旗袍和中山装在公园的人造假山前摆造型的,穿着白婚纱和西装在海边牵着手奔跑的,还有穿着秀禾服和马褂在影楼的红底棚景里打闹的,最后定格在两人相视而望,笑容标准的那张上。

来了的客人多是亲友,彼此熟络,嘈杂的交谈声和小孩的笑闹声不绝于耳。

我收回视线,被吵得头疼,真恨不得能把耳朵闭上。

这婚礼场景又土又俗,与从前参加过的布置都大差不差,已经十分审美疲劳。

我真的很讨厌参加这种被人情社会浸染的宴会,为了举办而举办,为了热闹而热闹。

想要收份子的,贪图吃回本的……全都聚在一块,在场的主角有几人是真正轻松开心的?在座的客人又有几位是真心实意地想要见证这对新人的“幸福时刻”?

反正我不是诚心的。

我心疼已经交出去的份子钱,也不想吃这些倒胃口的预制菜,更不愿与不熟悉的人虚与委蛇,就像现在这样——

“故安,你来了!”

新娘子姗姗来迟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不情不愿地扯出一个社交笑容,站起身。

她看见我独自一人站着,目光飞快地在周围扫了一圈,笑容突然变得有些微妙,

“咦,你男朋友呢?不是说好了要来的吗?”

“我没有男朋友。”

我挑眉假笑,平静地回答。

“哎呀,上次在医院不是说了会尽量来的吗,怎么现在又没有男朋友了?我已经预留他的位置了。”

她立刻接上话,语气夸张。

“我说尽量,是指我尽量能来。”

气氛因我的这句话一下子降到冰点,新娘的笑容僵在嘴角,我却视若无睹地又坐了下来。

好在其他同学陆陆续续到场,我顺势缩在座位上,沉默不语。

并不擅长长久联络的我,与在场的同学们几乎在毕业后就没说过话。有人和我打招呼,我也只是礼貌点头,并不应声,他们对我来说都有些陌生了。

安静地看着这个红裙女一边抱怨老公应酬多,一边不经意炫耀起自己新买的奢饰品包包;看着那个羊毛卷一边吐槽婆婆多事精,一边展示刚满岁儿子的照片;看着左手边那对终成眷属的情侣讨论着孩子该上哪个幼儿园;看着右手边这群谢了顶的男同学们扎堆交换着名片般单薄的“人脉”,吹嘘着泡沫般脆弱的“实力”。

他们的生活似乎都充满了烦恼和确切的幸福,像棋盘上已落定的棋子。每个人都或安稳或挣扎地待在属于自己的格子里。

而我,在他们眼中,是执棋人手中那颗犹豫不决的孤子,但总有一天会落入某个格子,走出理所应当的下一步。

“说起来,席故安,你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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