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利越野缓慢地开过,尾风连片落叶都扫不起。街边行人从没见过外形如此招摇、车速却如此保守的豪车,纷纷投去视线,目送着流线型的车身一头扎进小区地下停车场,尾灯隐没在黑暗里。

这车捡了个空车位大剌剌地停下,车门一开,闻允从副驾驶的座位上下了车,忍不住问:“你出过车祸是么?”

“怎么可能?”严崇山把车门砰一声关上,手掌在车顶上拍了拍,“我绝不可能拿我七位数的爱车冒险好吗?”

——七位数,这个单位到底靠什么来支撑严崇山开这种车?

闻允吐出一口气:“我以为是车祸给你留下过ptsd,领导,您的爱车去参加车兔赛跑,兔应该能取胜。”

“年轻人安全意识就是差劲,”严崇山不满地教育他,“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等真出事了就来不及了!又不赶着投胎,开那么快干嘛?”

两人拌着嘴往电梯厅走——严崇山管汪主任要了李芸芸家里的地址,他们来找李芸芸的家人了解点情况,顺便看看有什么附着“执念”的物品能物尽其用。

这个小区地段不错,房子也挺新,电梯里还点了香薰。闻允按下楼层按键,想起自己待字闺中、估计这辈子也不可能租出去的公寓,问严崇山:“这小区至少要三万一平吧?”

严崇山一耸肩:“不知道,我只知道哪些楼盘十二万一平。”

闻允听得牙痒,碍于上班第一天就揍领导很可能丢工作,他趁电梯门开,一马当先地走了出去,对严崇山实施了一个眼不见为净的政策。

他对照着提示找到了门牌号,但按了两轮门铃,屋子里都没人出来。

随着一声“咔哒”的轻响,对面的门反而开了,一个怀里抱着婴儿的女人探头探脑地看了他们一眼,好奇地问:“你们找谁啊?对面已经搬走了。”

闻允不由得和严崇山对视了一眼。

他们来之前就给李芸芸的父亲打过电话,但是没人接听,他们还以为是对方工作太忙了,想着来碰碰运气,说不定李芸芸的母亲会在家里——结果竟然人去楼空。

闻允先朝女人笑了笑,对她的提醒表示感谢,随后问:“他们是什么时候搬走的?”

那女人摇了摇头,同情地说:“唉,哪有什么‘他们’啊,我对门儿那个李先生没老婆,就一个女儿跟他相依为命,后来……”

似乎是觉得晦气,女人忌惮地看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后来那姑娘不是跳了吗?李先生就剩自己一个人啦!估计他觉得住在这儿睹物思人容易难受吧,丧事办完没多久就走了。”

严崇山点点头,朝她简短道:“我们是警察,来查案的,您有李先生的新地址么?”

婴儿在襁褓中发出几句含糊的呓语,女人听见“警察”俩字,拍着怀里的孩子,生怕惹上事儿似的,连忙说:“我和李先生不熟的,要么你们问问别人吧。”

说完,她缩回自己的家里,将门又关上了。

严崇山感慨道:“唉,人民公仆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闻允慢悠悠地说:“我小时候我妈就这么威胁我的,‘不吃药警察叔叔会把你抓走’,你们人民公仆在广大群众心里最大的作用,估计是止小儿夜啼吧。”

严崇山有点意外,他以为对闻允这种边界感比较强的人来说,“童年的事”和“家里的事”都属于“个人隐私”,不会主动对他说,没想到闻允突然提起这一茬儿。

他顺着闻允的话,脑补出一个不吃药的、眼里含着两泡泪的小孩儿,硬是把自己逗笑了。

闻允莫名其妙地想:这人笑什么呢,没听出来我在损他吗?

严崇山笑够了,才问他:“嗯,你刚给李建安打电话,提示是‘暂无人接通’还是‘正在忙’啊?”

——李建安是联络簿上李芸芸父亲的名字。

闻允:“无人接通,他应该不是刻意挂我们电话,就是没接到。”

严崇山故态复萌,他自己屁事不干,往地上大蘑菇似的一蹲,开始发号施令:“那你再打几个看看,万一接了呢。”

闻允拿他没招,只好杵在别人家门口打电话,陆陆续续拨了三四个,电话终于接通了。

闻允立刻说:“李先生您好,我们是公安部门的,想向您了解一下……”

话还没说完,通话立刻被挂断,嘟嘟的忙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闻允:“……我说了什么吗?”

严崇山贱嗖嗖地回他:“你们人民公仆的作用只有止小儿夜啼啦~”

闻允忍不住踹了他一脚,严崇山哈哈大笑着站起来。

严崇山:“来,电话给我,我打几个试试。”

在闻允不信任的注视下,严崇山信心满满地录入了李建安的手机号,点击拨通——他比闻允还惨,通话直接跳过了“对方正忙”的提示,进入了“转接语音信箱”的环节。

李建安可能直接拦截了所有陌生号码。

闻允一看严崇山受挫就挺高兴,提醒了严崇山一句:“乔老师家也在这附近,要不去找她一趟,她说不定能有学生家长的其他信息……比如工作单位什么的。”

严崇山扫一眼他微微带笑的脸,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说:“行,闻爱卿言之有理,那走吧……你认路吗?”

闻允惜字如金地点头。

乔老师确实住得离李芸芸家里挺近,凭严崇山那龟爬似的速度,竟然五分钟不到就开到了。

闻允带着严崇山在小区里穿行,自顾自地说:“不知道她在不在家……今天全校停课一天,她应该在吧?”

从闻允的状态及行为里,严崇山解读出一种叫做“期待”的东西。

闻允把乔老师看得很重,他不由得有些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老师,能让学生这样敬爱。

不过眼下不适合问这些,他们已经到了乔老师的门前。

严崇山抬手按响门铃,不过片刻,就有人来开门。

乔老师在家里。她可能在补觉,开门的时候室内黑乎乎的——今天是半个月以来第一个晴天,难得的阳光被窗帘隔绝了一干二净。

乔老师睡眼惺忪,看见闻允才用力眨了眨眼,她露出一个笑,亲切地招呼闻允:“你怎么来了?哦,还有严警官。来,进屋里来坐坐。”

她告诉两人不用换鞋,便忙碌着拉开窗帘、打开空调,又从茶几抽屉里翻出茶包,开始烧水。

闻允乖乖地把自己塞在沙发的角落里,严崇山敞着两腿往沙发上一坐,职业病就犯了,眼睛一刻也闲不住,在人家家里光明正大地东张西望起来。

乔老师家里布置得很简洁,但挺有生机,阳台上摆了一些绿植,沙发用精挑细选过的沙发布罩着,电视旁还有个和电视齐高的摆件花瓶。

不过拖鞋、水杯……所有生活用品都是单人的。

严崇山看了一圈,在心里默默地想:她单身?独居?

乔老师斟好两杯茶,往他们面前轻轻一放,顺着严崇山的视线看了看门口拖鞋,笑着解释:“我已经离异了,女儿跟着我前夫。不过她有先天病,已经去世很久了。”

严崇山说了一句节哀,心里怪纳闷的:这怎么又死一个?

闻允端过水杯,轻轻地说了一句谢谢,向乔老师表明来意:“打扰了,我们今天走访李芸芸同学家里,才发现她父亲已经搬走了……唔,想问问您有没有她父亲的新地址,或者其他能联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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