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侑缀在身后,交替着单脚蹦跳向前,在险些砸在治后背时忽然开口:“阿治,小凉,来比赛吧。”

“什么?”

“比谁最先到家,输的要请一顿烤肉大餐。”

宫治垂头,与怀里那双在夜色中依旧亮晶晶的猫瞳对视一眼,下一秒毫不犹豫抱着小凉跑了起来,清亮声音传至身后,

“好啊侑,那我要吃高级和牛——”

“喵~” 景夜要吃烤猪肋条。

笑声融进夜色,敲碎数片星光。

这场临时起意的比赛没有胜者,因为双子抱着膝盖气喘吁吁,蹲在家门口冰凉石阶上时,才意识到把钥匙落在了教室内,连带着书包里今晚需要完成的作业内容。

正因如此,两人抱着膝盖,陷入‘啊好高兴不想写作业’和‘啊好累啊想回家’天秤两边当中迟迟做不下决定,如若两朵被霜打蔫的阴暗蘑菇。

头顶一片乌云。

我妻景夜蹲在围栏,圆溜溜的眼睛依旧固执着盯着黑暗中的唯一清晰光点。

下午搞得太迟,北信介怕他们太累暂时把补课取消,肚子咕噜噜叫的双子对视一眼,同步冒出一个问号,

“治/侑,你带钱包了吗?”

“没有/带了但里面只剩空气。”

两人绝望地揉着脑袋,在原地转起了圈圈,最终在无家可归的逼迫中,选择冲回学校拿钥匙,也是这时,还在疑惑两个‘傻子’怎么不进屋的景夜,才后知后觉地明白知道他们在苦恼什么。

景夜又望了眼天上的星星,随后从窗口蹦了进去。

隔着玻璃,黑猫蹲在屋内,歪着头,澄澈猫瞳里写满无声疑问,

“喵?”

你们不知道后院的门一直没锁住吗?

在大脑没理解究竟发生什么之前,宫双子已经换好拖鞋站在客厅中间,沉默盯着我妻景夜扒拉着自己的陶瓷饭盆。

“bang bing pa——”

像下班的无力社畜看着正在闹脾气的倔强柴犬。

黑须法宗:hi,是在叫我吗?

宫双子在景夜猫工制造的背景音中,匆忙把莫名画面从脑中抹去。

“乖孩子,别敲别敲了。”

还没来得及把被草土沾湿的外服脱下,宫治急匆匆把冻干倒了整碗,眼看安顿好‘自家柴犬’,拖长声音

“孩子他妈,今晚吃无敌辣的方便面加两颗蛋如何?”

虚弱接受这个称呼的宫侑从洗手间出来,点点头走向热水壶,咕噜噜倒满后蹲在机器面前等水开,

“孩子他爹,不然谁学学做饭吧。”

——家里,还是需要有个会做饭的人更好吧。

把两桶泡面摆在餐桌的宫治欣赏了一下整洁的冰箱,并展示给侑看:“香煎空气,油炸冰块,侑你想要哪个?”

倒在地上的宫侑深深叹了口气,男子高中生居家日常,果然还是不适合他们。

这一晚,双子被景夜引着做了同一个梦。

“啊!——”

双眼无神的宫双子坐在教室,一个呆愣着看着窗外的操场,一个左歪右晃眼皮打架。

不过最终结果并没有什么差别,被拎出去站在教室外清醒的双子同步闭眼打了个哈气,困意猛烈间,两人下意识扭头看向对方。

……

就算我们是双胞胎,也大可不必有如此默契。

两分钟后,一年级走廊上,赫然出现两具睡得无比安详,仿佛与世长辞的‘尸体’。

从厕所出来,路过的角名脚步一顿,为报当初一鸟之丑,咔嚓咔嚓一顿,成功给两人睡颜贡献出百八十张照片。

那一天的好友,解封起来)

被下课铃叫醒的宫治揉着酸疼的脖子,发现消息栏一眼滑不到头。

屏幕上,侑的大腿正豪迈地岔着压在自己胳膊上……

怪不得一觉醒来自己胳膊比铅还沉,没有精神头找侑算账的他软趴趴倒在桌面,浑身散发着生人勿扰的气息。

发尾稍长的头发乖顺地贴在颈侧,角名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他的发顶,新长出来的,与银灰色截然不停的纯黑发根格外显眼。

原来是染的啊。

——

“话说,研磨你的头发,还要继续染吗?”

手指缠上头发的孤爪研磨点点头:“还会染的,不过再等一段时间吧。”

现在这个长度他很满意。

推着球筐的山本猛虎轻哼一声,下巴微扬,他就不需要那么长的发型来隐藏自己,只有那种没有力气的小不点,才会捣鼓发型……还游戏机不离手!

他的眼神不自觉飘向那颗布丁色的脑袋。

“猛虎,小心——”场边突然传来惊呼。

发球的队员已经缩起脖子,准备好迎接副攻的怒吼,但当那颗球无限逼近山本的后脑勺前,意外之中被一只细瘦手手腕挡了下来。

一声不算响亮的闷声,研磨还在继续说着什么,没给那颗滚落出场地的排球半分眼神,声音依旧平淡,但很容易听出里面带着一丝丝怨念。

山本猛虎:……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刚才那一下…好,好帅。

随后山本猛地摇了摇头,明明是个连耐力训练都完成不了的小不点,他才不能觉得那个荒废训练的家伙帅气!

“喂。”山本不自在地推了推球筐,声音闷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刚才那下谢了。”

“最近那个有趣的新人都不怎么上线了,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能碰面。”孤爪研磨捏了捏手腕,随后像是才觉察到他的存在,微微偏头,眼里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山本同学,刚才是在叫我吗?”

山本猛虎额角的青筋猛猛蹦了两下:呵呵,这个小不点为什么这么气人。

——

被关注的新人正在叼着新口味冰棒回去的路上迷了路。

是的,高贵的魅魔大人,脑袋里竟然没有安装导航系统。

我妻景夜迟疑地停在十字路口,望着街边别无二致,跟复制粘贴出来没两样的方盒子,很想拽着日本人的脑子问为什么要把建筑建得一模一样。

这个时间点,连野猫都只肯懒洋洋地趴在围墙上,把自己摊成毛绒绒的猫饼,接受太阳的炙烤。

我妻景夜吐着被冰棒染色舌头,盯着被烤到扭曲的空气,漂亮红瞳失去了高光。

——好热啊 。

这刚几月,怎么就感觉日头已经能把他晒趴下。

他猫着腰,专挑狭窄的墙根阴影处蹭去。

七拐八拐之下,成功把自己送进完一片完全陌生的区域,抬脚时不小心撞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垂头一看,是个灰扑扑的排球。

“唔。”

我妻景夜用脚尖拨了拨,硬硬的,脚感不是特别好,远不如家里软乎乎的毛线球。

他向来对运动项目敬谢不敏。

弓道不算,那个纯靠气场和脸唬人,要说准率简直低到没眼看,不过托弓道的福,当初可是拍了很多帅照,甚至出了专属写真集。

其他的,也就是二哥回家的时候,心血来潮会陪他踢踢足球,偶尔被当足球踢踢。

饶是如此,也不妨碍他觉得追着一个球跑还算有些意思。

但排球?

那种一看就容易糊成一脸的运动,我妻景夜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有兴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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