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雪慈搬进一间四方小院。

裴伯领来几个伙计,进进出出,置办了许多箱柜。

待要规整屋子,裴雪慈让飞鸿端茶来,又拿出些碎银打赏伙计们,“裴伯,天色晚了,让小郎们都回去休息。”

裴伯打发了人,裴雪慈才摘下帷帽,云篷挂好檐下灯,正照亮裴雪慈面容,扶着梯子,云篷说:“娘子今天吐血,可真是吓坏了我!”

裴伯捋着白须,笑眯了眼,“小娘子也是随了二娘子的机灵!”院里主仆几个都悄声笑起来,“小娘子迁居,炊火不便生,不如老朽请小娘子去种鱼舫尝尝鱼鲜。”

裴雪慈也想着迁居辛苦,“裴伯也辛苦,我请裴伯去打打牙祭。就去这个种鱼舫!”

主仆四人一拍即合,欢欢喜喜去了种鱼舫。

周照璧被请进种鱼舫的最高层,他手指轻拨在窗棂子上,忽见一行熟悉的人影。

裴雪慈带着帷帽,瓷白面庞在薄纱掩映下,朦胧绰约。

守在雅间门口的汗青,冷不丁的出声,惊醒了周照璧。周照璧一回头,便见萧元玉,汗青连忙弓腰,“拜见沣王。”

萧元玉撩开谷黄色暗花连珠纹的袍摆,穿着亲王专用的藕色缎靴,三两步就走到周照璧面前。

落了座,萧元玉才目光瞥了瞥窗格,“真玉表弟,种鱼舫前门有什么好看的?何至于都看得出神。”

周照璧闻言,眸色瞬阴,似泉潭中滴了墨汁。他语气不冷不热,“你安排的?”

萧元玉尚未答话,便又听汗青高声,“拜见津王!”

津王萧怀玉依旧一身利落石青窄袖,上下瞅汗青,“世子身边怎么就只你一个?其他的都去哪躲懒了?”不等汗青回禀,便转向周照璧,“真玉,身边就这一个小子,还是你体恤下面人。”

周照璧正襟,神色看似平静,直视两人,“你们两个安排的?”

裴雪慈看着种鱼舫,听云篷在耳边说:“竟有食肆馆子像一座大船!”

种鱼舫临河而建,外形与巨船一致。船身通体涂了暗红漆料,窗户涂了米黄又掺了点淡绿的漆料。第三层的屋顶飘着面旌旗,旗面写着种鱼舫。

裴雪慈走在细瘦的石桥,发觉种鱼舫下面的池水里全是锦鲤。锦鲤们绕着种鱼舫游,再往前,还能看到红莲青荷。

“真是别致。”裴雪慈不由得赞叹。

裴伯与种鱼舫堂倌说好地方,边引着裴雪慈一行人,边道:“小娘子喜欢就好。我前头医好的一个病患,在种鱼舫有些面子,否则寻常人都进不来的。”

飞鸿暗里打量种鱼舫,雕梁画栋,玉栏绒毯,好不气派,“娘子,我先前在玉京的人家为奴几年,也听说过种鱼舫。”见裴雪慈有兴致听,续道:“听玉京的读书人说,白鲢鱼最贵,平常的油煎炙烤都不好,煨汤也不能太久,玉京里就只有种鱼舫的厨工能把握好火候。”

裴雪慈先前听飞鸿与杜惜的侍女说学士府绒花,便想着飞鸿可能在玉京待过,倒也不惊讶。于是说:“裴伯那我们今日尝尝白鲢鱼。”

裴雪慈落座,见他们拘着主仆关系,便又说:“都坐,往后,我还得倚仗你们!你们都是将来的功臣呢。”

裴伯带着两人也坐下。

刚要唤堂倌点菜,却不想,堂倌们竟已经上菜了!

裴伯连忙叫停,“我们不曾说什么菜呢!”

裴雪慈也纳闷,见一个模样整齐,衣衫整洁的胡子男人向她作揖,“娘子,这三楼的贵客吩咐,我们只是听命行事。”

裴雪慈不解,“可我们跟三楼的贵客不相识,不是弄错了吗?”

胡子男人问:“娘子可是姓裴?”

裴雪慈蹙眉,“可姓裴的娘子不知有多少,菜肴,还是劳烦你们撤了。”

胡子男人却摇头,“打长淮侯府里出来的裴娘子,可就您一位。您若是有疑惑,还是劳烦您亲自跟贵客们说吧。”

堂倌们鱼贯而入,鱼贯而出,一眨眼,竟将菜肴布满一张八仙桌。

裴雪慈没有动菜肴,上了台阶,要去见一见三楼的贵客。

可等她到掌事说的雅间,里面却是空荡荡。掌事跑来说,贵客有急事,先走了,让她们安心享用菜肴。

对面雅间。

周照璧脸色不好,萧元玉和萧怀玉不敢再惹他。

汗青默默吸口气,偷偷瞥了眼身旁的倒霉鬼。萧元玉与萧怀玉的护卫,都吃痛捂着腹部,想蹲下,却又不敢在主子面前再有动作。

萧怀玉捏着酒盏,语气放轻,“这不是听说你在长淮侯府有看中的女子,我们想帮帮你——”

周照璧起身,毫不留情面的掀掉桌帷,撩开衣袍要离去。

“真玉,鹰口山的事,别查了。”萧元玉突兀地出声。

周照璧回身,“这才是你们的目的。”

“诶,”萧怀玉做了个躲的动作,“这是萧大郎的事,跟我萧二郎可没什么干系。”

周照璧往回走几步。侍候的人收拾出茶几,请三位主子挪个地方。

三人目光如丝缕,无声地渗入各自心底。周照璧先开了口,“先问萧大郎,恒州鹰口山草寇是都死在你手里了?”

萧元玉矢口否认,“周真玉,休要信口雌黄。”

周照璧指尖轻叩茶几,“听说殿下允准你的那支仪卫,有些人出自恒州。”

萧元玉反唇相讥,“你怎么不说暂代典军李邦采出自孜州,刚跟长淮侯结亲,你又跑到长淮侯府纠缠小娘子——”

“再问萧二郎,”周照璧强硬打断萧元玉的话,矛头指向萧怀玉,“此事,真与你无干?”

萧怀玉倒是故作紧张,严谨地说:“这事若是萧大郎干的,那多少跟我有些干系,毕竟萧大郎是我兄长。”

周照璧直接起身,这回,他是真的懒得与两人打机锋。

到了楼小,掌事迎接,周照璧道:“裴娘子的账,记在我这里。”

掌事汗颜,“世子,裴娘子未动菜肴,不知什么时候走了。”

周照璧无声笑笑,“那也记在我账上。”

汗青从门外进来,附耳低语,“阿郎,流匪跟上裴娘子了。”

月藏于云,坊间小道寂静如死。

云篷推门,一脚踏进门槛,还没等门被他推开,他就被人反剪其手。

身后的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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