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逢春颇有些意外地看着她,“你怎知未定案?”

区区一句话,直接把季寒问倒了。

是啊,人云亦云的事,闻兰生也未明确说过,现想来确实听到的都是说温莹不认罪,案子难查,但未有明确的卷宗或是温莹本人证实,此案,是否亦或者曾经定过案。

猛然,她又想起褚停云的话,“三个月前的案子,按理说该查也查该判也判了……”

她神色未变,心中却已翻江倒海。

此时,不知梁逢春是否看出她平静的表面下实则假装的沉默,径直道:“据确实消息,此案曾被定为杀人罪,而且是谋杀。你猜,虔州知府闻兰生为何迟迟不上报我们提刑司?反而外面的传闻皆是说那嫌犯拒不肯认罪。里头的问题,你可有想过?”

“今日同你说这些,是看在崔上章的份上。也想劝你一句,此案哪怕继续拖下去也有不得上报的一天,他们无法压一辈子。若是案子确有蹊跷,还有我们提刑司。”见她安安静静地也不知在想什么,梁逢春犹豫了下,又道,“虽然我不知道褚停云为何将你推出来,但你没有必要去搅这趟浑水,致人而不致于人的道理总该明白,对吗?”

致人而不致于人,出自《孙子兵法》,说的是善战者要把握住主动权。

季寒肃然行礼,“多谢梁提刑提点。”

只是,“对不住,”迎着梁逢春诧异地目光,季寒悄悄深吸了口气,“这个案子,我想查。”

“为何?难道我说的你还是不明白?”

“明白。”

这是明白的样子?梁逢春忍住白眼,耐着性子,又问道:“既然你明白,你说,闻兰生为何不将案子上报提刑司?”

季寒没有迟疑,答道:“没有实证。”

谁知,梁逢春从鼻孔里哼道:“没有实证算什么?这只是其一。再想。”

季寒哑然。因为第二个原因即便隐约猜得到,但经由她之口说出,与从梁逢春处道出,完全是两个性质。她嘴欠过一次了,这种事上,梁逢春终究不是师父崔上章。

不答,似乎又驳了之前梁提刑一番好意指点。

思来想去,最后,她莞尔一笑,“于我而言,只有一事要查,就是陆岑的死。至于其他,亦不是我一小小民女所能干涉。梁提刑,所以我只有其一,没有其二。”

太极打得不算高明,也没有将话说得很漂亮。却已经明确表示,案子她要查,不该管的也不会管。梁逢春摩挲着下巴,“死者可是陆太医的孙子,嫌犯不过一介青楼女子,万一查错了后果你担得起吗?”

惊讶自眼底划过,“梁提刑是说,因为死者是太医的孙子,所以只要将嫌犯定性为凶手便可交差,尤其目前在押的嫌犯不过一介青楼女子,何不顺水推舟,是这个理吗?”她笑着问。

他却听出了话中毫不掩饰的讽刺,以及隐含的怒气。唇角不可察见地勾起,梁逢春不以为意道:“若我,就是这个理呢?”

目光落在他搁在桌沿的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看似漫不经心。季寒蹙眉,复又扬起,“若真是这个理,我便更要查了。”

轻叩桌面的手不自觉地顿住,梁逢春几乎是脱口而出:“一定要查?”

“一定要查。”

“好,”他拍着桌沿腾地坐直了身子,“就等你这句话。不错,不错,果然是崔老头教出来的,一样的犟。”

“……梁提刑?”

“叫叔,叫师父也行。”

“……叔,您能小声些吗?”倒不是季寒谨慎,实在是梁逢春那一下引来了路人的视线。她甚至怀疑,照他和吉平俩人的性子这身份隐藏的有什么必要?

此地无银三百两?

季寒腹诽的时候,梁逢春已起身,背着手在偌大的前堂踱起了四方步。

“去,把门窗都落锁,今儿个不做生意了。”

顺带还差使她。季寒无语地撑着桌面爬起,又被一把按下。

“差点将你当那小子了,你等一下啊。”

看着风风火火的身影,她似乎明白吉平那性子像谁了,随师父呗。

将闭店的招牌挂出,窗户落锁,门掩上,梁逢春又从后厨端来了两碟子咸菜和花生米,一壶热茶,和一碗姜汤?

“这是你的。”

季寒不解地看看他,又看看面前的姜汤。

“如果你的回答不是我想要的,这姜汤我就留着自己喝,幸好没浪费。”

可,真够坦白的。虽然汤色一看就是大火煮的,但季寒却感觉到一丝暖意,“多谢,梁叔。”

“谢就不必了,咱俩先将陆岑那事搁一搁。我先问你,你进这店时,可有从我身上看出破绽?”一旦放开,梁逢春决定先解开梗了一上午的结。

季寒老实回答:“没有,尤其您数钱的时候演得还挺像那么回事。”一个没生意的客栈老板。

梁逢春丢了粒花生米到嘴里,嚼巴两下,道:“那你可看错了。叔没演,是真缺钱。”

她收回之前的话,默默端起姜汤暖手。

“叔再问你,你又如何看出我们是提刑司的?”

啜了口姜汤咽下,果然淡而无味。季寒笑道:“师父曾提起在江南西道时有一副司正,最拿手的是稀饭咸菜,最乐呵的是数钱,最懒得干的是盯梢,长得最丑却也最是心善。”

“最后那句给我收回去。”他啐她。

“最主要,我见过您的画像。”她还是坦白吧,“师父画的,用来教学。”

“教学?”蓦地,梁逢春似乎也想起了什么,龇着牙,“他不会是告诉你海捕文书上的画像和本人有多不像吧?”

季寒点点头,“对。”

“崔老头,”他咬了咬后槽牙,“算你……”

话未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门口传来,俩人同时噤声。紧接着,虚掩的大门被推开,是吉平。

抱着一堆东西,还来不及放下,急急道:“师父,陆府的大娘子投井了。”

梁逢春皱了下眉,问道:“可知是何时投的井?”

“今天早上,下人亲眼所见。”

“今天早上?”梁逢春与季寒相视一眼,又问,“你去时,可已发丧?”

吉平点头道:“我到陆府的时候,正在挂素帷。是问了门口的小厮才得知死的是府上的大娘子陆白氏。”

“那么巧?儿子才过世没多久,亲娘就跟着投井?”梁逢春似自问自答,瞥了眼他身后,“去,把门都锁紧了。一会你从后门出,去给我把那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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