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好意思小姐,您这边没刷上,请重新刷一下。”
“……”
夏稚鱼低头看了眼微信余额,“刷支付宝可以吗?”
“可以的。”
一声叮过后,屏幕上出现支付成功几个字。
支付方式——妈妈的亲情卡。
亲情卡是大学的时候妈妈给她弄的,妈妈怕夏稚鱼有临时要花大钱又联系不上她,就开了张亲情卡,作为生活费的补充,直到现在也没取消,消费上限还是五千块。
十、九、八……
还没等夏稚鱼倒数完十个数,手机屏幕弹出来夏妈妈的视频邀请。
夏稚鱼抿了抿干涩的唇瓣,点下接听键。
“幺儿,没钱了嘛,妈妈给你银行卡转了一万块,不够花跟妈妈讲哦。”
“妈你转这么多干嘛,我马上就发工资了”,夏稚鱼转身坐在了便利店门口的遮阳伞下。
“你那点工资在北城哪里够花的噻,你爸这个月学校发了奖金,你该吃吃该喝喝,别委屈自己啊。”
夏稚鱼爸爸是高中数学老师,工资每个月五千左右,去年是高三班主任,高考出了个全省前一百,她爸能拿到一万二的奖金,学校发钱磨蹭,奖金刚拿到手还没捂热,就让妈妈转给了夏稚鱼。
妈妈是开早餐店的,每天三点不到就要起床,和面拌馅蒸小笼包,一笼包子五块钱,妈妈勤勤恳恳干一天挣不到一千块,刨掉水电、房租、燃气、人工、材料成本,净利润不到四百,一万块妈妈得不停不歇的挣一个月。
聊了没两句,屏幕里挤进来了张消瘦带笑的脸。
两个月没回家,她爸看起来又瘦了,下巴冒出来的胡茬和鬓角都是白的。
酸胀感从夏稚鱼胸口逐渐往上溢,挤压着心脏,呼吸都显得艰涩。
爸爸马上52岁了,妈妈已经51岁,已经是快退休的年纪,还要给她这个不成器的女儿托底。
要是没有她爸爸妈妈现在过得肯定很好。
夏稚鱼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她多没出息啊,夏稚鱼喉间哽的厉害,二十五岁的人了还要靠爸妈给钱。
“好嘛,我幺儿又要掉珠珠喽,想妈妈啦?你前几天不是说想吃香肠,新灌的腊肠晒好了,要不要妈妈给你寄过去点。”
才刚十点,太阳已经晒的人睁不开眼,夏稚鱼背对律所的位置,握着手机,抿着嘴,眼泪哗啦哗啦往下淌。
狼狈极了。
“幺儿不哭噻,啷个欺负我幺儿嘞?”
老夏急的方言都飙出来了,恨不得当即飞到北城。
*
“711门口坐着的那个是小夏吗?”
陈越捣了把身旁的江知砚。
“不可能”,江知砚头都没回,“她现在在跟项目组其他人开会,刚出来的时候我看到我们组会议室灯亮了。”
陈越又回头望了两眼,越看越觉得像夏稚鱼,但江知砚语气信誓旦旦,他犹豫片刻,到底还是没再说什么。
*
“……他们都特别讨厌,组长还给我穿小鞋,刚刚本来要开会,他们说会议室满了让我先处理其他的工作,但那个会议室明明挺大的,他们就是故意不想让我参加会议。”
“他们把不想做的杂事推给我,我又不能拒绝,要不然就会被组长告状,说我工作态度有问题,我跟老板解释过两次,可他说这种办公室内部的纠纷我就该自己尽力去解决,而不是出问题就去找他。”
夏稚鱼用纸巾沾掉眼角的泪,她不敢撕心裂肺的哭,也不敢用力擦掉眼角的泪。
她皮肤薄,用力擦脸和擤鼻涕毛细血管容易裂开,如果脸颊上全是细细密密的红点,那别人一看就知道是哭过了。
要是被同事发现她因为职场上的矛盾和排挤在办公室楼下哭的稀里哗啦,夏稚鱼都不敢想他们会怎么嘲笑她。
而江知砚呢,江知砚只会让她调整好状态去解决矛盾。
江知砚从未遇到过这些毫无意义的办公室纠纷,所以他根本不能理解夏稚鱼为什么会因为昨天还在跟她一起吃午饭聊八卦的同事今天忽然阴阳怪气了她几句而纠结一整天。
‘为什么要在乎那些无关紧要之人的想法,你不能一个人吃午饭吗?’
江知砚诧异的眼神浮现在夏稚鱼眼前,她嘴一瘪,
“我特别特别特别讨厌这里,我讨厌律所里的所有人。”
还没等到宋娟说话,手机屏幕上忽然弹出一个绿色来电。
备注是行政赵姐。
夏稚鱼心头一惊,匆匆清了清嗓子,接起电话时声音已经恢复如初。
打工牛马是这样,就算有天大的情绪,在发工资前几天都得忍下来。
“喂,小夏,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夏稚鱼心头一慌,连忙打听到:“好我马上,什么事啊赵姐。”
上过班的都知道,职场上最恶心的人一般都是急事,尤其是跨部门急事,一般都不是什么好事。
“不是什么大事,你过来我们再说。”
夏稚鱼抿紧嘴唇,迅速掏出镜子补了补憔悴的脸色,期间还不忘给爸爸妈妈发消息解释了两句。
52楼,行政秘书办公室。
夏稚鱼有些紧张,她理了理衬衫领子,抬手敲了敲门。
“请进。”
声线利落陌生,夏稚鱼心头浮现不妙,一抬头,眼神就对上了正坐在落地窗前的江镜。
五十出头的江镜保养的极好,头发一丝不苟挽在脑后,踩着双红底Prada缎面高跟鞋,她礼貌地朝着夏稚鱼扯扯唇角,神色看不出喜怒。
在气场这方面,江镜和江知砚母子两人出奇一致,他俩单单只是坐在那里,就足以让人心头升起强烈的被压迫感。
夏稚鱼阖上门,紧张到口舌发干,嗓音也是干巴巴的,
“早上好,江总。”
“早,你先坐。”
江镜头也不抬,只不咸不淡的应了句,她端起桌上的咖啡,眼神落在手里的文件上。
夏稚鱼有些紧张的坐在她斜对面的单人沙发上。
直到文件看完,江镜才慢悠悠的看向夏稚鱼,眼神里满是审视,
“你在网上经营了与法律无关的自媒体账号?”
夏稚鱼连忙解释道:“对,主要是一些旅游vlog,跟工作没关系的。”
只要不回忆她和江镜之前那次不算太愉快的谈话,夏稚鱼对江镜印象还是很好的。
华万目前持股最多的股东,北城大学刑法硕士,业内知名律师,主要从事家暴受害人案件,北城妇女法学研究会常务理事,北城律协婚姻家庭专业委员会……
百度百科检索江镜这两个字后面跟着的后缀数也数不清,强大的让夏稚鱼根本升不起一点对她不满的心思。
“听说你本科专业就是影视传媒相关?”
“是的,北传大的网络与新媒体专业。”
“挺不错的学校和专业,怎么会想着来考法硕?”
夏稚鱼脑海中浮现出她第一次见江知砚时的场景,男人长身鹤立,站在演讲席前,慢斯条理的讲述着一个又一个他经手过的案件,像非自然死亡里的法医们一样,竭尽全力的追寻着他认知中的正义。
就那短短的两个小时,夏稚鱼只觉得自己被一只名为理想的利箭狠狠击中,穿透肺腑,扎在公义二字上。
况且江知砚西装革履,一派精英模样,在当时处于毕业迷茫期的夏稚鱼来讲,简直就是她梦寐以求的样子。
她也想那么运筹帷幄的实现自己对公平正义的梦想,也想事业人生双双获得成就,既然记者这条路走不通,那就换条路!
夏稚鱼顿觉豁然开朗,于是毫不犹疑地跳进名叫江知砚的小鱼诱捕器,直至今天。
但这些话在江镜面前是很难说出口的。
夏稚鱼犹豫片刻后道:“法硕好就业,而且这两年出现了很多交叉学科的案子,很多律所都愿意吸纳具有其他专业知识的法律硕士,我有本科专业背景在,不愁没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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