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院里的紫藤是顾令仪住进来第二年特地搭了架子栽的,每年这个时候会开满枝满树的花。

江玄清喜欢吃藤萝饼,顾令仪试着做过两次,却实在欠缺天分,事倍功半,顾令仪从不为难自己,此后她便摘了花送到得胜楼去。

得胜楼有位大师傅最擅长做翻毛月饼,他做的藤萝饼全都城最好吃。

一早起来,顾令仪又拿着小篮子,将似开未开的藤萝花摘下,大师傅说这个时期的花香气和口感最佳。

摘去花蕊,只留下花瓣,顾令仪带着这筐藤萝花去了得胜楼。

她特地提前到了,将新鲜的藤萝花送到后厨,这样等会儿就能吃上刚出炉的藤萝饼。

毕竟是男女相会,位置没有定在单独的雅间,而是在一楼大堂的角落,外侧有屏风挡住,既不密闭落人口实,又有一定的私密性。

顾令仪到的早,坐在桌前,几日前她便想过,江玄清送她玉棋子,应当和她一样,打算解决问题,而不是直接放弃。

她并非蛮不讲理,既然江玄清已经入了翰林院,她不会阻挠他的前程。早先她就同哥哥打听过,江玄清这种入了翰林院的庶吉士是三年期,期满后一般三条路子,其中有一条就是外放历练,并且因为当今陛下务实,去地方历练洞悉民情,长些真本事,再回都城官途只会更顺。

以后路还长,如今他们完全没必要为了外放的事争吵不休。他不用做违约背信之徒,她也不必演那胡搅蛮缠的丑角。

而且顾令仪虽然出生富贵,没吃过世俗意义上的苦头,但她这样的人最清楚,除非自己能做得了主,否则别人答应她的可能通通不作数。

哪怕江玄清真的言而无信,她想做的事会自己想办法达成,不会将一切都怪在他身上。

心中有了成算,顾令仪不再烦闷,江玄清绕过屏风时,便一眼瞧见穿杏黄色对襟合领衫的姑娘支着下巴,偏头对他粲然一笑:“江玄清,你来啦。”

江玄清脚步顿了顿,微微垂眸错开她的笑意,落了座才再看她。不等顾令仪开口,江玄清抢先道:“我这几日都在想婚约之事。”

临近午食时分,大堂宾客越来越多,崔熠、谢于寅、宗泽三人拾级而上,正往二楼雅间去。

谢于寅小声抱怨:“好不容易将崔熠你这尊大佛从家中请出来,江玄清却说今日有事不来了。”

说着说着,发现崔熠站在台阶上不动了,谢于寅揽住他的肩,正要问怎么堵在这儿,就见崔熠定定看着一个方向。

顺着崔熠的视线,谢于寅看见了坐在下首大堂的江玄清和顾三。

***

“前两日我同宗泽喝酒,我问他什么样的人才能走到一起,他和我说应当是危难之际也不会放手之人。”

顾令仪听到这话,眉头都皱起来,此前的好心情不复存在。

宗泽这厮怎么有脸说这话,荒谬程度无异于市集上的杀猪匠对买猪肉的人说“千万别杀猪,杀猪会有报应”。

顾令仪觉得这是最近她听过最可笑的话,但很快就不是了,因为江玄清还在说。

“我那时第一反应,顾令仪你不是那个人。我们总是吵,你从不曾退让半步,我想我在你眼里无足轻重,若是我有难,你怕是会避之不及。”

顾令仪的神色彻底冷下去:“你便是这般想我的?”

“我们之间早有婚约,但你对我另眼相看是在我承诺带你去外面看看后,虽不知为何你这几年越发想离开顾家去外面,但顾令仪,你待我不同,不就是因为我对你有价值,我能带你逃离顾家吗?”

“所以,日后我若是对你没了价值,甚至会拖累你,难不成你还会愿意同我一起?”

江玄清心中早有答案,却隐隐期盼顾令仪反驳他,告诉他,她不会这样,她不会松开他的手。

顾令仪攥紧了拳,她没想过这些,她搞不懂江玄清,为什么要做一个这样的假设,她没想过,她不知道。

她张张嘴,企图先回答她能回答的,想说对他不同不只是因为他的承诺,守灵的夜太冷了,有个人陪在她身边是暖的,可江玄清见她迟迟没有回应,诘问她:“所以答案是你不会愿意我拖累你的,是吗?”

“我不知道。”顾令仪没想过,没办法对没发生的事情作出承诺。

江玄清却感觉心口那块大石狠狠砸落,哪怕顾令仪嘴上说点好听的,哪怕骗骗他呢。

可她都没有。

“既然这样,我想清楚了,我们也许只是相识时间过长,其实你于我,就如同我表妹于我,可能也没什么差别,只是时间和婚约模糊了界限。”

顾令仪向来聪慧,此刻却有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或者说,她不敢相信:“你什么意思?”

江玄清吐出一口气,道:“我是说,我与你之间,也许并非男女之情,大概不适合缔结婚约,但毕竟从小一起长大,情谊不同寻常,若是愿意,你或许日后可以称我兄长。”

说这话时江玄清的视线越过她,落点漫在屏风上。顾令仪嘴角提了提,似是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只道:“我没听清楚,你看着我再说一遍。”

江玄清定了定神,望着她,一字一句重复:“我与你并无男女之情,往后你可以称我兄长。”

顾令仪这回确实听清楚了,她起身,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得一声响,顾令仪使了十足的力气,江玄清被打得脸偏过去,他回过头想接着说什么,却看见顾令仪红了眼睛。

顾令仪几乎从来不哭的,江玄清已经到嘴边的话顿时变了:“我...我没想让你哭,我们先不退……”

顾令仪却笑了一声,打断他道:“我们退亲,怎么不退?既是兄妹,那我们可不能乱了伦理纲常。”

她竭力稳住声音,压住哭腔说了这一句,没让自己颜面尽失。

拿起桌上的帷帽,她已经听出此前热闹的大堂静了许多,大概是方才她和江玄清争执的声音不小,屏风外面许是都在瞧他们热闹。

原以为这帷帽是用来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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