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咱们回宫吧,若是被陛下的人瞧见,免不得又要责备娘娘。”

宫女拿起手中的披风,踮起脚尖,小心翼翼给面前的女人披上。

曼雪柔很快收回了视线,捂着嘴轻咳了一声,声音像冻在冰雪中,有些虚弱,“本宫倒是宁愿他责备我。”

二十年了,他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曾对她说过。

连一句斥责,如今都是极大的奢侈。

许韵看着一个模糊的身影隐入林间,消失在远处。

腰间环上一只宽大的手掌,裴熠走出宫门时,便看见她伫立在一原地。

眼神掠过前方,腰间的手轻轻一带,裴熠弯了下腰,细语道:“怎么了?”

许韵转过身,心事重重地开口:“才住进皇宫第一天,我们便树敌了。”

刚才那个女人,明显来者不善,仅仅见过两次面,她却能感受到这人身上溢出的恶意。

裴熠一边搂着她往回走,一边故作轻松:“倘若如此,有我在阿韵面前。”

恰在此时,一个不速之客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是慕心悦。

少女欢快地蹦到他们面前,十分熟念地打着招呼:“皇兄早,嫂嫂早!”

许韵被她的样子给逗笑,想不到这皇宫中,还有这样一个不谙世事的公主。

裴熠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搂着许韵继续往前走,“十右在宫外做任务,明日才会回来。”

面前的人怔了一下,面红耳赤地大声反驳:“皇兄!我又不是来找他的!”

许韵有一点印象,那好像是一个暗卫,裴熠从云安回京城,就一直将人带在身边。

她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挽上裴熠的手臂:“妹妹还要去给父皇请安吧,我们就先回宫了。”

被戳穿了心思,慕心悦跺了两下脚,轻哼了声,去了慕渊的寝殿。

她年纪不大,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倒是一副藏不住心事的样子。

许韵好笑道:“没想到这个公主还挺亲近你的。”

“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吗?”

离开京城之前,许韵便暗中调查了皇宫内各个公主皇子,以免一无所知。

慕心悦是皇后的独女,从小备受宠爱。

裴熠停下步子,摇摇头:“不是,心悦虽然在皇后名下,生母另有其人。”

许韵两只眼亮晶晶的,显然对这件事很感兴趣。但她没有继续追问,或许裴熠不想谈论有关皇后的事情。

看出她好奇的眼神,裴熠暗自叹了口气,不忍心让她失落,“回宫吧,边走边说。”

原来慕心悦的生母只是一个洒扫的宫女,在慕渊登基后,一次醉酒,无意宠幸了她。

慕渊并不在乎她的身份,给她册封了位分。

没过多久,那女子便有了身孕,最后生下了慕心悦。

可惜天不遂人愿,那女子在月子途中不慎落了水,一命呜呼,只留下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皇后自告奋勇,想要将这孩子过继到膝下。

慕渊原本并不同意,可在太后的压力下,最终选择了妥协,只是慕心悦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许韵听得入迷,抓住了其中的一个重点:“既然是皇后的独女,那她自己没有孩子?”

半晌,身侧的人一直没有回应,许韵转过头去,见他脸色有些难看:“身体不舒服吗?”

裴熠阖了下眼帘,笑着摇头:“无事。”

两人一路说着说着,不知不觉已经回到了东宫。

许韵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男子为她拆卸钗环。

最后一支珠钗落下,他才慢悠悠地开口,语气有些懒散随意:“她不会有孩子。”

镜中的男子突然从身后拥上她,脑袋埋在她的脖颈处,表情有些落寞和忧伤:“阿韵,皇后,是当初派人追杀我生母的人。”

怪不得提起皇后,他的神情总是有些不对劲。许韵转过身,回抱住他:“那父皇为何……”

许韵看得出,慕渊对他十分重视,对于裴熠的生母,自然也会有感情。

但就是这样一个害人性命的女子,为何还好端端活在世上,还成了后宫之主。

裴熠冷笑了一声,“因为,皇后娘娘姓曼,太后也姓曼。”

曼氏一族在当时权势滔天,后位,只能牢牢掌控在他们手中。

那时的慕渊没有能力反抗,就算害了自己的心爱之人,他也要闭着眼睛娶了她。

不过好在这二十年,慕渊没有白白地当这个皇帝。

曼氏一族的权利逐渐架空,早在十年前,皇宫中便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那就是,皇后只是个摆设,所有人都可以凌驾之上。

怪不得昨日宴席上,没有人提到皇后,自然得连许韵都没有发现一丝异常。

“那孩子的事情?”许韵轻轻拍着他的背脊,像哄小孩子一样,希望能分担一些他心中的伤痛。

裴熠无所谓地勾起嘴角,“成亲那日,她便被灌了红花,此生不会有孕。”

这是当初她用尽手段,想要成为太子妃,坐上后位的代价。

说起这事的时候,裴熠压低着眉眼,看不清眼底的情绪,像是在用无所谓的态度来掩饰什么。

突然,他身子一僵,许韵轻轻抱住了他,像抚摸着爱宠一样,顺着他的头发:“都过去了,裴子悦。”

安静了片刻,裴熠轻笑了声,悄悄凑近到她耳边:“还疼吗?”

酥痒的气息萦绕在耳畔和侧颈,激起一阵颤栗。

许韵知道他在转移话题,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推开人,在肩膀捶了一拳:“今日不许。”

出乎意料,裴熠没有反驳,温柔地将她搂入怀中,“依你。”

不过须臾,许韵有些担忧地出声:“如今我们还要在云安逗留数日,皇后她会不会对你不利?”

裴熠果断地回答:“不会,曼氏一族已经分崩离析,没有能力掀起什么风浪,最多也就是些不痛不痒的小动作。”

至多像今日这样,躲在暗处窥探,狠狠地发泄自己的情绪,做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

两人额头贴近,裴熠细细触碰上她的眼角,一触即离:“阿韵不用担心这些多余的事情,只需要等着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务,带你回家。”

他们还有很多日后。

一座僻静的宫殿内,女子手中拿着一把银色小剪,垫着脚尖,小心翼翼地剪下一支红梅。

周围安静得不像话,只有几个宫女在忙活,除此之外,好像并无旁人。

侍女收拾完屋子,很快便退了出去,关上了宫门,“咔嗒”一声,似乎有门锁落下的声音。

曼雪柔痴迷地看着手中的梅花,嗤笑道:“因为我看了他几眼,你就生气了吗?要把我重新锁起来,你好狠啊。”

寒风徐徐,夹杂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花枝从手中脱落,掌心紧紧撺着那把小剪,手心渐渐印出一条红痕。

她猛地回过头,看见了院子中央站立着的男子。

一双淡漠孤傲的双眼,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和当初那个站在她面前,与她对峙的身影渐渐重叠在一起。

她永远不会认错,那双眼睛。

“你来干什么?”曼雪柔死死握着手中的剪刀,若是他有下一步的动作,她一定会把尖端送进他的心脏。

裴熠没有说话,只是默默上前,朝她走近了几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曼雪柔等了许久,也不见他有任何动作,她胡乱扯了一下头发,不顾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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