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陶聆侧躺在柔软的大床,微阖着眼,困意好似潮水汹涌而来。即将失去意识,坠落梦境时,耳边的微信提示音乍然响起。她昏沉着脑袋,伸手拿过手机,勉强掀开眼皮,查看未读消息。
柳芸发来的语音。
“小聆,你下班没?我说点事。”
陶聆打字【妈,你说。】
“唉,你嫂子今晚怎么回事?以前也没见她脾气这么大啊。”
“还有你,为什么拒绝陶宗介绍对象?这是好事!”
陶聆不想和柳芸争辩:【妈,我好累,睡了。】
“欸,你真是!”
“对,你嫂子给你爸塞的600红包,年初我生日800。你爸现在心里闷着火呢,一直在发牢骚。”
【嫂子塞多少红包是她的自由。】陶聆已经记不清多少次强调,【妈,你能不能学会去分辨是非黑白,不要总是对爸言听计从,好吗?】
【嫂子哪里做得不好?哥失踪后,她竭尽全力帮忙找人,报警,登报,托朋友打听......】
【你们最近两年的生日,她都有封红包,爸腰椎不好,嫂子也介绍蜀江的骨科教授给他,后来是他不想花钱治病才没去医院。】
陶聆陈述原主善待陶家的事实,略过她对自己态度的转变。
“我没觉得她不好,只是你爸在耳边说什么如果没有她,小洋也不会突然从国外回来,更不会失踪。”
陶聆头疼:【爸这是在胡搅蛮缠,哥每做完一个项目都会回家休息两个月,你忘了吗?】
“是这样。”
【妈,我会申请住宿舍。】陶聆之所以迟迟没有下定决心搬离旧楼,是因为陶碌海今年三月开始经常腰椎疼痛,不能搬运重物,平时都由她帮着柳芸清点,归整好鱼货,才骑车去上班。
她知道柳芸的文化程度不高,所以尽量温言相劝。前两日中暑,说话的语气太重,事后也在反思,母亲生她养她不易,身为女儿多少应该体谅。
但陶聆现在不想再内耗下去,明白只能自己先挣脱牢笼,才有机会改善母亲的生活。
柳芸不解:“为什么住宿舍?住家里不好吗?”
陶聆直言:【我在家静不下心休息,影响工作。】
“等我再和你爸商量商量,买台空调。”
【不了,妈。我转你们的2000,你拿500给张婶,请她每天帮忙搬两趟。】张婶在她们隔壁摆摊杀鸡,出了名的力气大,偶尔也会帮着陶聆搬鱼。
“唉,你爸不会答应。”
【你先提一嘴,看他怎么说。】
【他洗完澡回来,你早点睡。】
柳芸换成手写打字,陶聆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过去3分钟。
【嗯,晚安。】她此时睡意全无,心头积压的石头越发令她喘不过气。
都说夜晚容易多愁善感,陶聆亦是,她在想,倘若成功跨出第一步,往后会不会柳暗花明?
***
翌日,生物钟使然,不过7点,陶聆起床换好衣服。她推门,李鹤薇正巧端着咖啡杯从工作间出来,小声打哈欠:“早。”
“早。”陶聆视线越过她,瞧见对面房间贴满画纸,铅笔绘出的人物栩栩如生,她不禁发问,“薇姐,你通宵了?”
“嗯。”李鹤薇觉得她脑子不清醒,吐槽别人废寝忘食,自己竟然也开始效仿,“困,我去睡觉,你点外卖吃。”
“薇姐,吃了东西再睡?”
李鹤薇回房拿来手机,点开外卖app:“也对,想吃什么?”
“家里有面条吗?”
李鹤薇抬头:“映秋买的方便面。”
“鸡蛋呢?”陶聆往厨房走。
“有。”
陶聆温声细语:“薇姐,外卖防腐剂多,食材也不新鲜。”
相同的话继母也曾念叨过,她以前在深圳工作,早出晚归,都吃食堂和外卖。
果然老气横秋,李鹤薇打开靠着冰箱的橱柜,拿出两包方便面,故意和她唱反调:“方便面也有防腐剂。”
“面饼不需要添加防腐剂,我不用它的调料包。”陶聆拿两颗鸡蛋,打碎蛋壳,蛋液倒进空碗,放少许盐和胡椒粉,手持筷子快速搅拌。随后左边奶锅煮面,右边炒锅烧油煎蛋。面煮熟,蛋也正好出锅,一碗鸡蛋拌面完成。
她动作娴熟,李鹤薇看在眼里,目光尽是难掩的惊讶。
“你尝尝?”陶聆捧着面碗,眉眼间轻浅的笑容蔓延,恰如初春时节,朝晨徐徐的微风温柔。
李鹤薇心脏莫名漏跳一拍,没来得及回味转瞬即逝的异常,陶聆已经将面碗端正地放在厨房外面的圆桌,轻声唤她:“薇姐?”
“哦,好。”李鹤薇走过去坐定,接下她手中的筷子。
陶聆没有放其他调料,保持鸡蛋面原始的鲜美,李鹤薇细嚼慢咽,只觉面条清淡可口,柔中带韧,还有小麦的醇香。她由衷夸赞:“好吃。”
“你呢?再去做一碗。”
“嗯。”陶聆瞧她开怀,脚步也因此变得轻快。她喜欢烹饪,研究美食,这是最早能够给她带去成就感的爱好。
差不多8点,两人结束早餐,李鹤薇回屋补眠,陶聆独自前往办公室处理后续的工作。下午3点多,李鹤薇坐在工位前,余光瞥见笔筒下压着一张纸,她伸手拿过来,目光落在纸张上。
住宿申请。
她迅速扫一遍内容,在倒数第二栏签字:情况属实,同意申请。李鹤薇2015年8月2日
吃早餐时,陶聆再次提起申请住宿的打算,李鹤薇考虑她未来的遭遇,邀请对方住她家,但被婉拒。
“不用交房租,水电气费平摊。”
“谢谢薇姐的好意,我住宿舍就好,方便上下班。”
的确,听说宿舍条件好,都是两人间,李鹤薇没有强求。
至于通宵绘制的画像,经过她进一步修改,2分钟前发给秋琬。
***
柳岷河西畔树林,重案组警员发现编织袋拖行痕迹。此时骄阳似火,秋琬找到阴凉地拨通李鹤薇电话:“喂,李队。”
“秋队,什么事?”
“疑似发现抛尸现场,我发你位置。”
“好。”
秋琬挂断电话,这才发现李鹤薇的留言,顺便转给程映秋:【程老师,这是我们同事还原7.31案件受害者的模拟画像,你帮忙写一下寻尸启事。】
【老姐熬夜搞的画啊。】
【OK,交给我。】
【不对,稿子应该你们写完发给我,通过审查以后在蒲辰新闻和法制频道轮播。】
【负责这项工作的同事休假,我在郊外。】
【行吧,帮你一把。】
10分钟后,程映秋按照格式完成初稿,文件传给她。
【感谢,改天请你吃饭。】
【欸,不用,不用。】
程映秋只愿两人的交集局限于工作,八卦可以打听,但饭不能乱吃。
此时秋琬身旁的同事获取消息,告知她:“秋队,外面马路只有两个路口可以进树林,第一个路口的斜前方有一家轮胎修理店,他们安装了监控。”
“我去看看。”
秋琬打完一行字忘记发送,将手机揣进裤兜。
另一边,程映秋窝在沙发吃雪糕消暑,留意着对话框的动态。她嘀咕,小气鬼,没有诚意,也不让人有机会多拒绝两次。
***
40分钟后,李鹤薇领着两位痕检和摄像技术员赶到现场。
何英蹲着观察拖行痕迹,取材:“幸好最近都是晴天,编织袋的材质应该可以检测出来。”她戴着手套轻捻留下的碎渣,叹气,“不过也许会空欢喜一场,这种编织袋特别常见。”
“何姐,你过来一下。”李鹤薇俯身查看,发现细节。
“高跟鞋?”
“对,软尺。”李鹤薇接过同事递来的尺子。
“小李,不该这么量。”术业有专攻,何英先量鞋跟的高度,再量长度,估算出尺码,“41或者42码。”
重案组的同事惊讶:“她身高少说得有175吧。”
李鹤薇见多识广:“不一定,脚大的女生也不在少数。”
那边秋琬拿到修理店半个月的监控,远远望见她们在低头交谈,走近一些才打招呼:“李队,这是录像,希望有收获。”她问何英,“何姐,发现什么?”
附近荒凉,鲜少行人来往,而且这枚鞋印比较新,何英判断:“高跟鞋鞋印,凶手大概是女性。”
“有没有其他鞋印?”秋琬问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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