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爱而不得袁公路
叔侄俩有这么一桩尴尬的往事在，气氛只是僵持已经很体面了。
袁珩的行装已经从荀氏送了过来，她也大概率不会再回高阳里；袁基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同你文若世兄说说话吧。”
袁珩心道，你就是要把我们支开说悄悄话……你们这阵势，生怕党锢之祸落不到自己头上是吧？
袁基又看向袁术：“公路，去看看行装收拾得如何了。”
三个“未成年”被哄出去了，就连仆婢也被挥退到院外。
袁术还真乖乖听了话，去检查行装；荀彧打算去庭院里走走，脚步迈出去一段距离，却觉得好像少了点儿什么……回头一看，袁珩没有跟上来，正蹲在窗下屏息偷听。
荀彧：“。”
*
室内的袁基放下手中茶盏，开口王炸：“何贵人立后之事，恐怕就在今岁末。”
此言一出，荀氏三人都不由长长一叹。
大汉从来都有任用外戚的习惯，若是如卫霍那样的外戚自然无可指摘，可何贵人的娘家……
屠户。
屠户。
屠户。
这个词在三位清贵世家子的脑海里盘旋着不肯停歇，倒也没太多看不起人的意思，毕竟历代大汉皇后中不乏低微出身者。
出身低微不算什么，可你德、才至少得占一样吧；也不强求你家里兄弟有多争气，只要不蠢就好。
然而。
何贵人有诬害已故宋皇后的前科在，且如今的颍川太守正是她的兄长何进……没有人比颍川荀氏更懂何进的不靠谱！
何进这样的人，你让他做一郡太守已经非常强人所难了，等亲妹妹做了皇后，那他定要往洛阳走，光是想想就令人觉得头晕目眩。
荀攸问：“如此风雨晦朔之际，公业仍要在奔丧后返回洛阳吗？”
其实荀攸真正关心的是袁珩。
袁基：“这并非我能决定的事情……你们有何打算？”
荀绲沉默很久，才说：“暂且，避其锋芒吧。”
说罢，他有些压抑不住地清了清嗓子，而后咳得很厉害；不久，袁珩便听见荀攸焦急而关切地低呼：“怎会咯血呢！”
袁珩不由一愣。
荀绲已年近六旬，今年的秋冬又格外冷一些，这时候咯血可不是小事。
可与历史的洪流比起来，这就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立何皇后，何进加官晋爵；黄巾起义，解除党锢；刘焉进言改置州牧，何进辟召袁绍；刘宏驾崩，何、袁共谋诛宦，董卓入京……
袁珩对系统呢喃：【我好像正在见证历史。】
系统：【你如今正在历史当中。】
系统本只是在做日常的句句有回应，却没想到袁珩突然精神抖擞，情绪昂扬，燃起来了：【嗯，我会努力的！】
系统虽知其燃而不知其所以燃，但也鼓励道：【那未央得赶紧攒攒成就点，多买些东西了！双十一之前攒下1500，能同时买下药方、良种和骏马！】
又真心实意地劝：【其实也可以看看名师私教系列课程，双十一折扣下来最多800一门，总有适合你的那一款……】
系统同样担忧袁珩的锋芒毕露，怕她慧极必伤，怕她过刚易折。
袁珩觉得可以，请系统帮忙挑选合适的列个清单，又特地叮嘱：【昨晚骑射已经结课，千万别再买李世民的私教了。】
系统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
它旁观了私教全程，很能理解袁珩不愿意再看见李世民的想法。
……
李世民的私教共有四个阶段，除开第一轮的新手锻炼期，后面的三轮都选择了很有应用价值的场景：隋末的瓦岗起义、南朝的侯景乱梁、唐朝的安史之乱。
没有一个是能浑水摸鱼的，也没有一个是毫无意义的。
袁珩虽不能适应乱世大型战场，但犟也是够犟，有李世民在旁边煽风点火，这是她top癌发作最严重的一次，愣是全给扛了下来，还获得了可喜可贺的90/100分结课成绩。
——是的，袁珩现在已经不是最初的袁珩了，也不是袁珩（已黑化），而是袁珩（骑射大师版）。
按说一切都很顺利，只可惜袁珩早已被野史系统腌入味儿，在出师礼上没忍住即兴来了段freestyle：“你知道吗，其实你和李治在史上又被称为大小李氏，你还得对李治执妾礼呢！”
李世民：“……”
李世民：“…………”
袁珩“嘻嘻”笑了声，而后拔腿就跑。
身后还能听见李世民的咆哮：“袁未央！别让我再逮到你——”
……
袁珩回味着自己的艺术，越发觉得太妙了，没忍住对系统遗憾道：【如果这也能算成就点，我肯定又能拿个满分！】
系统抹了把电子冷汗，而后手一抖，用私房钱给袁珩买下了大师集锦的“手把手教你成为帝王心腹，不包过”课程。
这个不如骑射贵，因为很难量化学习成果；但系统觉得这是目前最适合袁珩的课程，没有之一。
毕竟袁珩再这样发展下去，不能说是成为主公的心腹大臣，只能说是成为心腹大患……
*
袁珩最终没有被发现偷听，好悬逃过一回家法；转头却又跟袁术吵了起来，起因是袁术拉着荀彧聊天，话里话外打探袁珩被过继给袁基的原因。
荀彧虽然年轻，但脑子并非装饰品，袁术迂回得口干舌燥，好不容易切入主题，也只从荀彧那儿得了一句不痛不痒的答案：“其中内情？是啊，其中有什么内情？文若也很好奇呢……”
袁珩刚好就赶上了这个冥场面，顿时眉头一皱，看向袁术：“叔父若想知道，为什么不去问父亲？是不想吗？”
袁术：“……袁未央，我觉得你真的很讨厌！”
袁珩心下冷笑一声，面上却摆出一个受伤又无辜的表情，茶里茶气地问：“叔父为何讨厌未央？是未央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吗？”
抬了抬眼皮子，忽然嘻嘻笑了声：“说了又怎样？叔父去跟父亲告状呀。哦，这次应该也不想。”
袁术：“……”
荀彧叹为观止：原来真有人会试图跟袁珩硬碰硬。
荀彧本不该干涉袁氏叔侄矛盾的，但眼见场面或有失控痕迹，连忙打圆场：“世叔莫恼，未央只是个孩子……”
袁术皮笑肉不笑：“是啊，童言无忌，这般天真烂漫的女儿，还是本初教得好！”
袁珩目光一闪，迅速翻了翻【袁氏物语】板块，决定把荀彧搭的借口利用到极致。
一刻也没有为荀彧考虑，袁珩故作踌躇迟疑状，欲言又止地看向袁术。
袁术：“？”
她又想干什么？她就不能跟阿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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