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回的家,母亲已经入睡,屋里没有烛光,季寒蹑手蹑脚回了自己的屋。
窗外月色皎洁,她亦无丝毫睡意,默默地来到书案铺开了纸墨,提笔,却久久未落下……
次日天未亮,她便早早出了门。
褚停云是来到“日醉庐”才得知季寒请了三天假,问她的去向,老师只说不清楚。
“老师,昨日……”
崔上章抬手示意不必多说,“我能看得出,你把该说不该说的都说了。”分拣着药材,忽而又一笑,“放心,我不生气,你说的那些我其实也早已与她说过,所以,没什么关系。”
虽然不生气,但一闪而逝的落寞仍没逃过褚停云的眼睛。他双手作揖,躬身,恭恭敬敬道:“停云未经老师允许擅作主张,还请老师责罚。”
崔上章缓缓摇头,“我只是好奇,你何时发现我对这孩子的看重?”
褚停云闻言显出一些不好意思,还有那么一点的,嫉妒,“老师那日说起季娘子的神情,还有她能对我说出……师父是关心你……”后面那句他的声音小了许多,“所以,我猜老师应是看重的。”
末了,补充了一句,“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重复着他的话,崔上章微微愣神。
褚停云“嗯”了声,“就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啊。”长长的一声喟叹,崔上章停下分拣的活望向他,就那么望着他,久久未言,仿佛透过他看到某些被遗忘的事。
褚停云也就那么站在他的面前,直到他弯了眉眼,面露欣慰。
“你师妹,也是个聪明孩子,相信她。”
就像记忆中初次见到的常郡王,少年英气,颖悟绝人。
聪不聪明的,还不到见真章的时候,褚停云暂作保留。只不过,一连三日他的确没再见到她的身影。
褚停云也没放心上,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第四日,以为她请假结束该去“日醉庐”上工了,结果陌尘回来说,不见人影。褚停云喃喃自语:“该不会是逃了吧?”
他坏心眼地想。
想着想着,没等来季寒的消息,却接到了宋知府的拜帖,邀请他明天去府中一叙有要事相告。
“难道宋知府准备弃暗投明,对郎君据实以告?”
褚停云不理会逐风的异想天开,吩咐他:“明日陌尘若不同我一起出席恐惹人怀疑,你自己注意些,别叫人钻了空子。”
逐风歪了歪脑袋,“郎君是怀疑有人想调虎离山?”
褚停云看着拜帖,“说不好。”
也可能对方想来个一网打尽?他暗暗自嘲。但不管前方究竟是鸿门宴还是荆棘路,他早已走了进去不是吗?
“郎君?”
“不必担忧,如果有事,你还是按之前商定好的安排便是。”
逐风重重点头,“是。”
然而,愣是褚停云想到了各种,仍是没算出宋知府邀请他过府一叙,竟是为了外甥徐辰的婚事。
尤其当宋知府绑着胳膊,费力地举起一杯酒说出请他来是为主婚一事时,褚停云只觉哭笑不得。
“不知求娶的是哪家闺秀?”褚停云随口问道。
“这位娘子,常郡王也认得。”宋知府笑得神秘。
“哦?不知是何人?”褚停云笑笑,不以为意。要说汴京的世家贵女名门闺秀,他能认得几个?只听过名号也算得上认识的话。
“就是家住西城角,师承崔上章崔郎中的,季家季娘子。”
杯中酒琥珀醇香,满桌佳肴色香味全,古琴声轻柔悦耳。修长的手指划过棱角分明的下颚停留在似笑非笑的唇角,“是她啊。”
宋西洲的眼神闪了闪,很快又堆起满脸的笑,“正是。”事先准备好的说辞也随之倒出,“季娘子不仅是本届秋闱唯一的女子,更是前提点刑狱司崔提刑的高徒,真可勇气可嘉,才貌双全。”
高徒?勇气可嘉,才貌双全?他怎么记得徐辰说的是“十里八乡闻名的嫁不出去”?怕不是前提点刑狱司的名头……哦,他懂了。
原来如此。褚停云心中有了答案,却假意面露难为之色,“其实我许久未见老师,与季娘子也只是见过数面,谈不上了解。“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都是老师的徒弟,照拂些也应该。”
话一出,便是将最后那个缘由摊开在台面。
目的达到,宋西洲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捻了捻鬓边髯须,“哎哟,瞧瞧下官都快忘了,常郡王也曾师承崔提刑,那时朝廷上下无人不知郡王是崔提刑最心爱的徒弟。”
呵。褚停云咽下嘲讽,好整以暇,听他继续讲下去。
“下官也是来沅陵县上任才知道,原来崔提刑的家乡也是沅陵县。常郡王此行听闻也为是寻找恩师,难道不是?”一边说,宋西洲一边不着声色打量褚停云。
谁知,听得他这么一问,褚停云一愣,继而苦笑一声:“非也非也啊。”
“哦?看来是下官弄错了。”宋西洲像是随口接话道,“那不知此次他乡再见昔日恩师,郡王是何感受?”
褚停云依然是那副有苦说不出,强作欢笑的模样。他拎起酒壶给自己斟了杯酒,在宋西洲探究的目光中缓缓开口:“要说是何感受,就如同此次奉命前来沅陵监考的感受一般,滋味自知啊。”
说完,一饮而尽杯中酒。
若不是混迹官场多年,宋西洲还真被褚停云这这苦大仇深的样子唬住。
要不是褚停云在府学门外见过季寒对待徐辰的态度,也真信了这突如其来的婚事是两厢情愿。只是目前未见到季寒,不知她如何惹上了徐辰,亦或者,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亦或者,她现下此刻正被徐辰所挟持?思及此,捏着杯子的手紧了紧。
宋西洲朝一旁伺候的下人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儿又奉上一壶酒。
“常郡王,不知对这门婚事,有何看法?”宋西洲岔开话题,仿佛确实是为了婚事邀他来。但事实上不是主婚,而是态度。
“看法?”
宋西洲颔首,“常郡王赞成,还是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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