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飞鸟和狮子
“是的，今早收到他的退部申请，教练们也同意了。”桃井五月说。
大部分人都很惊讶。灰崎祥吾的风评虽然不好，好歹也是在球场上一起拿过冠军的人，况且平常和大部分人都没什么正面冲突。
黄濑凉太在场边系鞋带，表情十分平淡。
没讲一句“太好了”是他的家教不允许，但实在做不出虚假的惋惜。
“刚刚他好像拿着球鞋从更衣室离开了。”
黑子哲也站起身：“我去看看。”
“等一下阿哲，还在训练！”
青峰大辉没能阻止，下意识看向源鸣雪。
她接收到救助信号：“我过去。”
一直到快要接近后山的地方，源鸣雪找到已经在和说话的两个人。
灰崎祥吾单手反背球鞋，神色相当不耐烦。
“玩腻了，还能有什么，你和我关系又不好，来管哪门子闲事。”
“我只是觉得，灰崎君明明有那么好的才能……”
“你觉得好有什么用，有的人觉得没用那就是没用。”
看到源鸣雪过来，他偏过头，突然间有些说不出重话。
更烦躁了。
“你也来唧唧歪歪？”
“不，目送一下。”
“？”灰崎祥吾气得头痛，“都这种时候了也没句好听的话。”
源鸣雪和他接触不多，不懂他为什么总在给自己贴不良的标签。
就像现在，校服领口敞开着，明明身材高大偏偏不好好站，两手插兜松松垮垮。
“整天练得一身臭汗有什么意思，不如出去打电动。”
黑子哲也欲言又止，试图分辨他到底在说真话还是嘴硬。
想起汇报演示中间灰崎祥吾应声的样子，源鸣雪其实有些疑惑。
他好像有想做尝试，现在是改变主意了吗。
灰色眼睛转向源鸣雪，扬起下巴：“好心告诉你，掠夺是男人的天性，只不过有的人装得比较好。”
“你是装得不太好的那种？”源鸣雪真心发问。
这么无知无觉的样子，灰崎祥吾心底冷笑一声。
围绕这位顾问的暗流任谁都能看出一二，这家伙竟然半点防备心都没有。
篮球部那几个可不是什么温顺听话的好宝宝，人都是贪婪的，尝到甜头就会产生独占心。
当然，这些都和他没有关系。
“只问一句，你是自愿的吗。”源鸣雪收起调侃，“如果有继续的想法，还不到退部的程度。”
“随便了。”灰崎祥吾不在意。
“还会说几句人话的家伙都要走，留这就是白受罪，劝你们也用不着同情我，谁比较惨还不一定。”
“等等，这个拿去。”源鸣雪从挎包里拿出个文件夹，“本来规划都做的差不多了，省得浪费。”
灰崎祥吾嘴唇动了动。
沉默着接过，最终还是说：“真正恐怖的人一直存在。”
“再见。”
他将球鞋干脆扔入旁边的垃圾焚烧炉，火焰很快将一切焚烧殆尽。
黑子哲也盯着溅出的火星，垂眼不语。
“回去？一起的话教练不会说你。”源鸣雪说。
“我只是不明白。”黑子哲也半晌后开口，“对我来说，光是追上大家的脚步已经很艰难了，为什么明明有天赋还会轻易放弃。”
“黑子居然是理想主义者。”
黑子哲也愣了，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
“希望其他人都接受自己的观点，设想一种人人都会努力向前的完美场面。”源鸣雪斟酌用词，“大多数人总在妥协和放弃，因为这比继续坚持简单太多。”
“东西来的太容易，自然丢得也轻松。”
“但是，理想主义没什么不好。”
源鸣雪声音柔和：“你也不是在空喊，已经做得很好了，所以继续践行下去吧。”
风将火花卷起，在两人之间飘散，黑子哲也产生一种很奇怪的情绪。
仿佛她在身边就什么都不需要考虑，只要全力做到最好，那么她会成为牵着风筝的引线，永远不需要担心坠落。
“走吧，我突然有些事。”源鸣雪语气奇怪。
“好。”
…………
办公室中，开水倒入纸杯滚起白雾。
源鸣雪将茶水推到小几对面，自己也靠坐在沙发上。
“是你让灰崎退部的吗，队长。”
赤司征十郎拿起纸杯：“为什么这么说。”
“收回的手环已经准备发回去，说明还在教练组的容忍中。”源鸣雪直直看着他，“他本人也有想了解自己技能的意向。”
“虹村前辈就更不可能了，他现在也没有这个权力。”
清淡的茶香拂面，赤司征十郎的眼睛被雾气柔得模糊，神色仍然和惯常一样。
话却冷淡万分：“是，灰崎已经没用了。”
“经常缺席的情况下，定向提升也很难有好效果。假设他会改性认真训练，同位置已经有黄濑，以及从大前锋退下的虹村前辈候补。”
赤司征十郎：“再加上不久之后黄濑会超过他，以他的自尊心绝对会主动离开。”
“况且如果他自己不认同，自然会有异议，你和黑子已经去找过他了吧。”
源鸣雪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如果拖到灰崎自己退，场面一定会比现在更难看。
他低头浅喝一口茶，礼仪优雅无可挑剔：“这些是我的想法。作为交换，源不如说说最近对于SAIS的调整，可以吗？”
明明是礼貌的询问，话语却没有拒绝余地。
正如队长的变更，最开始部里还有质疑的声音，赤司征十郎很快让所有队员心服口服。
场上他是战术制定者，场外手段该强硬时强硬，又能轻易令人如沐春风，对人心把控相当有一套。
但是这段时间，源鸣雪已经确认赤司征十郎不止有点Top癌。
哪怕坐到社团部长甚至学生会长的位置，他很少将事情外放，始终要掌握一切。
如果说源鸣雪的完美主义只作用于自己的作品，他似乎对保证事情完美运转抱有执念。
到底谁在说这个人温柔谦逊，分明有控制狂的倾向。
“没必要把弯弯绕绕用在我身上。”源鸣雪不想兜圈子，“以后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
“嗯。”得到承诺，赤司征十郎的招牌假笑也淡了很多。
“SAIS做过一次人格分离，大部分时间都是纯工具模式。”源鸣雪说，“毕竟以后又不止帝光这一台。”
“这样啊，难怪。”
他忽然说起：“全中时SAIS绝对会引发热潮，如果那时候再做准备很容易错过机会，所以，区域选拔后可以开始考虑对日常做些记录。”
源鸣雪挑起眉，她确实已经在筛选媒体。
“JHC，明日新闻，口风严，风格也比较正派。”
“推广SAIS好像和你关系不大。而且据我所知，这两家背后的主理都隶属赤司派。”源鸣雪打量他的神色。
“虽然我不介意送上门的资源，也不太信无缘无故的好处。”
“你想要什么。”她直白到毫无委婉空间。
玫瑰色眼睛抬起姣好的弧度，赤司征十郎双手交叠半靠在沙发上。
他凝视源鸣雪片刻，轻声回答：“一个机会。”
“媒体那边是母亲留给我的人脉，和赤司家关系不大，只不过因为姻亲被划分标签，源可以放心取用。”
“只是日后，如果无法避免发生不愉快，请给我一个转达自己声音的机会。”
源鸣雪瞳孔微缩。
所有人都以为源氏碍于赤司家的势力选择退让，已经无人再提当时的冲突，这个人却想法完全不同。
“还真是稳得住，我的目标应该是你家吧。”源鸣雪不再遮掩。
“告诉父亲他也不会在意，这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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