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身徐徐燃烧着,她还怪有礼貌的。

在他那支烟燃尽之前,她都站在原地,没靠近一步。

很快,顾凛予身后出现了今晚和他一起喝酒的那帮人,排首的就是和人勾肩搭背没个正形儿的谢楚南。一行人毕竟是来找顾凛予喝酒的,主角都走了,他们也没那个兴致多留。

但谢楚南没想到顾凛予这么久了还没走。

按照以往,这少爷向来是溜得比谁都快,哪儿还能瞧见他影子?

今天倒是出奇了。

谢楚南浑不吝地推门走出来,玩味地重力拍了下顾凛予肩膀,“顾少,还没走呢?”

后边跟着的人随着这句话刚笑出声,众人纷纷都随着顾凛予的视线看到了马路对面朝这边盯着看的姜影。

“靠!那谁啊?这么正点儿?”

“诶不对,这美女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立马有人意识到,“操,这不是予哥那晚副驾坐的小美人吗?”

......

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都像心领神会到什么似的。

谢楚南甚至都不用他们提醒,自己瞧一眼就认出了,那就是顾凛予今晚要找的人,姜影。

标志的白皙鹅蛋脸儿,很有攻击性的眉眼,鼻唇小巧,唇色天然透红,又因表情很淡而显得清冷感十足。

姜影穿了件很单薄的黑色羽绒服,配上简单的黑裤,白球鞋,极简的穿搭更衬得她容貌不化妆都艳丽,天生美人骨。

“啧。”谢楚南轻笑,余光觑了眼似醉非醉的顾凛予,揶揄道,“今晚可真是有意思了。”

随即,不等身后人多议论,谢楚南就懂事地朝后抛了个眼神,示意大家要走的赶紧走,别一个个都杵在这儿当招人烦的电灯泡。

也都是有眼力见儿的人,插科打诨两句就全跑了。

包括谢楚南,也单纯饶有意味地看了眼他俩,很快上了来接他的超跑。

这一遭下来,别说姜影了,顾凛予都觉得莫名的烦躁。

烟灭,风静。

姜影也朝他这个方向走来,踹在羽绒服口袋里的手拿出,手里还握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都被她口袋捂热了,递给他。

顾凛予低眼,皱了下眉,“什么东西?”

“解酒药。”

姜影没太好声儿地说。

毕竟大半夜的,还这么冷,谁被叫出来都不会好脾气。

更何况还是来找他。

“不要。”

顾凛予也很不客气地拒绝,转身一副要走的架势。

姜影拦在他面前,“顾少,你这么晚叫我来就是让我来看你脸色的?”

顾凛予平日里受尽了优待,但凡碰上他的异性,没一个敢对他这么二五八万的。她姜影算什么?才见几面,都敢对他这副态度了?

尤其那句“顾少”,阴阳怪气的前调。

顾凛予心里闷着的一把火立刻烧了上来。

他脸色更差道:“怎么?委屈你了?”

姜影特别低地嗤了声,像是生怕给他听到。但就在他面前嗤的,顾凛予听不到才怪。

一瞬间,两人之间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顾凛予唇线拉直,下颚也绷紧,咬紧牙关忍她最后几秒,“姜、影!”

他极度不悦地喊她名字。

姜影这才态度微微好转道:“虽然不知道你喊我来到底想干什么?但你怎么知道我妈在澜川?”

边说,她边抬起手,装作交换似的好口吻把解酒药送到他面前。

论脾气,顾凛予就是个一惹就毛的狮子,论和他的相处,得顺着毛捋,绝对不能逆着薅。

在这简短的几次交流里,姜影已经隐约掌握了“顾凛予正确沟通法则”。

瞧她这么诚意又真挚的眼神流露,顾凛予迟疑了一秒,只当她这算立正挨打,冷哼一声,挂着脸勉强接过那瓶解酒药,打开,喝一口,反问:“你妈最近很缺钱?”

“......”

闻言,姜影的脸色微沉,“什么意思?”

顾凛予淡嗤,弯腰,快速逼近她眼前。

孤高清傲的少年,此刻,漆黑的瞳孔映照的全是她的稚涩脸庞。

姜影也在他深不见底的眸中看到自己的局促。

“我查过你的背景,姜影。”顾凛予淡淡道,“植物人的父亲,恋爱成性的母亲,从小带你的奶奶也在两年前出车祸离世。你现在转学到风阳,拿着学校给的补贴,学习、打零工赚钱,除了要付父亲医院的钱,还需要养活你那没有收入的母亲,不是吗?”

“......”

姜影是很清楚自己的处境。

可如此糟糕的境遇从家境优渥的顾凛予嘴里说出来,无异于是莫大的讽刺。

姜影向后退了一步,深呼吸,抬眸,“所以呢?”

“知道了我的家庭,我的处境,可怜我,所以这么处处找我麻烦?”

少女的目光很冷,冷到顾凛予一瞬都有了陌生的感觉,却又过分熟悉。

他低声道:“我没有。”

顾凛予站直身体,用有违以往的冷静道:“我是奉劝你,管好你母亲。”

姜影不明白地蹙了下眉。

顾凛予顺着话往下,字字淡漠道:“我记得我提醒过你,离顾家远点儿,就算你觉得现在的靠山够硬,我都可以告诉你,好日子长久不了。”

“包括你母亲,下次再让我见到她和那个女人见面,”顾凛予对她有的耐心也被理智掌控,该到此为止,他沉声道,“你知道后果。”

......

又是不欢而散。

可顾凛予那句“下次再让我见到她和那个女人见面”一直徘徊在姜影耳边。

那个女人?

白岑虞吗?

一个很不好的念头闪现在姜影脑海。

难道说苏美卿这次又去找白岑虞要钱了?

还记得,姜铭河出事那会儿,整个姜家都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姜影当时只有14岁,也和奶奶一起里里外外地为姜铭河奔波,求顾家、求医生、求医院......总之可以求的人都求了。

那也是姜影第一次,看到年迈的奶奶不顾脸面,给那个自称替顾氏来解决姜铭河工伤疑问的顾氏夫人,白岑虞,狠狠下跪。

老人家哭的眼睛都快瞎了,只求白岑虞、顾氏不要这么狠心,“凭什么?我不认可!铭河就是工伤出的事!你们怎么可以说这是他自己的失误?我们铭河从小就聪明!能干!他可是要当你们集团首席工程师的人!你们现在怎么能不认可工伤?还反过来说这都是他自己的问题?还要封口了事?......”

奶奶争执得嗓子都哑了,求白岑虞给姜家一条生路,求这家姜铭河自毕业都待到中年,用尽二十多年去热爱的企业也疼一疼自己的员工。

可和资本家论感情,只有输的结局。

最终白岑虞不仅给了最低的赔款,还用会让他们倾家荡产的官司威胁老太太、姜影、乃至苏美卿全都闭嘴。

不闭嘴,他们一定会有更惨的下场。

老太太不肯,苏美卿又贪生怕死,姜家不仅起了内讧,苏美卿还不要脸地去找白岑虞要了更大一笔封口费,留为己用。

这件事是姜影在老太太没多久就精神恍惚出车祸躺在医院,亲眼看到的。

她跟着苏美卿去取钱,苏美卿说什么都不让她抬头,但她余光瞟到了苏美卿的账户余额,整整一百万人民币。

真是疯了。

才14岁的姜影都没顾及母女身份,当街就和苏美卿起了争执。

苏美卿骂她蠢,钱都不要,她那刻崩溃地拉着苏美卿就往大马路上走。

苏美卿骂她疯了。

姜影说她该死。

是啊,怎么能不恨呢?

姜铭河还没死呢,苏美卿就在发家难财了,她是真不考虑她们一家的死活。

结果是,奶奶车祸颅内出血没救回来,姜铭河也成了醒不过来的植物人。

天价的医疗费,苏美卿不肯出一点,愣是姜影跪着问亲戚借来的。

后来知道了老太太给她留的一笔钱,她把能还的钱都先还了,而那些亲戚一收到钱就像全商量好的一样,连夜搬家,姜影再也找不到他们。

一时间,姜影的生命里,只剩下她和苏美卿。

只剩下她最恨的苏美卿。

-

姜影知道,顾凛予那晚在酒吧门口的警告是在提醒她这段时间,苏美卿大概率去找了白岑虞。

姜影没有单独去关心苏美卿状态,只给她发了条消息,一个离学校和她家都很远的咖啡厅定位。

这家咖啡厅是她看兼职时发现的,很小资氛围感,是苏美卿喜欢的优雅环境,也很适合和她谈事情。

姜影:「地点定位。」

苏美卿隔了很久才回:「不是连门都不让我进的吗?今天这葫芦里卖什么药?」

姜影:「随你怎么理解,你不来,我不会请你喝第二次咖啡。」

或许是姜影说要主动请她,苏美卿答应的很爽快:「行,我要卡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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