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礼信火化后,作为妻子,谢小猫需要穿着一身白衣,抱着骨灰盒返回老家。
谢小猫并不乐意。
开车去老家要在车里坐一两个小时,她一点都不喜欢。
车上没有东西吃,会很无聊,宁愿走着。
律师每次见到周礼信的妻子,总觉得这女人脑子不太灵光,像个傻子。
最起码的人情世故都不会,可不就是缺心眼吗?
他反复问她“你丈夫死了,你老公死了,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谢小猫却始终平淡如水,仿佛事不关己,既不回答也不言语。
律师和周礼信的父母一样,觉得他老婆是没心肝的东西,完全是周礼信一厢情愿,被蒙蔽,被欺骗。
可仔细打量这个沉默寡言又总爱东张西望的女人,又觉得她似乎并不擅长勾引人。
那就是周礼信中邪了,需要做法驱魔。
老家给丈夫举行的葬礼上,小猫需要用白巾捂着头,她的眼睛一一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所有人都在哭。
极其痛苦的伤心流泪。
是因为他太年轻了吗?
谢小猫却不以为然,反而觉得他们很奇怪。
从前在孤儿院时,很多孩子都生着病,有的活到一岁两岁,有的活到五岁六岁;流浪后她才发现,世间既有七老八十的老者离世,也有十多岁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早逝。
这之间,有什么区别呢?
二十八岁,已经很大了,对于小猫来说,算得上活得很久了。
她就不会关心自己什么时候死去,更不会难过,人早晚都会死的。
葬礼结束后是财产分割问题。
周礼信生前曾口头明确表示要将财产都留给妻子谢小猫,虽没有书面遗嘱,却留有语音记录。
他的父母本无意争夺这份财产,他们有高额退休金和体面的工作,即便作为第一顺位继承人,也只想遵从儿子的遗愿。
可自从看到谢小猫偷偷吃红烧肉后,两位老人内心的痛苦成倍滋生。
他们明知不该怪罪儿媳妇,不该将对儿子的思念迁怒于小猫,可是没有办法,她实在表现的太云淡风轻,我行我素。
最终,他们还是把她赶出了老家。
谢小猫将分到的大笔财产换成现金后,极少再待在她和周礼信的婚房,而是继续在各个地方流浪。
她觉得这笔钱这辈子都花不完,所以即便被人偷走也不会去追。
晚上她还是习惯卷缩在有草堆的地方,如果是冬天就去南方。
大千世界,哪里都可以生存。
周礼信的父母请了三个月假,直到泪水流干、痛苦麻木,才动身去城市的婚房寻找儿子的证件。
就在街上,他们恰好看见小猫正死死盯着一个男人。
那种五味杂陈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
儿子是死了,她的确成了寡妇,可以和任何男人在一起,可就是接受不了。
于是,找到了律师,决定重新打财产争夺官司,一分一毫都不想留给这个冷血的女人。
才结婚半年,为什么要得到他们孩子这么多年积累的财产?
谢小猫被周礼信父母赶出了家门,婚房也换了门锁。
想必,房子已经被卖出去了。
这个偶尔回家的地方,她再也回不来了。
小猫在门口只站了几秒,便彻底消失在人海。
官司不用打,小猫走了,永远离开了这座城市,心里已经决定,不再回来。
是啊,她待在这里太久太久了,前前后后加一起一年的时间。
厌烦了,疲倦了。
周礼信变成鬼后,看到了妻子依旧斜挎着帆布包,独自走在乡镇的道路上。
她随手掐了一根芦苇荡的草,轻轻甩来甩去,看样子很孤独,却又很惬意。
愤怒的厉鬼,此刻心软了。
周礼信溺水死亡后,一直在游荡在地府上空。
他死的突然,始终放心不下人间的妻子。
地狱每天都有太多人死去,并不像神话故事里那样需要排队投胎,而是随时随地飘荡着各色各样的灵魂。
宇宙如此的大,多少个地球都装得下,可以容纳无数鬼魂,慢慢把他们变成尘埃。
他们无处安放,人间无人在意,有些化作厉鬼,每天嘶吼不止,声音凄婉悲凉。
前几天,周礼信看到谢小猫盯着一个男人看。
一向风度翩翩、本可慢慢修炼升天成为优秀鬼魂的他,只因见妻子“变心”,瞬间化作厉鬼。
嘶吼声震耳欲聋。
他嫉妒、发狂,难以承受妻子这么快就喜欢上别人,从放心不下变成了心有不甘!
于是他冲破束缚,成了游荡在人间的厉鬼。
谢小猫当然不知道身后一直跟着丈夫的魂魄。
周礼信看到父母把她赶出家门,她就那么毫不留恋的离开了?
原本还埋怨父母为什么不听遗愿,让他那可怜的小猫流落街头。
如今她居然就这么走了?
一点都不留恋?
难道这一年多的相识和夫妻关系在她眼中什么都不是吗?
更生气了!
谢小猫好像有惊人的耐力,能走很久都不会停歇。
周礼信看到小猫兜兜转转好几圈,又站在了他公司的楼下,心里一阵温暖和开心。
没想到这个女人很快跟在一个穿着西装革履男人的身后。
那男人转过身,见到小猫长得可爱,问道:“小姑娘,你跟着我做什么?”
谢小猫伸出手,像从前跟周礼信要食物那样,对着这个陌生男人做了同样的动作。
周礼信的魂魄立刻挡在那男人面前,死死盯着小猫,心里怒意冲天。
想的是:“你是傻x吗?他是卖保险的!”
那男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有微信吗?我明天晚上有时间。”
谢小猫没有手机,自然也没有微信,大概是看出眼前的男人没打算给她买肉吃,有些失望,转身默默离开了。
这一走,便是一整天没吃东西。
此刻,她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身旁是芦苇荡和河流。
天黑了,大概她真的累了,就坐在了芦苇旁边的凳子上,蜷缩着身子,很快睡着了。
周礼信游荡在她身边,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妻子流浪的生活。
虽然心情平静许多,但他仍是厉鬼,会因嫉妒妻子喜欢别的男人而在芦苇荡里故意发出渗人的声音,可是看着妻子有些害怕又镇定坐在公共木凳上,不遮盖任何东西立刻睡着。
还是震撼她惊人的适应能力。
天的确慢慢转凉了,她应该会一直往南走吧。
周礼信飘到她脸前,身体浮在空中,脸对着她,仔细地看了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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