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目睹曾经恋人死亡的全过程,林挽彻底崩溃,近乎失控地扯住陈炙越的衣领,因身高差被迫昂头与他对峙着:

“你为什么要把无辜的人卷进来?你以为你是谁啊,有什么资格剥夺他的生命?!”

“为什么掉下去的人不是你?做了这么多坏事,你凭什么还心安理得地站在这儿?告诉我,你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是不是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你才快活?”

“我真的特别后悔,为什么初三要多管闲事救你一命。我就该让那几个人杀了你,然后把你的尸体剁碎,一块一块喂给路边的野狗……他们说得没错,你这种畜.牲根本不值得人同情,你活该被弄死!”

话到最后,残存的理智完全被滔天的仇恨覆没,一句句凶狠的谩骂不经思考便脱口而出。

面对她强烈的控诉,陈炙越动了动嘴皮,终是没进行反驳。

他从不否认自己犯下的罪行,不会为自己找正义的理由洗白开脱。

况且,即使真的另有隐情,面前的女生恐怕也不会听。

林挽总是认为陆闻泽无辜,把陈炙越放在罪大恶极的位置,好似他们处于善恶天平的两端。

在她眼里,所有人都是无辜的,没有任何一个人该死。

哦,除了他。

唯独他是最该死的,不值得人在意和怜惜。

血色的回忆再现,陈炙越轻描淡写地收回枪,反问:“你无辜,他也无辜。那我以前算什么?算活该吗?”

复又谈及往昔,林挽裹紧的心脏收缩一瞬,喉间的钝痛刺激得嗓音愈发沙哑:

“那些事跟你作过的恶比起来,能算得了什么?你忘记自己手上沾了多少鲜血吗?血债血偿,你欠了别人这么多条命,就算失去什么也是活该吧!”

从小注重教养的她很少咄咄逼人,即使面对讨厌的人也会保持大方的风度。可唯独在陈炙越面前,她用尽了所有恶毒的语言。

“话说得不对吧。”

陈炙越冷笑一声,桀骜的断眉微微上挑,打断她的话:

“你说以前的我活该去死,可那时候我杀人了吗?”

林挽闻言一愣,僵直的身体坍缩成一条苍白的海平线。

“既然我没有做错,又为什么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呢?”

“难道说——长大后欠的债,要退回给小时候的自己偿还?”

清澈的眸子迸射出刺骨寒意,冷漠的唇线渐渐放平,一字一句陈述着残忍的事实。

颠沛流离的路上,他失去了所有曾经珍视的人,连同军营里那条唯一陪伴他的军犬,最终也离开了他。

一些对旁人并不重要的陈年淤青早已被压在雪山深处,可无论如何掩盖、如何抹去它的痕迹,都无法改变内里的腐烂。

陈炙越并不是天生就罪大恶极。和其他人一样,他也曾在最初的起点保持本心,可命运带给他的,只有漫无止境的杀戮。

亲眼见证人类骸骨搭成的天梯与登顶者的荣华富贵,他才后知后觉发现,罪恶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

他深信生命之本即为原罪,故以百般伤害来偿还。

有一种人天生就与孤独适配,所以不必救他。

林挽垂眸敛绪,强行压下泛滥的怒意,坚持道:“可有很多人从来没有主动伤害过你,却依旧死在了你枪下。”

他在她心目中是个彻头彻尾的烂人,这一点任凭诉说也无法改变。

余颤久不散,缄默与稀薄的空气相拥。

麻木不仁喧宾夺主,扼杀了原有的敏感情怀。

陈炙越耸耸肩,毫不在意地乜她一眼,拖着腔调笑道:

“怎么办呢,我就是这么糟糕的人。”

那张桀骜又完美无缺的脸,配上那句轻飘飘而肆意妄为的话。

黑暗的旧时代,尸山血海不过是残忍人性的回潮。感情则是最无用的东西,善恶因果无人能说透。

恨又能怎么办呢?

她永远也摆脱不掉他了。

……

落日泣血般殷红,坠入遥远的天际线。暮色涌动,火烧云如同狰狞的诡秘笑脸,张牙舞爪地撕碎天空。

林挽是被强行被塞进车里的,四肢瘫软无力,一进入后座就东倒西歪地躺下去。焉巴巴的,毫无生气。

车子启动,疾风搅碎呼吸,翻涌她眼底的浪潮。

耳边似乎有人在喊她,但她实在是太困了,便克制不住地昏睡过去。

每次临近睡眠的时间,林挽都会猜测第二天自己是否还会醒来。是否会在某一天,平凡地睡去,然后伴随着意识的消弭,彻底从世界上离开。

每逢从梦中惊醒,大汗淋漓。昏黄的灯光如旧世纪的纸张一样陈旧,溺死在黑夜的双眼持续不断地盯着她,时光仿佛比过往沉重了许多。

闭眼聆听风雨,因果轮回,生死往复。

下定赌注,接着再重蹈覆辙。

她总是太过清醒,以至于泛着涟漪的痛楚层出不同。她无法预知第二天的太阳是温暖还是刺眼,所以害怕着不敢前进。

恐惧像一条毒蛇,吐着蛇信子啃噬心灵,吸干体内鲜活的血液,再为其注入永不见光的绝望。

真相的残影藏匿于虚拟幕后,看似华丽的色彩弥漫着不安的失衡感。

并非她视野狭隘,而是这人生本就虚晃,看不真切。

昏暗的霞光映照在嶙峋的脊背上,穿过薄薄的一层躯壳直抵心脏。她如同一朵被折断的玫瑰,形同枯槁。

感情的定义有很多种,谁也不能确切诠释爱的种类。

平心而问,她真的爱陆闻泽吗?还是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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