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官服?”
李君羡一把抓住“夜枭”的胳膊,力道之大,几乎要将他的骨头捏碎。
“你看清楚了?”
“夜枭”的脸色惨白,不是因为疼痛,而是源于那份刻骨的惊惧。
他用力点头,声音嘶哑地补充:“错不了!绯色官袍,金鱼袋!至少是三品大员的制式!就在那祭坛上,跟一个穿着狼皮的乌桓首领说话!”
周围的不良人,每一个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狠角色,可听到这话,无不感到一阵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三品大员!
能穿上这身衣服的,在大唐朝堂上,都是跺一跺脚能让一方官场震三震的人物。
这样的人,怎么会出现在北境的废弃要塞里,跟一支消失了百年的乌桓鬼兵,站在用人骨堆成的祭坛上?
“头儿,怎么办?”一名队员压低了声音,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
李君羡松开“夜枭”,深吸了一口混着沙砾的冷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看向“地鼠”。
“地鼠”立刻会意,再次将那根中空的铜管插入沙地,耳朵贴在上面,闭目倾听。
这一次,他听了很久。
当他抬起头时,脸上多了一份凝重。
“头儿,要塞内部的巡逻路线有变化。他们加强了东侧的防御,但西北角,有一段坍塌的旧墙,那里的震动最弱,似乎是个防御死角。”
“能摸过去吗?”
“地鼠”咬了咬牙:“可以一试。但那段路,风沙最大,而且紧邻着他们的马厩,味道很重,我们的气味很容易被战马察觉。”
“够了。”
李君“羡”的决断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夜枭,你留下接应。其余人,跟我来。我倒要亲眼看看,是何方神圣,穿着我大唐的官袍,行此禽兽之举!”
一行人借着愈发昏暗的天色与风沙的掩护,如几道贴地的影子,悄无声息地向着要塞的西北角潜行而去。
越是靠近,空气中那股由马粪、劣质酒和皮革混合而成的腥膻味就越是浓烈,熏得人几欲作呕。
他们在一处沙丘后停下,前方,就是“地鼠”所说的那段塌墙。
果然,残破的墙体形成了一个天然的豁口,几个乌桓哨兵懒洋洋地靠在墙边,似乎完全没把这个方向的防御当回事。
李君羡做了几个简单的手势。
队伍里,两名最擅长潜杀的斥候无声地摸了出去。
他们没有带刀,手里只各攥着一根细长的牛筋绳。
风沙成了他们最好的同伙。
当那两名乌桓哨兵察觉到异常时,已经晚了。
牛筋绳从背后猛地套住了他们的脖子,只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便被拖入了黑暗之中,再无声息。
李君羡带着人,如狸猫般悄然翻过豁口。
要塞内部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废弃的堡垒,而是一座运转精密的战争机器。
一队队乌桓骑兵,身着老旧却保养得当的皮甲,手持长弓弯刀,在校场上操练着一种奇异而高效的骑射阵型。
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配合默契,每一次转向和齐射,都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气。
这绝非乌合之众!
李君羡的目光越过校场,投向要塞中央那座高耸的白骨祭坛。
祭坛之上,篝火熊熊,将几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其中一人,果然身着绯色官袍,在寒风中衣袂飘飘,与周围野蛮、原始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他身边,站着一个身材魁梧如熊罴的乌桓人,那人头戴狼头帽,身披厚重的狼皮大氅,显然是这支军队的首领。
风声,将他们的对话断断续续地送了过来。
“……大唐的皇帝,已经上钩了……他的目光,全都被博陵吸引……”那身穿官袍的人声音尖细,带着一种病态的兴奋。
“只要你们的‘天狼’,能撕开雁门关的口子……我保证,整个河北道,都会成为你们乌桓人新的牧场!”
狼皮首领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声如闷雷。
“崔大人放心。我乌桓勇士蛰伏百年,等待的就是今天!我们不要牧场,我们要拿回头颅,重建王庭!李氏的长安,必须用血来洗刷我们祖先的耻辱!”
“崔大人”!
李君羡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果然是崔家的人!
就在这时,那崔姓官员从袖中取出一卷羊皮地图和一份帛书,递给了狼皮首领。
“这是大唐北境最新的兵力布防图,还有……下一批粮草和铁器的交接地点和暗号。有了这些,你们的勇士,将所向披靡!”
狼皮首领接过东西,高高举起,用一种古老的乌桓语对着下方的骑兵高声呼喊。
“长生天在上!白骨为盟!”
“血债血偿!”
下方数千骑兵同时举起手中的弯刀,用刀柄敲击着胸甲,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回应。
“血债血偿!血债血偿!”
那股疯狂的、压抑了百年的复仇欲望,汇聚成一股滔天的杀意,几乎要将整个夜空撕裂。
李君羡和他的队员们,只觉得遍体生寒。
这不是谋反。
这是引狼**,是灭国之祸!
崔家,竟是要用整个大唐的北境,亿万百姓的性命,来换取他们所谓的“世家底蕴”!
仪式结束,那狼皮首领将地图和帛书郑重地交给身边的一名亲卫。
那亲卫翻身上马,带着一小队骑兵,朝着要塞深处的一条通道驰去。
“跟上!”
李君羡当机立断。
那份布防图和物资清单,是铁证!必须拿到手!
他们悄无声息地跟在那队骑兵身后,穿过几条阴暗的甬道。
最终,那队骑兵在一处独立的石屋前停下。
亲卫队长将东西交给守卫,转身便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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