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养育者
摩亚加只是想让希卡利休息，结果苏醒的他在盯来半天后，冷不丁说以后不可以随意搂着别人睡觉。
以前说过类似话，这回希卡利额外加了补充。
“即使是我也不可以，和另一个人的亲密接触是只能对伴侣做的事。”
摩亚加不理解：“可我们过去也这个样子。”
希卡利：“……是的。”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屡次的纵容，包括昨晚的一时妥协，都让他的箴言不再有说服力。
第一次讨论这个问题时，摩亚加起了点小情绪，这次她试着听从，并依照他的意思提出疑问：“你之前会同意，是因为将我视为伴侣吗？”
这个问题不掺杂个人感情，单纯得很浅显，需要做出的回答也不必多费心思，希卡利却罕见地怔住，思维依然冷静，而胸腔里出现了停留在地球时期有过的异常搏动。
他忽然意识到，从一开始，自己就犯了个大错。
这不是科学研究，不存在标准而严谨的完美答案，就算被誉为科研界的天才，有一颗受人称赞的理性大脑，希卡利也曾因为强烈的情感做出过让复仇高于一切的错误，让能得出正确答案的理性荡然无存。
他少有被情感支配的时候，战争造成的创伤算一次，后来他得到一小团濒临消逝的光。
希卡利将那团光列为实验项目，代号“摩亚加”，由他亲自观测记录数据。实验很枯燥，光团数百年都没什么变化，经过迪法莱塔光线的持续照射，它开始成长，变大，化作一枚蛋，蛋会回应希卡利的抚摸，手掌贴上蛋壳时，整个蛋身就笨拙地朝他的方向倾斜。
希卡利一天比一天盼望里面的生物破壳，无论那是什么样的怪物，他都会对它充满喜爱和期待。
整个实验前中期由他独自包揽，“摩亚加”从不乱动，在长了两千年后，它变得调皮，会趁希卡利离开在实验室内到处乱滚。
蛋中生物破壳的那天，在寻来实验室的佐菲喊出他的名字后，幼龙顶着蛋壳发出了相似音节。
“hi…ka…ri…”
“希卡利，那颗蛋终于孵化了？”
“希…卡利…”
佐菲对年幼的生命很有亲和力，他走到旁边，像教导家中幼弟那样笑着指向自己：“佐，菲。”
“希卡利！”
很长一段时间，年幼的龙都被关在仪器内，安静乖巧，手掌贴在透明隔层上，仰着头，眼巴巴地在实验室内寻找监护人身影，她的目光会一直追随希卡利，时至今日，发生了许多许多事，他多次推翻过亲自定下的想法决策，那看来的眼神也从未改变。
摩亚加觉得蓝族的思考久得不正常，凑近了脸看乳白色眼灯：“希卡利？”
就像现在。
“我是你的养育者。”希卡利回应道，第一次错开与她的对视。
“哦……”
摩亚加当然知道希卡利是她的养育者，也知道伴侣是喜欢的人，所以养育者就不能成为喜欢的人吗？佐菲不是她的养育者也不是伴侣，可她也很喜欢佐菲，包括其他奥特一族。
这也是第一次，希卡利的回答不尽人意，就好像在糊弄一样。
不过此番对话的确引起了摩亚加的深刻反思，长大变重的自己不该把腿和尾巴压在蓝族身上，也不该在实验过程中挂在人身上，一定是让他感到了困扰才会说“不”。
她开始有意识地克制对希卡利的肢体接触，即使难得同眠也规规矩矩躺在一旁，但摩亚加每次睡醒都发现自己把人搂得死紧，跟怕人跑了似的，还不如睡前随心地挨一块。
“对不起，我下次不打扰你了。”摩亚加松开胳膊，诚恳地道了歉。
自度过了回来的第一夜，摩亚加没再从希卡利身上感知到疲惫，他不间断工作的时间没有上限，只要有光就能当永动机，但也会应摩亚加的邀请随她一块放松大脑。
可是被压一宿想想都没法放松。
好心办坏事的龙人垂着眼睛挠脸颊，被要求注意亲密接触的距离后，她的尾巴在地上拖了好几天，把自己绊倒过三次，偏偏脸上瞧不出任何异样。
“没关系……你不用在意我之前说的话。”
很难说是不是强行制造边界的缘故，周身多出陌生的空落感，已经松口答应陪睡觉的希卡利再度妥协了，他主动地，有些生疏地拥住龙人形态下的摩亚加，龙的尾巴尖先是僵直住，接着激动到打颤，还要故作大度拍拍蓝族的背。
“我一点都不在意！”
朗声说完，摩亚加把人抱得紧紧的，一个劲蹭他的脖子。
坏习惯的纠正再一次不了了之，比起纠正她的行为，性子轻淡的希卡利思考起是否是自己曾给予的反馈太少，才会让摩亚加依恋与奥特一族的亲近，以至于只是一个拥抱，她就会如此开心。
总不能是和宇宙犬待久了养出的天性吧？
况且仅是拥抱，何必去约束她。
希卡利只能这么劝自己。
之后两个月，摩亚加在实验室连续监测数据变化，确保一切都在往乐观局面发展，希卡利才同意她出门撒欢的请求。
这段时间里，她会分享在O50宇宙的历程，描述去过的稀奇星球和怎么帅气地揍扁敌人，顺带diss托雷基亚用破嘴皮子折磨无辜小龙不干人事。
蓝族科学家静静倾听，还会秉持学术精神在光板上写东西，他没给太多反馈，始终专注地看着陈述中经常话题拐弯的龙，一字不落地把那些话语听进耳中，会提问题，也会在摩亚加卡壳时引导回原先内容。
期间还帮她制作了能上网兼翻译外星文字的多功能新通讯器，实则定位更接近搭载通讯功能的科研终端。
科技局依据奥特一族光生命体特性制作的随身设备，能以光的形式植入体内，使用时直接弹出光屏。
摩亚加在O50宇宙听说过网络，但一没条件二没机会，不是在打架就是在保命的路上，和托雷基亚同行时倒能接触到，可她看完心情更糟，从此歇了探索网络的想法。
而沉迷工作的科学家把网络当野生数据库用，他也理所当然这么教给摩亚加。
这里是聊天，这里是搜索，这里是光之国和联邦的宇宙官方资讯，好了，开启你的网络冲浪之旅吧.jpg
于是摩亚加垫着豪华冲浪板坐在滩边边。
她在水晶空间里掏了掏，掏出一堆忘在里面的闪亮亮零碎物，和还没用过就已经过期的前代理长官现副长官所赠权限卡，希卡利干脆把她的个人信息直接录入系统，成为科技局内部唯一一个无业人员。
“我可以给你当保安。”
精神抖擞的龙人拍拍胸脯，前两月还尚显灰败的鳞片如今说是金光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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