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早晨。
浴室镜子前的水珠被一擦而净，叶爽用剃须刀认真地忙忙碌碌着，他平时就收拾得对工作很有礼貌了，但今天格外上心。
出发前还用冰块敷了敷黑眼圈，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戴上眼镜之后确实一点也看不出来，不像个熬夜阴郁男。
也不知道是被什么刺激到了，叶爽又破天荒地打车去公司楼下，这里有一家营业很早的理发店，因为附近上班族很多，刚好店长在店里。
他这种社畜只能像挤海绵一样挤时间。
叶爽刚一进来，店长眼睛就亮了。对待长得好看的人，连理发师都更有创作发挥的空间。
“帅哥，想剪个什么样的发型？”店长摩拳擦掌问。
叶爽望了店长一眼，见他打扮没有一般洗剪吹店里非主流男模的感觉，心里放心了。
他头发就是微长了点，显得不那么精神，发型并不难看。
“修短一点，精神一点，看起来……像个帅哥就行。”叶爽也是头回提出这么汗颜的要求。
一般都说，帅要不自知，不然就油腻了。所以叶爽从来不在任何人面前自称帅哥，哪怕身边夸他的确实很多。
平时别人或暧昧或纯粹地赞誉他的长相，叶爽没有感觉，特别无所谓，从小到大在中式教育下评分很高的人是不喜欢靠脸吃饭的。
直到现在，他在一个npc面前活跃那么久，而对方眼里的他居然那么潦草，甚至不好意思对他说真话怕伤害他……
难怪吴星辰总是发好人卡（？这不是重点）
叶爽当下就立刻氪金买了捏脸和改名卡，只不过时间太晚了，而认真捏脸是个大工程，他只能先洗洗睡。并且他还特不想随便捏一个很帅的参数，那和拿网红照聊天有什么区别？他就想捏一个自己的二次元版。
于是第二天也没心情睡懒觉，又跑来理发了，把参照物搞帅一点。
可以料想，假如吴星辰面对新捏脸还是一脸便秘的表情，那叶爽估计会被伤到当晚弃游。他可以不吃颜值红利，但绝对不接受恶评。
店长努力表现道：“在你的要求下，我再随机发挥一下行吗？假如剪得好的话，能留个照片让我宣传一下不？”
叶爽看他都是店长了，于是点了点头。
男士剪发比女士快不少，尤其是对于本来脸型五官就好的来说，没什么发型是丑的。也不用修饰缺点，无非是帅和更帅的区别。
“唰唰唰……”
“帅哥你这头型长得真好，幸好你家奶奶不喜欢扁头。”
“你在附近上班吗？这么早过来。”
“理发前跟女朋友报备过吗哈哈，都说男人的头发是对象的财产。”
这店长很话痨，但技术确实还可以。三两下就把原本的阴郁帅哥，变成了不像去隔壁上班的，像是隔壁董事长儿子这样的效果。
总之精神风貌大变样了。
不过在叶爽眼神飘过来的时候，还是他本人的味道。
“可以吗帅哥？要是你对象不满意，让她拿刀来砍我。”店长对自己的手艺非常自信。
叶爽也不用和一个萍水相逢的人解释自己是单身。
“挺好的。”利索了很多。
然后叶爽就顶着自己的新发型踩点去上班了。这个点是打卡高峰期，一进公司就遇到了好些同事，很多不是同一个部门但有过接触的。
今天朝叶爽点头的同事明显比往常要更多。
叶爽腹诽：这才叫点头之交。
一进入自己的部门，熟人的反应就要更大些，有个叫马文倩的女同事就抬头直问：“叶哥今天是要去相亲吗？打扮这么帅。”
李海立马应和：“我就说叶哥最近肯定还是有点问题的。”
“叶哥一收拾，根本不给咱们这种普通人留活路啊。”打趣声四起。
叶爽唰的一下在心里臊了一下，表面上很淡定，将包放在工位上。
“没有，头发长了修剪一下。”
随后若无其事坐下，打开电脑查看邮件和工作安排，渐渐地办公室才又恢复死气沉沉的工作状态。
没多会儿，领导赵况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好像要通知什么。
“等会儿xx项目的组员开个早会，沟通一下项目进展。”话音刚落，他就看到了靠墙那个工位上敲代码的叶爽，在一帮子长相传统的程序猿里很难不注意。
随口调侃了句：“小叶最近也是孔雀开屏了哈。”
说完就不负责任地大步走了。
叶爽：“……”
大家偷偷笑，办公室内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
上次提起过，叶爽有两个男同事和他不对付，都是产品经理部的，俩部门之间来往比较密切。
其中有一个名字叫邱阳，算是他们公司在本市产品经理岗里颜值数一数二的了，这个岗位对外形要求会高一点。
按照认识时长的话，叶爽和他算是老熟人。
他俩都是校招进的公司，为期半年的培训中起码有一半的时间在一个班，另一半时间则是不同岗位的专职培训。邱阳的学历虽然比不上叶爽，但胜在圆滑会来事，所以两人当时综合评分都很高，还刚好颜值都不差。
当初班里就有好事者天天起哄作比较，叶爽纯当开玩笑，倒是邱阳可能当真了，一直隐隐针对叶爽。
两人后来都因为表现不错，分到了发达的S市，渊源自然更深了。
公司里八卦传得快，这不正敲着代码，下午茶时间办公室就三四个人，叶爽就从李海口中听到关于他的事情。
李海：“叶哥你熟悉邱阳吗？”
叶爽抽空回：“怎么？我们以前一起培训过。”
李海恍然大悟似的：“噢噢，我想起来了，你们还是同一时期进的公司。你知道吗？他和本市一个大老板的闺女在一起了，朋友圈悄悄官宣了，特别不明显，但是熟人看出来了。”
叶爽不知道谈恋爱有什么好八卦的，无非就是邱阳换女朋友换得快这种事情，不是意料之中么。
“然后呢？”他随口问。
李海吐槽：“都说他和前女友都谈婚论嫁了，还订婚了，说分就分了。我看不是无缝衔接，根本就是出轨，咱们都不知道他有对象。一谈到了条件好的就立刻官宣……”
叶爽好笑：“你现在不是知道了。”
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
李海既看不惯又有点小嫉妒：“不过他桃花真挺好的，女方还是独生女呢，今年刚毕业被家里找人脉安排进咱们这来实习，然后就相中他了。要是以后真结婚，那邱阳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据说人家家里豪车车库里都放不下。”
叶爽其实都懒得发表评价，不在他的评价体系里，反正他和邱阳也不对付。
“小小心你对象听到你说这种话。”叶爽悄悄警告。
没错，李海如今已经饱得美人归，和他女朋友谈起了办公室恋爱。
李海立刻不再敢表露半点羡慕之情，但八卦还是要八卦的，他很明显和他对象早就聊过这件事了。所以他女朋友在隔了好几个工位的地方，看到李海来叶爽身边嘴皮子动动动，也没个具体声响，就知道他俩在传八卦了，好笑地摇摇头。
李海：“你想知道他们一个实习生、一个老油条是怎么搭上的吗？”
“不想。”
李爽一啧嘴：“叶哥，和你传八卦太没有成就感了！就是咱们公司和其他公司经常私下有相亲局吗？就这么认识的。”
“哦，和我又没什么关系。”叶爽油盐不进。
李爽这不是想给他当军师吗，以前就算了，都是打工人互相取暖，爱谈不谈。现在他才惊讶发现，还能当土豪老板的女婿。和他是真没关系，但是叶哥很有这个潜力啊！
李海痛心疾首：“这个周末就有，你也不能白白收拾啊。”
那叶爽还是要反驳的：“谁说我白收拾了？”他对这些确实无感，一个都不爱靠脸吃饭特意学技术的人，更不可能吃软饭。
给我们看有什么用……李海内心吐槽。
带不动，李海坐回自己工位上，长长地叹了口气，仿佛看到三十五之后叶哥后悔的模样。豪宅豪车，怎么会有人不心动！
叶爽觉得李海也挺天真的，才以为这是大好事。一个男的长了张脸就想吃软饭，人家女方说不准也就是玩玩而已，他始终持有无论什么事情都是互相的这个理念。
除了他单方面氪金养纸片人……呵呵。
叶爽继续进行着枯燥无聊的日常维护工作。
临近下班的时候，倒是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叶爽微信列表不知道什么时候加的公司某个部门的人，突然给他发了条消息打招呼。哪怕对照着非常详细的备注，叶爽也不记得对方长什么样子。
「今天看到你的时候突然眼前一亮哈哈，比以前更帅了。」
「谢谢。」
「下班要不要一起吃个饭，我们部有个小姑娘说想追你，她条件挺好的哦。」
「不好意思啊，我有别的事情。」
「好吧。」
这种事情偶尔会发生，因为公司都是青年男女，不过叶爽也都没放在心上。但凡换成其他人敢把这些po网上，肯定要被嘲程序猿的终极幻想。
加了一会儿班，打卡下班坐电梯的时候，叶爽好巧不巧地居然碰上了那对绯闻男女——邱阳和一个很年轻的姑娘。
姑娘长得很漂亮。
有点尴尬的是，电梯里就他们仨。
叶爽本来是当做不熟，也没打招呼，自顾自低头看手机。倒是邱阳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居然主动问候他。
“叶哥，好久没一起聚餐了，今晚要不要一起？”
叶爽满脑子问号，他们从来也不是一起私下吃饭的关系吧。那姑娘也露出惊奇的神色，像是讶异他俩居然这么巧认识。
“不了，有点事。”叶爽礼节性一回。
“这是我女朋友。”邱阳还给他介绍。
“前辈你好。果然帅哥们会一起玩。”那姑娘也挺外向的，甚至对叶爽还有点好奇，人都是看脸的生物嘛。
叶爽点点头，随便微笑了一下。
“叶哥你还没找对象吗？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务实不乱花钱哈哈。”
然后那姑娘一副更惊讶又不太敢外露的神色。
叶爽幽幽道：“是这样的。”然后就去赶地铁了。
上班太烦了……
*
但雀灵绘卷又很好地起到了调节情绪的作用。
叶爽中午躺在躺椅上的时候，就没睡着，尝试了一下捏脸。现在又在地铁上继续捏，简直捏得废寝忘食。
某一瞬间，对着主控的脸动来动去的时候，他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此游戏比较好的一点是可以保存捏脸的草稿，所以捏一半也可以退出。有时候叶爽忘记自己长什么样，就会切过去看看照片对着捏。
理发店店长真是个手艺人，不仅是头发剪得不错，照片也拍的挺好的。给叶爽发的返图比他自己相册里的照片好看多了，难怪有胆量把店开在租金这么高的地方。
二次元和三次元肯定是没法特别相似的，经过他不懈的努力，终于把主控捏成了和他七成像的模样。熟人一看，想一想会觉得很像叶爽的程度。不过二次元总没有三次元那样的神态，但还是很亮眼的。
其他参数也是完全照搬的现实中的叶爽，譬如身高183，体型偏瘦……
不知道为什么，点进app时叶爽竟然有点紧张。
假如npc皱着眉头对他的新形象看了又看，一副很难评的样子，估计叶爽今晚都会睡不着了。
呵呵。
叶1234这个名字同样潦草，叶爽便一起改了。他没功夫想花里胡哨的昵称，直接改成了本名。反正吴星辰都把这当真名，那就用真名。
叶爽一进入吴星辰房间，却见对方特别懒散地躺在榻上。日志本正罩在他脸上，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没有。他觉得吴星辰这模样特别可乐，以为对方正在用文字自我催眠，毕竟就聊天记录就几行，不可能要抱着回味吧。
大部分时候，叶爽都是在下班之后上线，游戏里也进入了夜晚。老鼠都要回洞休息了，吴星辰这种闲不住的也只能回房间洗洗睡。
所以才让叶爽产生一种错觉，就是吴星辰大部分时候很安分，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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