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魂阵内,那面会动的墙嗯声断断续续。

沈惜茵缩着身体坐在角落,低头压抑着急促的呼吸。她不明白为什么墙上那个女人会发出那样的声音,好像是煎熬的又好像不是。

她在心里默念着快停下来,可越是这么想,那面墙就越是动得不肯停,仿佛非要折磨她一般。

好在这样的折磨没有持续太久,在一阵凌厉强势的剑光过后,停了下来。

是那位尊长用剑强行逼停了那面动个不停的墙。

沈惜茵抬起头来,目光落在那把嵌在墙中的剑上。那柄剑薄如蝉翼,剑身散着霜华般银白皎洁的光芒。

她从前听徐彦行说过,玄门中人的佩剑秉性多如其人,这把剑的剑光这般干净,它的主人大约也如它一般高洁无暇。

“徐夫人,你没事吧?”见她低头缩在一旁,对面那个男人出于礼貌询问了她一句。

沈惜茵尴尬地回了句:“没事……”

她拼命掩饰自己身上的异样,不想在平静的对方面前显得那么狼狈。只是呼吸尚未平复,月匈口起伏不定,颈上隐忍的汗水微微湿了衣襟,说自己没事就像此地无银三百两一般。

好在对方并未多问,算是彼此默契地揭过了这一段。

石室内又恢复了沉寂,只余呼吸声清浅划过。

此刻室内明亮如昼,沈惜茵不可避免地将对面那人看得更清了。他身上穿着身接近于玄色的常服,看上去像是外出远行的打扮,衣襟腰带系得一丝不苟,腰间垂挂着一块古朴的墨玉,颜色幽深沉闷,如他给人的感觉一致。

那方墨玉上似乎刻着什么字,沈惜茵定睛看去,见是一个小小的“溯”字。

沈惜茵认识的字不多,这个字却是刚好认识的。

小时候她也期盼过自己能有求学的机会,不过她养活自己已经很艰难了,这个愿望太过奢侈没法实现。

有段时日她给城里一户家境殷实的人家做帮工。那户人家设了私学,她每次经过后院的时候,总能听见里头小郎君小娘子跟先生念书的声音。

有时候她干完手里的活,见院子门开着,就远远地站在院墙外瞧一会儿。有回见先生教小郎君小娘子念诗,念到过这个字,大约记得是逆流而上的意思。

后来那家人举家迁去了浔阳,像她这样身板小,饭量又不少,还显得有些多余的帮工便也被辞退了。

沈惜茵盯着墨玉上那个小字看了好一会儿。玄门名士行走在外多会随身携带能象征自己身份的东西,譬如刻了名字的玉或是印章。这个“溯”字大约是他的名讳。

原来他叫做裴溯。

沈惜茵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记住了他的名字,看着他光鲜的衣衫,不知怎么就想到对方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她的名字,尽管此刻她也穿着一身精致的华裙,但她身上这身裙子总有换下的那日。

裴溯察觉到她的目光:“你在看什么?”

“没……”意识到这样盯着陌生男人的腰带看着实极为不妥,沈惜茵没再为自己狡辩,垂下眼眸愧疚万分地道了句,“对不起。”

对方不知为何在听到她老实承认自己错误之后,神色难看了几分。

又是一阵死一般的寂静。

沈惜茵抱膝坐在角落,方才被那道动墙挑起的不适仍未消散。别的倒还好,只是小腹里头像是塞了一团泡了热水的棉花似的,不舒服得紧,总想有什么东西能把棉花里的水给摁干净。

她的病好像越来越严重了。如果一直呆在阵里出不去,她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尊长。”她揪紧自己的裙子,小声问,“还有别的方法能从这里出去吗?”

裴溯道:“有。”

沈惜茵迫不及待地问:“什么方法?”

裴溯抬眸对上她无知又单纯的目光,好一阵无言,过了会儿神色严正地回了句:“你不会想知道。”

沈惜茵只觉莫名其妙,她不就是想知道才问的,不想知道又何必多此一问?

就在她不明所以思绪混乱之时,忽听见一阵沙沙声,像碎石崩落的声音。顷刻间,四面墙壁上的浮雕如风吹过沙浪一般被抹去,一行她看不懂的古文字取而代之出现在墙面上。

沈惜茵既震惊又无措,她不知道这个名为迷魂阵的邪阵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上、上面写的是什么?”

裴溯看着正面墙上那道古文字,平静地念了出来。与此同时,她的耳边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像是老旧失修的机括摩擦发出的声音。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落下——

“靠近,熟悉彼此身上的味道。”

沈惜茵呆愣在原地,随即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这里所谓的彼此,只可能是指她和裴溯。她不可避免地去想,究竟要靠得多近才能熟悉彼此身上的味道?

一旦这个念头划过脑海,就怎么也甩不掉了。她不由升起一股恼意,像被激怒的小兽般,涨红了脸,咬牙切齿道:“我有丈夫。”

话说出口后,又一阵后悔。

这个事实对方早就知道,她又何必在此刻意强调。说得好像对方就乐意靠近她似的。

裴溯的目光似略透出讽意。

这样的反应令沈惜茵倍感羞耻尤为不自在,她捏着拳头嘴唇发颤,又听见他平静回了一句。

“我不至于。”

这句话过后,又是一阵心照不宣的沉默。

事到如今,沈惜茵如何还能不知迷魂阵是个怎样的邪阵。

那满墙脏画,还有如今显现在墙上的那行刺目古文,无一不是逾越世俗,超脱情理的东西。其中夹杂的情念与爱欲,磨人心智,又令人不堪。

她确定这是个十足下流的邪阵。

石室墙上醒目写着“靠近”二字,但他们不知何时退到了离彼此最远的地方。

沈惜茵背靠上石墙,冰凉坚硬的触感隔着轻薄的衣料传到她汗湿的背上,凉意让她身体缓过些许。

她比谁都清楚,不能再继续呆在这里,她会受不了。

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又问了一遍:“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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