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微弱的鼻息缓缓落在她指节,她扑通跌坐在地,如释重负。
可紧接着,难以言喻的恐惧攫来,她浑忘了方才还想嘲笑他这时候还管她什么清白,他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和狰狞的血痕,无一不在提醒着他的伤有多重。
她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别死,谢无咎,你别死。”
她不想他死,她没有那么多的勇气再一次面对死亡。何况,他对她那么好——或许有时候有点差,但也不算太差。
她要带他下山。
羲和猛地擦去脸上的雨水和泪水,蹲在他身前,双手向后,拖拽着将他昏沉的身子挂上了背。
他的身量极高,即便羲和已经算是女子中高挑者,但以她的身形,也无法全然将他悬空背在背上。
她咬牙,将他的胳膊拢在她双肩上,垂在她胸口前,她则紧紧攥住了他的手腕,将他固定住,好叫他不从背上滑下去。
饶是扛惯了弓箭和箭囊,男人的重量依然超出她的想象,她走得很艰难,连呼吸都被压得低微。
山脚下的灯火极其微茫,可在飘摇的风雨中,那星点光亮却更显耀目。她眸光坚定地望向那抹亮,只望着那抹亮,一步一个脚印,沉沉朝山下走去。
谢无咎,你可千万不要死了。不然,她要怎么向谢无愠交代。
老天不怜,雨一直下,一直下。
她的眼眸渐渐被淋漓的雨水灌入,酸涩至极。
可她没有停缓片刻。
背上男人的吐息微弱,轻轻落在她的耳畔,即便被雨冲刷了许久,她依然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除了苦涩,还是苦涩。
他湿润的发落在她的颈间,和她的发交融,掺杂,直至密不可分。
羲和背着他,神志渐渐恍惚。她甚至有几个瞬间觉得,她背的是阿姊,或者谢无愠。
阿姊没有死在病床上,谢无愠也没有死在战场上,他们甜甜蜜蜜地成了婚,檀郎谢女,郎情妾意。而她只需要站在阿姊身边,笑着为她的幸福落泪。
明明阿姊的身体一向康健,她才十七,一场小小的风寒为何会要了她的命?她不明白,她不甘心,她怨恨老天为什么偏偏要夺走阿姊的命!
悔恨与痛苦交织,她忽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咬牙将谢无咎背至山脚下。
灯火幢幢之中,她敲响了一间小屋的门。
“姐姐,救救他……”
开门的是位荆钗布裙的年轻妇人,她面色狐疑地打量了二人几眼。但见面前女子天资绝色,只脸色青白,背上背着一清越出尘的晕厥男子。
“你们是什么人?”她很警觉。
“我们乃平江府商户,途经此地却遭蛟走沙,意外与家人散落。请姐姐帮帮我们,他为巨石所伤,伤势很重,我们不会给你带来危险的。”
妇人见男人伤势的确不像是被刀剑所伤,才叹了口气,道:“快进来吧。”
既放了人进来,妇人索性送佛送到西,帮她将人抬上了硬木榻,见那男人血肉模糊,已隐隐有感染高烧之相,当即拿了家中的药酒过来。
“妹子,给你汉子清理下伤口,否则烧起来得要了命。”
羲和朱唇微动,最终也只是接过药酒,颔首道:“多谢姐姐。姐姐能否给我些清水,若不方便也无妨。”
妇人拂拂手:“这有什么。”随即打来了清水。
羲和窘迫地攥着手道:“姐姐,我现在没有银两,但能不能请你帮我找大夫来看看他的伤。你放心,等家人寻来后,我们一定重谢。”
“妹子,现在雨大,镇里的大夫进不来。你也别担心,多给他擦擦身子,喂喂水。等雨停了,我去给你们找大夫。”
“谢谢姐姐!”
“没事,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便是。记得,伤口必须先处理一下!”
屋里只剩下了羲和与谢无咎。
他躺在木板床上,脸颊染着绯红,薄汗淋漓,眉头紧锁,似乎很是煎熬。她试探着将手悄悄放在了他的额头,竟这么烫,伤口定然已有些许感染,再不处理恐会要了他的命。
可要处理伤口,必得将他的衣衫褪下才行。望着妇人留下的干净粗衣,再看看谢无咎鲜血淋漓的身子,羲和叹了口气。先前故意捉弄他说要看他的身子,没想到机会这就来了……
救人要紧……
她半跪在矮榻前,自他的胸口,缓缓褪下了他染血的里衣。
烛火摇曳,轻柔抚上他的胸膛,素日里长身玉立、不可亵渎的玉面罗刹,就这般毫无防备地袒露在了她面前。
羲和两颊染霞,心头微窒。
他的这身皮肉,着实生得极好,宛如上好薄绢覆于精铁,刚柔并济,得天独厚。
玉质般的温润之下,肩臂的肌肉线条分明,张弛有度,胸腹随着他微弱的呼吸起伏,紧窄的腰腹收束下去,隐隐绷着青筋的沟壑蜿蜒没入松散的衣料深处。
即便此刻,他的身子因失力松弛,却仍能窥见其下随时可喷薄而出的张力。
羲和面颊滚烫,指尖蘸染药酒,小心翼翼落在他侧腰那道狰狞的伤口上。
药酒触及温热肌肤的刹那,他无意识地绷紧了一下,喉间随即逸出隐忍的闷哼。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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