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库珀其人，既年轻，又苍老。——庭深
年轻在他成为吸血鬼的时候只有二十四岁，生命永远定格在比庭深还小一岁的年纪。
苍老在他实打实地度过了上万年的漫长岁月，并且在庭深看来，长得像三十岁。
小美并不赞同庭深的观点。
“妈妈，恐怕这次我要站在父亲这边。”小美有理有据，“东西方人在视觉年龄上的差异很大，这并不是父亲的错。事实上，他保养得非常好，一开始你也没有发现他是血族吧？”
庭深点点头。
的确，一开始他压根没往这方面想。
库珀营造出来的优雅贵族的形象精确到了细节，要不是他流连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庭深根本不可能往他是怪物的方面想。
甚至，还猜测过他会不会是一位英俊的恶魔。
“我只是有些惊讶。”庭深解释道，“他看起来非常优雅成熟，很难相信他人类的年龄如此年轻。”
小美笑了：“你们东方人真的好有优势，我第一次见到你，以为你只有十七八岁。小帅也是，你们都看起来好年轻。”
“而你会永远年轻。”庭深温和地补充道。
东方人看西方人，总觉得他们长相成熟。
西方人看东方人，则会惊讶于他们的实际年龄。
但吸血鬼拥有几乎永恒的生命和青春，他们的长相会永远定格在成为吸血鬼的那一天。
所以在小美看来，庭深关于年龄的借口没有任何说服力。
她并非是完全看不懂眼色的姑娘，庭深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精油瓶子，顾左右而言他，眉头还轻轻蹙着。
两人虽在交谈，可庭深一直不看小美的眼睛。
小美福至心灵，猜到或许在庭深这里，是和她父亲截然不同的说法。
“妈妈，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吗？”她坐过来了一点，把手搭在庭深的手背上。
庭深总不能告诉她，我对你父亲没那个意思，我虽然怀疑他居心不良但也只是怀疑，而他今天居然把我摁在楼道里口口了。
崽，你的妈妈不再纯真了。
庭深怎么可能把这些事情告诉小美？
毕竟现阶段，小美根本不是游戏介绍里那个大搞play的钓系女主角，整天穿着公主裙的她，简直比庭深还要纯真。
——更正一下，是下午之前的庭深。
所以又回到了那件事上。
库珀是脑子有病吗他怎么突然这样那样！
现在，庭深可以直接跳过试探这只蝙蝠是不是黄心的了，因为库珀明摆着是想睡自己。
吓得庭深打开系统面板看了眼，确定他的称号还是【怪物们的男妈妈】，而不是类似于【怪物的新娘】这种。
令人头疼。
庭深没办法回答小美的问话。
他低垂着眼帘，揉着太阳穴。
顺便向系统报错：举报npc库珀·卡帕多西亚OOC。
做完这一切，他才看向一直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小美。
安抚她：“亲爱的，不要操心父母的事，大人有大人的打算。你该多想想你和小帅的事，想想怎么让你父亲同意。”
小美没那么好糊弄：“可是他咬你了，你们一起出门一起回来……”
“咬一口并不代表什么，我总不能因为他咬我一口就生气地跑掉。”
“可是……”
“小女孩，你哪有这么多的问题呀。”庭深点了点她的鼻子。
小美看起来失落极了。
她噘了噘唇，有心再说点什么，起码为父亲说点好话。
却又不能勉强庭深。
“最后一个问题。”小美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你一点也不喜欢他吗？”
这次，庭深没有回答。
他望着小美那双因为情绪起伏而变得通红的眼睛，突然就想起了几小时前，楼道里。
同样是血红色，却饱含着浓浓爱欲与情欲的男人的眼睛。
那样细致的服务，那样贴心的对待，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不是的。
就像男人说的那样，那里很精神。
短暂的失神过后，庭深告诉小美：“嗯。”
延续了古老的传统，小美居住的这间主人房并没有灯，又拉着窗帘，大白天也非常昏暗。
为了照顾庭深，进门时，小美就点上了蜡烛。
在蜡烛橙黄色的火光下，如此近的距离，小美沉浸在巨大的失落感中，没注意到庭深略微有些泛红的脸。
倒吊在天花板的夹层中偷听的另一只蝙蝠，就更分辨不清了。
……
谈话结束，庭深的精神状态也因为橘子精油而好了很多。
因着晚上仍有晚宴，并且是给居住在别的国家的同胞的告别宴，作为主人之一，小美必须要出席。
淑女需要一点儿时间来装扮自己。
于是庭深体贴地告辞，独自前往餐厅用餐。
“妈妈，我有一些紧张，今晚你会陪伴我吗？”小美拉着庭深的手说。
今晚有一个加冕仪式，是她作为三代血族的、推迟许久的流程。
小美并不害怕，她这么说，不过是想带庭深去炫耀一下，炫耀她才是妈妈的小宝贝。
庭深承诺道：“那么我会在吃完饭后来找你，陪你一起出席。”
小美开心地猛点头。
几个女仆正帮她做发型，庭深给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接着就离开了。
到餐厅，管家告诉庭深，已为他准备好了晚餐，就在露台。
“哦，库珀呢？”庭深随口问道。
“亲王有公务需要处理。”管家回答道。
庭深点点头，他本就是随便问的，也没打算得到什么正经回复。
只是，坐在露台的小餐桌前，被玫瑰花簇拥着享用牛排时，庭深总是不由自主地回忆起，昨晚他和库珀在这里吃饭的一幕。
好讨厌。
讨厌的蝙蝠，庭深想，搞得我现在都没心思想怎么助攻男女主角了。
满脑子都是自己那逝去的纯真。
以及，为什么自己当时不坚定一点推开他呀……
·
庭深离开后，小美吹灭蜡烛，让室内更黑。
几秒后，倒吊在天花板上的黑色小蝙蝠飞下来，变成人形，坐在刚刚庭深坐过的单人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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