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的血腥味还没散尽,殿外廷杖的闷响和惨叫也仿佛还回荡在耳边。

顾云舟站在御花园里,晚风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却吹不散他心头那股子邪火。

他找到了萧青鸾。

小姑娘一个人坐在凉亭里,抱着膝盖,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正怔怔地看着池子里游动的锦鲤,侧脸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孤单和脆弱。

这画面,任谁看了都得心生怜惜。

但顾云舟心里只有一句话。

别装了,奥斯卡影后。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带起的风都让亭子里的纱幔晃了晃。

“陛下。”他开口,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萧青鸾像是被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看到是他,眼圈瞬间就红了,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先生……”她怯生生地喊了一句,站起身来,手足无措地绞着衣角。

顾云舟深吸一口气,决定开门见山,跟这小丫头片子好好说道说道。

“陛下,今天在御书房的事,你做得太过了。”

“三十廷杖,革职查办,那是能随便用的吗?王普是拍马屁,是蠢,但他罪不至此。”

“还有那三百多个乐姬,她们招谁惹谁了?直接发配雁门关,跟杀了她们有什么区别?”

顾云舟语速极快,像是在发泄胸中的郁气:“你这是在立威吗?不,你这是在施暴。靠恐惧建立的威信,是沙滩上的城堡,风一吹就散了!为君之道,在于恩威并施,在于……”

他的长篇大论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萧青鸾的眼泪,毫无征兆地就滚了下来,一颗一颗,砸在石桌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她不辩解,也不反驳,就那么咬着嘴唇,用那双水汪汪的、通红的眼睛看着他,肩膀一抽一抽的,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先生……是在怪我吗?”她哽咽着,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顾云舟一肚子的话,瞬间被这眼泪给堵了回去。

好家伙。

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他心里警铃大作,但脸上还得绷着。

“我不是在怪你,我是在教你。你现在是皇帝,一言一行都关系到江山社稷,不能再凭性子……”

“我没有凭性子!”萧青鸾突然抬高了声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我只是……我只是害怕!”

“害怕?”顾云舟愣住了。

“对!害怕!”她往前走了一步,泪眼婆娑地仰头看着他,“先生,我听到那个人,说要把那些女人赏给你的时候,我真的好怕!”

“我怕先生有了她们,就会觉得我烦了。”

“我怕先生有了她们,就不再只教我一个人了。”

“我怕先生有了她们,就……就不要我了!”

她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委屈,最后那句话几乎是喊出来的,带着一种孩童般的恐惧和绝望。

顾云舟彻底懵了。

这……这是什么神仙逻辑?

因为怕我不要你了,所以你就把可能导致我不要你的人,往死里整?还顺带把三百多个无辜群众打包发配边疆?

这脑回路,是拿九曲十八弯的山路盘的吗?

他想反驳,想告诉她“先生不会不要你”和“你不能滥杀无辜”是两码事,可看着她那张挂满泪珠、写满惊恐的小脸,所有关于“帝王心术”“权谋制衡”的大道理,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跟一个陷入偏执逻辑的小女孩讲道理,你还不如去跟那池子里的鱼聊聊人生。

他沉默了。

而他的沉默,在萧青鸾看来,就是心软。

她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

只见她飞快地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脸上还挂着泪痕,却已经挤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拉住了顾云舟的手。

“先生,你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她摇晃着他的手臂,语气里带着一丝讨好和献宝般的兴奋,“为了弥补我的过错,也为了先生以后能更方便地教导我,我给先生准备了一份礼物!”

顾云舟心里咯噔一下。

黄鼠狼给鸡拜年,准没安好心。

“什么礼物?”

“我把靖王府,赐给先生做帝师府了!”萧青鸾的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两颗星星,“钱尚书已经带人去修缮了,里面所有犯官的脏东西都清出去了,换上的都是最好的!先生随时可以搬进去!”

靖王府?

顾云舟脑子嗡的一声。

那可是神京城里,除了皇宫之外,最宏伟、最气派、地理位置最好的府邸。就在皇城边上,占地广阔,亭台楼阁,一步一景。

这手笔,不可谓不大。

但他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信息,萧青鸾就抛出了一个更重磅的**。

“而且,”她神秘兮兮地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我还让工部的人去设计了,要从靖王府的后花园,直接修一条专属的复道,连通到我御书房后面的暖阁。”

“这样,以后先生想见我,或者我想请教先生,就再也不用绕着宫墙走大半天了。从复道过来,一炷香都用不了!是不是很方便?”

她一脸“快夸我”的表情,期待地看着顾云舟。

方便?

顾云舟的头皮,又开始发麻了。

一股寒气,从尾巴骨直冲天灵盖。

方便个屁!

这哪里是方便!这他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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