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一回战·冲绳励学(6)
“池田前辈和橘前辈怎么来了?”浦岛笑着,话语中敬词拉满,问出的话却很不客气。
前辈中名为池田昂的那个率先开口:“这不是小龙和小飒斗吗,好久不见。”
浦岛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然后依旧开朗地笑:“听说池田前辈进了清正社的棒球社,难道前辈是为了甲子园的比赛来的吗?可是清正社的比赛不是在今天的最后一场吗。”
早川拉拉浦岛的衣角,低声道:“喂,适可而止。”
“我听椿本教练说队里来了个刺头,看来就是你啊。”橘和真冷冷开口。
“哪里哪里。”浦岛无辜地摆手,“我只是在疑惑啊疑惑,池田前辈、橘前辈和白鸟前辈关系又不好,怎么会来看白鸟前辈的比赛呢?”
那个小孩子拉着橘和真的手,闻言仰头:“哥哥和京哥不是朋友吗?可是前几年京哥不是还来家里玩吗?”
橘和真的脸色一时有些难看,他勉强笑了笑:“诚一,你先去看比赛吧。”
诚一懂事的“哦”了一声,哒哒哒跑到一边,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场内。
气氛在没了小孩子后直转直下,橘和真捏着拳头,如果这不是在公共场合,他恨不得就这样一拳揍在那个家伙的脸上。
池田微微拦了一下,神色有些尴尬:“好了好了,大家都是一个青少棒出来的,干嘛要闹得这么难看。”
浦岛意味不明地挑了下眉毛,红发烈烈就像他眼中灼烧的火焰:“一个青少棒出来的?”
他嗤笑一声,声音里的温度骤降,方才那种浮于表面的笑意终于彻底褪去。
“池田前辈,你这话说得好轻松啊。”他歪了歪头,红色的发丝随着动作划过眉骨,“当年究竟是谁喜欢在队里挑拨是非?”
“又是谁,在白鸟前辈因为队里紧张的氛围状态低迷的时候,在更衣室里以为没有别人在,就嚣张地说‘球投得再好又能怎么样,我想让你上不了场,就能让你在队里一辈子坐在板凳席上’?”
池田的脸色瞬间变了:“浦岛!你!”
“我什么?”浦岛向前半步,早川没能拉住他。
少年人的身量已经抽高,此刻竟隐隐有种压迫感:“橘前辈就更厉害了,身为白鸟前辈的捕手,竟然在投手最需要的时候倒戈!”
“白鸟前辈因此痛苦离队的时候,您这位捕手‘朋友’,有没有为此掉过一两滴鳄鱼的眼泪呢?我觉得是没有的,毕竟您此刻还在和罪魁祸首之一愉快地跑来观看受害者的比赛呢。”浦岛嗤笑。
还好他们所处的位置比较偏僻,还没有旁人关注到这场突然爆发的冲突,但因情绪而逐渐拔高的声量到底引来了一些视线。
橘和真拳头捏得咯吱作响,额角青筋爆突,却到底按捺了下来,他不想在这里,在这个承载了他梦想的地方变得狼狈不堪,仅管他现在已经被那个牙尖嘴利的红发小子贬损的一文不值。
可这些如利剑一般的话,却正是他一直回避,一直都不愿意承认的某种事实。
弟弟说要来看白鸟京的甲子园比赛,他到底为什么鬼使神差地就带他来了……如果不来,是不是就不会碰见池田、浦岛,就不会遭受此等羞辱。
这些曾经的队友,他一个都不想再有所交集。
橘和真又开始后悔。
也许从很久之前开始,他就开始后悔了……
浦岛目光如刀:“你们凭什么来看?以什么立场来看?缅怀过去?还是想确认一下,当年差点被你们毁掉的天才,居然又爬起来了,还站在了你们都要仰望的位置?”
场上,白鸟抬手擦了擦流到了下巴上的汗,在守备员的紧盯下,他离开了垒包几步。
“够了!”池田面色青一阵白一阵,“我不知道你究竟误会了什么,但是当年白鸟离队大家都很伤心,并不存在你说的那些事情,当时你才刚进队,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了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让你误以为真了。”
浦岛的视线越过池田,落回白鸟身上,声音压低:“是不是误会,你比我更清楚。”
那个身影深深印入浦岛眼中,他想起自己无能为力的那段时光,心中怒火更盛,那时的他太过天真,也许不仅不曾做到支撑喜欢的投手,还阴差阳错做了稻草之一。
这些所谓的前辈实在是恶心透顶,和他们多说几句都像是在浪费时间。
“总之橘前辈……”浦岛重新笑了起来,“我会成为比你更合格更优秀的捕手。”
橘和真一下就明白了他在说什么,他觉得荒谬又可笑:“你想去青道?!”
对面突然传来一阵欢呼,四人下意识向场中望去,就见场内攻守交换,青道的进攻局已经结束。
“怎么回事……”浦岛喃喃道。
一直没参与进争吵的早川冷声道:“冲绳励学的投手连续解决了青道的上位3棒,青道留下了一个二垒的残垒,没能得分。”
池田不知为何像是从这句话中重新找回了自信,他直起腰,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静,甚至还带上了一丝前辈点评后辈的意味:“冲绳励学的那位二年级投手韧性不错,状态调整得很快。白鸟今天投得虽然不错,但压力慢慢积累,冲绳的打者总会找到破绽的。”
他瞥了一眼浦岛,像是在说:你以为他站在这里就代表一切了吗?
橘和真的脸色依旧阴沉。
他看着场内青道队员跑回休息区的身影,目光落在神色平静地与队友低声交流的白鸟身上。
那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曾经,他才是站在白鸟身边的那个,他看着白鸟一步步成长,从队里叫不出名字的弱者摇身一变成了王牌有力的竞争者。
一手数的过来的几次上场中,白鸟也是这样,无论赛场上发生什么,下场时一切情绪都被他自己消化干净了,从不需要旁人安慰。
只在偶尔,他会用一种期盼的目光看他,橘和真害怕承担那份期盼的重量,因此一直视而不见。
“……”
浦岛对池田的话嗤之以鼻:“不劳你费心点评了,池田前辈。”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白鸟前辈最擅长的,就是在压力下投球,越是僵局,他越能投出让人安心的球。这一点……作为他曾经的‘搭档’,橘前辈难道不是最清楚的吗?”
这两个人里,池田最恶心,但浦岛最看不上的反而是橘和真,因此每次都有意无意将话题引伸到橘和真身上。
浦岛的目光像一把烧向橘和真的火,让橘和真呼吸一滞。
清楚?他当然清楚。
白鸟京骨子里有种近乎偏执的韧性,越是困境,那双金色的眼睛越是沉静,投出的球也越是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作为捕手,作为接球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了。也是因此,他比谁都明白白鸟的天赋异禀和他自身作为捕手的局限。
在白鸟离队之前,他已经接不住他的球了……不仅是心理上的负担,同时也是他技术的桎梏,他怎么也无法追上天才的脚步,曾经的自信反而成了插向自己的利剑。
所以面对白鸟的离开他真的没有伤心,反而松了口气。
捕手了解投手,同时也没有比捕手更了解捕手的存在。
浦岛的每句话,都精准踩在他的痛点上,让他无从反驳。
橘和真移开视线,不再与浦岛对视,也不再对浦岛的话作出任何回应,他默然离开这场争执的中心,带着弟弟走向观众席的其他地方。
对于橘和真的不告而别,只有池田感到了些许尴尬,他看着对面的两个刺头后辈,明白他再留在这里也只会被羞辱,只能离开。
背影有几分仓促与狼狈。
浦岛看着他们消失在通道口,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肩膀几不可查地松了下来,眼中的火焰渐渐熄灭。
“你啊……”早川叹了口气,冷淡道,“你非要和他们起冲突吗?”
“我就是看他们不爽。”浦岛撇撇嘴。
居然就那么理所当然地站在这看白鸟前辈比赛,仿佛把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统统忘记了一样。
围绕这场争端的中心人物白鸟并不知道观众席发生的一切,他只是在为等会儿要上场投球做着准备。
跑垒时不觉得,回到休息区后才发现自己的呼吸频率开始变得急促,白鸟深呼吸几下,努力找回身体的节奏,眼睛闭上又睁开,第三次睁开眼时,御幸出现在了眼前。
他还没戴上护目镜,似乎是刚去更衣室换了隐形眼镜,那双金棕色的眼睛亮晶晶的。
此时的御幸让他几乎有些认不出来,和之前被摘下眼镜因为近视而视线迷茫不同,那双眼睛因为带着隐形眼镜依旧锐利,没了眼镜作遮挡反而让他五官的轮廓更加立体清晰。
下一刻,御幸就低头将护目镜重新戴上了,淡茶色的镜片将那双眼睛重新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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