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澜甚至来不及休息,用后背抵着船屋的门,开始查看身上的伤势。
之前在岛上处理研究员尸体时,她喷杀虫剂前特意戴了口罩,下半张脸因此躲过一劫,伤处主要集中在额头、耳朵、手背等裸露在外的部分。
还有她身上穿的防晒外套,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竟然没被那可怕的鳞粉腐蚀掉,也帮她隔绝掉了一些伤害。
宁澜嘶嘶地吸着气,取出化妆镜一照,果不其然地发现上半张脸肿得没法看了,还鼓起了密密麻麻的水泡。
要不是她反应快,光那只巨型人面蛾翅膀上的鳞粉就能把她化成脓水。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脸上的疼痛越发剧烈,仿佛被人用密密麻麻的钢针扎过。原本就已经红肿的眼皮,越发肿到影响了视线,让宁澜的视线开始模糊。
恰在此时,系统的提示声响起。
【检测到玩家状态异常,已紧急发放奖励药品特制消毒软膏*1】
宁澜松了口气。
好在系统好像也怕她就这么挂了,这次的紧急奖励来得正是时候。
她咬牙忍着痛给自己涂上,如同火烧般刺痛不已的皮肤上瞬间传来一阵清凉感,红肿的眼皮也慢慢消了下去。
见药膏真的有效,她也很快冷静下来了,没再管脸上的伤势,起身准备驾驶船屋离开。虽然暂时躲进了屋里,可还没能离开这座岛,那些巨型飞蛾只怕不止一只,她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她来到客卧区的脚踏式动力装置上,才蹬了几下,就感觉到船屋似乎撞到了什么地方,卡住一动不动。
宁澜愣了一下。
她忘了,这个脚踏式动力装置放在四面都是水的海上当然好用,可它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安装在船屋内部时,人无法观察到外界的情况。
而面对红树林里弯弯曲曲的水道,以及周围复杂的地形,总归还是需要人在外面观察后,才能做出判断。
这下她是真的想扶额叹气了。可没办法,她只能再出门去船头查看。
果不其然,船屋撞在了红树林裸露在水面上的一团树根,她拨动船桨,调转方向,沿着水道向前划去。
船屋在水面上快速前行,很快荡开了一层又一层的涟漪,两边蓊郁的树木丛林飞快地向后退去。然而来时清幽的风景,此时已变得处处暗藏杀机。
平静的水面中,突然伸出一只腐烂得几乎能露出白骨的手搭在船头上。
宁澜眼皮都没抬一下:“别闹。”
她从空间里抽出一把斩骨刀,手起刀落,砰地一声把那只手斩断。
这把刀不能要了。
她踢飞那只断手时心想。
船侧附近的水面下,很快又浮上来一张严重溃烂的面孔。它已经没有手了,只能砰砰地用脑袋一下又一下撞击着船身,试图蠕动着身体爬上船屋。
宁澜早在岛上就领教过,这些东西只砍掉手脚关节是没用的。她冷着张脸,趁在那颗头颅终于成功地卡在了船侧之际,又是一刀重重砍下。
“扑通——”
那颗头颅同样被踢进了水里。
她还来不及考虑等这次结束后,她唯一一双胶鞋还要不要留着,就注意到那颗头颅并没有随身体一起沉入水底,而是仍然在水面上飘浮着。
不仅如此,周围的水面下接二连三地浮现第二颗、第三颗头颅……
这条河里到底有多少腐尸?
这如同噩梦般的场景,终于让宁澜倒抽一口凉气。她一时也顾不上水里这些争先恐后地想往船上爬的腐尸们了,赶紧加快了划船速度。
然而这些腐尸在陆地上行动迟缓,到了水里却如同鱼一样,紧紧跟在船屋后不放,不时砰砰地撞击着船身。
水里的东西越聚集越多,沉闷的撞击声也越来越大,在红树林的上空回响着。头顶的枝叶窸窸窣窣作响,仿佛有一阵不自然的阴风从远处吹来。
小船灵活地从树林间七拐八扭地穿过,飞快地向前驶去。与此同时,身后的喧哗水声也随之越来越大。
宁澜一刻也不敢放慢速度,甚至还要分出一部分注意力,防止船尾什么地方真的有哪个腐尸爬了上来。
很快,她远远地望到了这片红树林的出口,波光粼粼的海面已近在咫尺。
宁澜精神一振,划着船屋快速向前冲去,五米、三米……一米,她终于越过了那条界线,瞬间天光大亮。
傍晚的日光洒在海上,她浑身沐浴在温暖的光线中,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忽然阴影再次投落在头顶。一只、不,是十几只巨大的灰黑色飞蛾铺天盖地地飞来,遮住了头上的日光。
她毫不犹豫地从船头跳进舱内,用肩膀撞开船屋的门,然后迅速关上。
几乎与此同时,一只巨型飞蛾已经从天而降,落在了门板上。
只要来到海面上,内部的脚踏装置终于能最大程度的发挥作用了。
船屋很快像只离弦的箭一样,船桨运转如飞,在海面劈开一道白浪。
那些跟随而来的水中腐尸最终停在了岛屿和深海的分界线处,慢慢又沉了下去,而那些巨型飞蛾却还阴魂不散地跟着船屋又飞出了一段距离。
宁澜没有把船开得太远,毕竟那些飞蛾都还在趴在窗户上,万一它们就这么跟着船屋走了,她哭都没地哭了。
她把船屋停在了距离岛屿有一段距离的海面上,耐心地等待着。
半个小时后,最后一只巨型人面蛾也离开窗户,往海岛方向飞了回去。
与此同时,宁澜的耳边也终于响起了系统叮叮当当的密集播报声。
不过这会儿,她已经顾不上查看什么奖励了,人一放松下来,脑海就开始不由自主地播放刚刚在岛上的细节。
之前忙着逃命没空细想,如今一想到那些寄生虫,她只觉浑身都起了层鸡皮疙瘩,当下也顾不上休息了,从地上跳起来就开始进行全面消杀。
身上的衣服除了系统抽奖得到的防晒外套和那双胶鞋外,她直接打火烧掉了。余下的地方都用喷雾和酒精凝胶重点关注过,连同地板在内,也来来回回反复擦洗了十几遍。
还有斩骨刀、鱼枪这些工具,虽然劳苦功高,但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一周内,她都不想再见到它们了。
同样被牵连的还有鱼生,宁澜原本对刺身的喜好程度就一般,但偶尔也能吃上几口的。但经历了这一次后,只怕她这辈子都没勇气吃生鱼片了。
做完全面的消杀后,宁澜来到浴室,把自己浑身上下都用力搓了一遍,搓得几乎皮都掉了一层,那种浑身都起鸡皮疙瘩的感觉才稍稍散去了。
随后,她又拿出可折叠浴桶,放入了足已把她腌制入味的薰衣草味浴盐,把自己浑身上下泡得香喷喷,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散发着馥郁的芬芳。
等忙完这些,不知不觉中,海上的夜晚降临了。宁澜今天实在没有胃口吃饭,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就来到客卧区的休闲桌椅前,打开了之前顺来的笔记本电脑。
之前在岛上时间紧急,她只来得及群发了邮件,这会儿她总算有时间处理自己的事情了。这些日子以来,除了偶尔能听听收音机外,她与外界音讯断绝,迫切地想要知道都发生了什么。
宁澜打开网页,在搜索框里第一个输入的词是圣维多瓦尔号。那是她之前乘坐的那艘豪华游轮的名字。
也许是海上信号不好,网速很慢,但最终还是弹出了相关的新闻。
正如她之前所猜测的那样,圣维多瓦尔号的事故当时很是轰动。然而,结果却和她之前担忧的有很大不同。
“圣维多瓦尔号”游轮在风暴中倾翻,却幸运地被海水推向了附近的一座海岛。经过搜救,船上八成以上的游客都得以生还,而她是属于那少数两成,已经被写在遇难名单上了。
宁澜:???
她惊呆了。
这些天以来,她一直以为自己是那个船难中侥幸死里逃生的幸运儿,因为绑定了系统得以在海上生存下来。
结果这会儿,新闻告诉她,其实她才是那个被剩下来的倒霉蛋。
宁澜突然道:“系统。”
她幽幽地开口:“……真是谢谢了哦,要不是有你,说不定我这会儿都已经躺在家里过上好日子了呢。”
船屋内很安静,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的呼吸声,系统仍然装死。
宁澜只忿忿了一小会儿,心情就平复了下来。船上大部分乘客能活下来,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至于系统,她这会儿没空跟它算账,眼下她更关心的,是好友林洛然的下落。
她自己是个彻底的孤家寡人,没有什么牵挂。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出车祸去世了,跟她相依为命的奶奶,也在她高中毕业前夕就撒手人寰。
可林洛然跟她不一样,她父母双全,家庭和谐,下面还有一对年幼的龙凤胎弟妹。若是她真的不幸在风暴中遇难,就算宁澜有朝一日能回去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的家人交待。
她想登上自己的社交账号,然而无一例外都在提示验证登陆设备。
无奈之下,宁澜只能想办法从其他的蛛丝马迹中寻找答案。然而林洛然的围脖账号更新停留在了出事的前一天,其他平台的头像个签什么都没换,实在不好推断她的状况。
好在宁澜找到了她家那对龙凤胎中妹妹林朝夕的围脖小号。小丫头如今还在上小学,这个年龄的小朋友喜怒哀乐都在社交平台上一览无余。
林朝夕小朋友最近显然心情不太好,经常转发一些感伤的句子。
宁澜一条条翻过去,终于找到一条评论,有个大概是同学的人问她最近周末怎么不一起去图书馆写作业
小丫头在下面语焉不详地回了段话,大意是说她家里最近出了点事,她姐姐心情不好,需要她帮忙照料。
宁澜松了口气,林洛然还活着。
不过现在她那边,大概率是以为她死了吧,以那家伙的个性,指不定又要哭哭啼啼了。
她发了私信,但也不确保对方什么时候能看到,只好又重新申请了一个小号,申请添加好友,写了一句简短的备注,告诉林洛然她还活着。
发出之后,宁澜又觉不妥,只担心会被当成诈骗信息,连忙又编了一段话,大意是说她是漂流后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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