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汀的餐也上来了,是韩餐。茜子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在意菜餐厅点韩餐,也许是她漏看菜单哪页,也许是他让主厨订做的。毕竟在阿美莉卡,什么事都有可能,给钱就能商量。
她工作的那家餐馆就经常碰上这种客人,在暴雨天,下班前夕,要求她送现烤的脆皮红薯糕。
但Double,她忍了,且最后的确热乎送到客人手上,拿到不少小费。
总之,两个人终于可以好好吃饭。
白瓷盘上,一对银制叉子搁置左右,摆着六个生蚝,柠檬汁的香气萦绕。海胆和鱼子酱拌在白嫩的生蚝肉上。
“海胆酿生蚝?你会吃得惯这个,好难得。”
靳汀毫不吝啬地褒奖茜子的品味。
他们仍然保持在耳语的距离,林茜子感觉耳垂要烧起来,她及时挪走了椅子,手伸出来,分给他叉子:“我老家是沿海的,所以我吃得惯。你要试试吗?”
“谢谢。”靳汀接过后倒是毫不客气,笑眯眯地比她先一步叉起来,吃相斯文。借着点时间,她顺带看了看他的韩餐。很丰富,他点的多,甜咸都有,甚至不止韩餐。
有一道法式甜点——舒芙蕾。
做意菜的主厨,居然连舒芙蕾都做得出,烤得颜色正正好好,Q弹软乎。最上面撒一层抹茶粉,由新鲜莓果装饰,甜丝丝的味道勾得她多看一会。
这算是很难做的甜品,她庆幸姨妈开的餐馆是做中餐。她只记得,小时候她用家里的烤箱做舒芙蕾,十个舒芙蕾烤坏八个。最后两个,能吃,但卖相不佳。
“生蚝味道很好。我故乡也是沿海,在深圳,会喜欢海鲜一些。不过后面在香港长大。”靳汀放下银叉子,似乎对一桌美食都没太大兴趣了,坐在这,只是为和她聊天而已。
林茜子刚低头,准备去叉生蚝的手停住:“看不出来。你说话,完全没有香港粤语的口音的。但也可能我太年轻,见过的香港人不多。”
她印象里,香港人说话,是中英夹杂之类的刻板印象,或是带有粤普味道。
这些靳汀都没有,他的普通话和他的英文一样标准。
她家在福州,离香港算近,但认识的香港人极少,也没去那玩过。
到这个时候,林茜子已经彻底把他名字的事情抛之脑后。她其实不必计较,她不会和这人有太深瓜葛的。若要有…
会吗?
茜子记起自己话里的“年轻”二字,她现在觉得嘴烫了。她不敢想。她连现在坐在这,是不想尴尬地坐回去,还是鬼迷心窍,她都不知道。
就像她昨日去买那一束黄玫瑰,明明她以前对花毫无感觉。
还是,她想多了,他怎么可能。
林茜子在他思考怎么接话的间隙,把生蚝送进嘴里。柠檬汁酸得有点倒牙,海胆和生蚝里咸海水的味道险些让她呛出。
她其实吃不惯海鲜,虽家在沿海,她却不钟爱这些。她只是觉得说自己在瞎点,显得想把话聊死。
靳汀的目光把她从里到外泡透了,看着对面稚嫩的脸,他忽然觉得很有负罪感,为先前的一些念头低声轻笑:“你太年轻吗?多大。”
“十八。”林茜子很认真回答,但旋即又轻轻蹙起眉头,她故意刁难,语气温软地嗔怪,“我不年轻吗?”
他也认真起来,眼神不收回,在她脸上长久地停驻,像一个找到归宿的旅客。
略微暖色的灯光,也看得出茜子肤色很白。
她的脸是鹅蛋脸,线条柔和又绵长,有一双丹凤眼,左眼的双眼皮比右眼的浅。因着有卧蚕,综合了这双眼睛的锐气。
张爱玲的书里写女人,有用《糖醋排骨》与《粉蒸肉》
要他形容茜子的话,她像姜撞奶,有一点恰到好处的辛暖,又如凝脂般生嫩嫩的。
把她盯得不好意思了,靳汀才低下头,拿刀叉去用餐,在送入口前,装模作样感慨:“何止系后生啊。”
食物的暖香熏得人晕乎乎,林茜子被逗得心跳如擂。她逐渐听不见餐厅里那些脚步声,说话声,只听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响。
她声音放轻,忍不住反驳:“我是福州人,离广东很近,听得懂粤语的。”
他一边点头一边吃饭,又有理由不说话了,留她一个人酝酿这份情绪,脸闷得要熟。
两个人是因为喜欢同一个歌星认识,但一直只在聊对方,似乎都对对方更有兴趣。
这顿饭,靳汀最后看她馋甜的,虽她没说,他还是把那道舒芙蕾推给她吃。两个人吃完饭也没有立即散伙,腻在一块都不需要借口。
餐厅是在一个商场的最高层里,因而他们出了餐厅还要出商场,这段时光是完全自然的同行。
出于尊重,茜子问了对方的行程,得到他答复,没有计划,很有空闲。
她这问题问了三遍,他回答不改。
她这才提起他昨天说有急事,不依不饶地要他再说些什么。
靳汀干脆将“家底”抖给她看,以示真诚。
他今年刚二十五,在西雅图定居,美本美硕,有过一段时间大厂的工作经历,今年准备Gap一年。
靳汀怕她听不懂,又同特意她解释。
二零一八年,Gapyear文化已经相对流行,而且被广泛接受,但传播范围更多停留在欧美。
以及,他昨天说的急事,是实话。
关于急事,林茜子也再没多问,很有分寸地转了话题:“我来西雅图旅游的,你有什么推荐去的地方吗?”
两人正在过商场的自动扶梯,靳汀声音淡而轻:“比较多。不怕我拐走你的话,要我带你玩吗?”
林茜子想起餐厅的那两张账单。一张她的,一张他的,都在他的桌上,刚刚他就顺手一起付好,让她吓了一跳。偏偏她没看价格,都无法转给他。他还特意保密,一问,说是请小朋友的。
他知道她小啊。整整七岁。
两人站位一前一后,西雅图最著名的商场BellevueSquare内,正是上午,四处透风,光线充盈。
仗着他在背后,看不见她。林茜子闭上眼,抓着自动扶梯的指尖泛白,眼皮被晒得暖呼呼,风也温柔,她不想睁眼。
她感受到扶梯在往下运行,自己的心,也在往下沉,不知冷暖,声音倒是甜的:“好意我心领啦,我还欠你一顿饭呢。”
靳汀意识到自己这话,于她尺度而言越界了,也就没在这方面继续,打算收尾。
哪怕被拒绝,他说话态度一如既往谦和:“我的车停在外面,可以送你。好玩的地方,我选几个发你Wx。”
一切都安排得服服帖帖,她只需要说好。
亦如,刚才在餐厅发生的事。
这下,林茜子对他的年龄有了实感。这份体贴,是她从小到大,接触的所有男生里,不曾有的。无论朋友关系,还是喜欢她的。
她与靳汀两面之缘而已,她就被照顾得飘飘然了。
靳汀盯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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