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天转瞬即过,很快到了七月,整个安阳府依然滴雨未落。
但随着灵丘县大水库里的水注满县城护城河,又源源不断流进河道,河道两岸的乡村立时沸腾起来。
某个乡村偷偷将河道填堵上,想截流水源,引进自家田地水塘,结果下游的人不干了,带着数百人要跟上游乡村干仗。
赵县令见情况不妙,立刻派衙役去调停,让各乡村从上到下排队,挨个儿引水。
就这样,十几天时间,水流慢慢将附近乡镇的水塘都灌满,沟沟渠渠也都注上水,乡民们终于踏实下来,想逃田的人家也迟疑了,最终没走,选择熬一熬再说。
毕竟背井离乡的日子不好过,一个不留神全家都得客死他乡。
赵县令见民心渐定,激动坏了,立刻通知乡里抓紧灌溉田地,过阵子就种麦。
之后他又赶去水库,发现水库里的水持续不断地往外涌,仿佛永远流不尽似的,赵县令忐忑的心终于放下,更确信宋三顺他们打到了一个地下泉眼。
“真是奇人啊,万不可被埋没了。”赵县令决定,等灵丘县的危急解除,他就上个折子给府令大人,将此间的事如实禀告。
要说为啥不现在就上报?当然是赵县令怕府令来抢人,到时候自己反倒陷入僵局了。
很快到了八月,已经有点早晚凉。
宋三顺等人却越发忙碌,最后不得不又招了二十来人进打井社,分散去各乡打井。
也因此,他们常常好几日不回家,偶尔回来一次,也是为了从长安这里拿泥像。
而宋家村每天都有不少人慕名前来,骑马骑驴的,还有驾着骡车的。
他们有的来请宋三顺去打井挖塘,有的则是来宋家村这边观看神泉。
更有甚者,举家来到宋家村,租住附近屋子不走了,每天晃荡着来水塘边看风景。
也因此,水塘周围经常围了不少人,他们有的坐在树荫下谈天说地,有的自己撑起一把油布大伞,搬个凳子与友人坐在伞下把水言欢。
这些人里,最多的就是读书人,他们结伴过来,租住在村民家,一副住到地老天荒的模样。
吴氏与钱氏金氏见此情景,索性在村子里搭个凉棚摆个小摊,一边卖金鱼凉粉,一边卖些面饼与茶水。
还别说,生意十分火爆。
其他村民一见,纷纷效仿。
老赵氏与崔寡妇也在宋家村外的道口旁搭个棚子,售卖馄饨与面条,生意也过得去。
于是,村内各家门口都搭了凉棚,摆上茶水,像什么野菊花茶,竹心茶,忍冬,薄荷等,都是就地取材煮的茶水,每家都不一样。
为此,族长家的小孙子宋成器可忙坏了,与长安一起给村民家写茶牌子。
长安还从小金鱼那里抄了几首诗,每户人家的茶棚子都挂上相应的诗词牌子。
像售卖忍冬茶的,她就抄了一首:春晚山花各静芳,从教红紫送韶光;忍冬清馥蔷薇酽,薰满千村万落香。
旁人不觉得什么,只以为小娃娃从某本诗集里抄出来的,但陆景州看到这些诗词时,眉头微微蹙起。
前世他曾是进士出身,但凡有名望的人诗集,他都浏览过一些,可这些诗,他竟一次都没见过。
既然不是流传颇广的诗,长安一个五岁的孩子如何会知道?
但他不好询问,只能暗暗观察。
“二公子,你不是明年二月参考吗?咱们现在该回去筹备了吧?”冯山过来问。
陆景州一愣,他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确实要回去了。”其实报名时间在年底,但他要预先联络好互结与具结事宜,就必须在腊月之前回到户籍所在地。
清州府离此地约莫千余里,哪怕自己雇镖队赶路,也得要二十多天时间,所以十月份之前必须回去。
冯山:“那咱们啥时候出发?老奴好准备一下,再雇个镖队。”
陆景州算下日子,说:“九月底吧。”
“九月底?”冯山眉头紧锁:“好吧,我明儿就去县城找个镖队。”
镖队也不是随时都有,万一人家没空,或者已经走镖,岂不耽误二公子的时间?
既然陆景州要回乡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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