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溪月随池远真进入大厅后,明显感觉到许多视线落在她身上。
其中一道格外不容忽视。
她用余光扫过商之绪的位置,他正盯着她,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冷淡得像在看陌生人。
没多久,他就移开了目光。
左溪月也淡淡收回视线,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短暂交汇,又各自分开,细微的动作没有引起半分注意。
池远真倒是眼睛一转,张口点破:“您在看商少爷?他来了有一会儿了,一直坐在那。”
闲的。
左溪月看了一圈,江天雅不在这里,她假装随意问池远真:“江天雅呢?”
“江小姐?”
池远真愣了一下,又摇头无奈低笑:“江小姐说她不喜欢这种场合,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不喜欢?”
脸上带着红晕的男人眼神迷蒙:“谁不知道她江天雅最爱出风头,有局的地方就有江天雅呵呵呵……”
“何况、”男人被酒气噎了一下,“何况我们左大小姐也来了?”
“整个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凡是左大小姐看上的,江天雅费劲心思也一定要抢到手……”
池远真偷看左溪月一眼,面色沉下来,咬着后槽牙提醒他:“你喝多了,少说几句。”
男人却摆了摆手,吨吨两口干了手里的酒,呵呵笑着:“不过左小姐放心,她江天雅是永远比不上……”
“等一下。”
左溪月后退两步,避开男人身上冲天的酒气,低头捣鼓什么。
男人嘴巴半张着,迷离的眼睛眨巴几下,仔细观察着左溪月,有点不知所措似的闭上了嘴。
池远真面部肌肉都开始颤抖,他维持着面子上的礼貌,单手掐住男人胳膊,把他朝边上拽,咬牙切齿:
“你他大爷的,舔两滴酒就飘了是不是?”
周围已经悄悄聚集了许多看戏的视线,池远真看了他们一眼,把声音压得更低,却刚好是左溪月可以听见的音量:
“左小姐赏脸来这里,不是听你发酒疯的,再敢乱说话,就滚出去!”
左溪月听出池远真威胁酒鬼是假,替酒鬼向她讨饶才是真。
“好了,”左溪月微微笑,毫不在意,“你继续吧。”
男人本来已经被池远真骂噤声了,一听见这话,立马抬起头来了劲儿:“我就知道,左小姐不是小气的人。”
他一把甩开池远真的胳膊,傻笑着盯了左溪月半天,确认她脸上含笑,才大着舌头说:“左小姐,您放心好了,就凭您有个好未婚夫,她江天雅就得一辈子被您踩在脚底下!”
男人声音不算大,但语气激动,吸引了在场大部分的目光,包括商之绪。
左溪月刚巧面对着商之绪,隔着小半个宴会厅,他们的目光再一次碰撞。
“我、整个圈子可都听说了,前阵子江天雅看上的那对耳钉,被商少爷一掷千金拍下来了。”
男人随手端起一杯新酒,举在左溪月跟前:“不用说,我也知道是商少爷特意拍下来送给您的。”
“江天雅跟您争了这么久,还不是要被啪啪打脸?”
他越说越激动,似乎与有荣焉,手里的酒也撒了不少,狼狈又恶心。
左溪月继续后退,她真有点后悔了。
刚才应该把商之绪一起叫过来听这个男人发酒疯的,不知道商之绪听到他左一句“耳钉”,右一句“耳钉”,会不会尴尬得冒烟?
她轻笑一声,抬起手机放在他们面前:“听到了吗?”
男人与池远真俱是一愣。
“什么听……”
男人红着一张脸,晕乎乎看她手机,眯着眼睛念出上面的名字:“江天……”
他猛然停嘴,一张酒气冲天的红脸瞬间白了:“江江江江江小姐?!”
电话那头一阵嘈杂,江天雅隔了几秒才悠悠开口:“听到了。”
“奇怪,刚才不是还一口一个江天雅吗?现在怎么变成江江江江江小姐了?”
江天雅的声音听上去一点都不生气,她甚至有闲心模仿起了男人的结巴。
“不……”
男人和池远真对视一眼,扑上前疯狂摇头:“不是不是,江小姐,你听我解释……”
“嘘。”
江天雅语气淡淡:“站着别动,等我。”
哇哦。
左溪月悄悄挑眉。
电话“嘟”一声被挂断,左溪月收回手机,目光挑剔地看向明显慌了神的男人。
她毫不遮掩脸上的嫌弃,话却是对着池远真说的:“池二少,看来你这的酒品质非凡啊,让人喝得……”
左溪月视线在酒鬼脸上打转:“……难以自拔。”
池远真干笑几声,抢过男人手中的高脚杯,向左溪月敬了一敬:“是我的错,左小姐不要生气,我自罚一杯。”
一杯下肚,池远真的脸红了一半。
左溪月很给面子地笑:“池二少好酒量。”
池远真五官都皱在一起,缓了几秒才长舒一口气,从身后的小圆桌重新抽出两杯酒:
“左小姐,叫我远真就行。”
“是我的疏忽,放了这么个酒鬼进来冒犯您。您大人有大量,别跟这种货色一般见识。”
他递来一杯酒:“我再敬您一杯,您看在我的面子上,劝劝江小姐,至少、至少今天先别发作,行吗?”
“改天!改天我一定亲自带人上门赔礼道歉,绝不让您和江小姐白受一丝委屈!”
池远真举着酒杯,信誓旦旦。
左溪月没动,她看了一眼池远真身后的小圆桌,除了池远真抽出来的两杯酒,圆桌上的酒杯都还在。
这是一桌没人喝过的酒。
她不喝没人碰过的东西,更不喝被人碰过的东西的。
左溪月叹了口气,目光在被侍应生架走的酒鬼和面前一脸诚恳的池远真中间转了一圈,抬手接过酒杯。
“池二少说笑了,”她低头摇晃杯中液体,“谈不上委屈,只是好笑。”
左溪月主动碰了碰杯,透明玻璃相撞,发出一声脆响,酒液飞溅,又挂在杯壁缓缓落下。
“毕竟,不是什么人都有这个本事,让我受委屈的。”左溪月收回酒杯。
池远真扯出不太好看的笑:“是,左溪月身份尊贵,不会轻易受委屈。”
“这酒我不喝,”她笑着把视线投向商之绪,“不过,有人会喝。”
某人被夸了那么多,出来喝杯酒,不过分吧?
“商——之——绪——”
左溪月拖着嗓子,提高音量喊商之绪的名字,对着他举起酒杯:“过来,替我喝酒。”
原本已经移开视线的众人,又悄悄把脑袋转了回来。
身处视线中心的商之绪姿态从容,似乎那些目光不是吃瓜,而是瞻仰。
他起身抚平袖口褶皱,一张凌厉俊脸被角落的阴影遮蔽,犹抱琵琶半遮面般引人遐想。
商之绪走出阴影,毫不保留地把自己暴露在光亮中心,看向左溪月的眼神带着宠溺:“不想喝就不喝了,又不是什么重要的酒。”
假。
好假。
特别假。
左溪月强忍冷脸的冲动,微笑:“如果是我想让你喝呢?”
这间宴会厅既封闭,又不像前厅一样人多口杂,为了哄他喝下这杯酒,左溪月不介意在这里和商之绪表演亲近。
左溪月不知道这酒有没有问题。
池远真和酒鬼刚才的举动,在她眼里表演性质太浓了。她想不出什么样的人,才能在父亲的葬礼上,放任酒鬼对宾客口出狂言。
不确定的事,自然要让商之绪做;不确定的酒,当然也是商之绪喝。
这酒最好有问题,左溪月脑中滑过略有些罪恶的想法。
池远真先急了:“左小姐,您这是……”
左溪月不理他,固执地向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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