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家军如期抵达巨鹿城外,依令扎营,却迟迟不见其余诸侯踪影。
范增步履沉重地走入项羽帐中,眉间深锁,沉声道:“上将军,其他各路诸侯皆畏秦如虎,在陈余大军营寨两侧高筑壁垒,持观望之状。我军孤军深入,还望早作决断。”
项梁战死后,项羽承袭上将军之位,肩头压着千钧重担。他抬头望向帐外苍茫天色,目光如炬,朗声应道:“亚父多虑了,我本就不曾指望那些畏首畏尾之辈。项家军既为诛灭暴秦而来,自当一马当先,为天下先!唯有一举击溃秦军,方能震慑诸侯,定鼎乾坤!”
此时巨鹿城北,陈余所率赵军与秦军对峙已两月有余,粮草将尽,人困马乏。陈余正在帐中焦灼踱步,忽闻探马疾报:“将军!楚军前锋已渡漳水,大破秦军前哨!”
陈余憔悴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欣慰。恰在此时,三路诸侯援军亦至,赵军营中士气为之一振。陈余当即命部将夏说率两万兵马直扑秦军大营。
秦将王离闻报,立即遣涉间、苏角二将迎战。这一战杀得天昏地暗,三路诸侯联军折损大半,残兵败将退回营垒后,个个心有余悸,再不敢言战。
项羽接到战报,立即升帐议事。周殷率先进言:“如今敌众我寡,诸侯又新败畏战,皆作壁上观。不如先将前锋部队召回,从长计议。”
龙且闻言,霍然起身道:“诸侯皆作观望之势,若我项家军也畏战不前,岂不为天下笑?”
季布也随之附和道:“巨鹿危在旦夕,诸侯又各怀异心。他们虽畏惧不战,却令秦军如芒在背,对其有所牵制,我军精锐之师,当以勇示众,方可破局。”
项羽环视众将,双瞳中燃着烈焰:“诸位所言极是。项家军唯有勇往直前,方有一线生机。一旦破秦,诸侯自然臣服,巨鹿之围立解,天下人心亦可归附。我意已决,明日渡河,与秦军决一死战!”
翌日拂晓,五万楚军整装待发。数百艘战船密布漳河南岸,旌旗蔽日。临行前,项羽下令将营寨尽数焚毁。待大军渡至北岸,又命士卒埋锅造饭。待三军吃饱之后,他又下令将所有渡船悉数凿沉,铁锅尽数击碎,辎重粮草付之一炬,每人只携三日口粮。
龙且望着沉入河底的战船,不解地碰了碰身旁的季布:“将军此举何意?”
季布正低头整理行囊,闻言只是摇头:“莫要多问,遵令便是。”
一个老兵忽然醒悟,对身旁同伴颤声道:“上将军这是要断我等后路啊……”话音未落,四周响起一片唏嘘。五万对二十万,这分明是一场死局。登船之际,无数将士不约而同地回首南望,那一眼中充满了对故土的眷恋,或许这便是最后一眼。
船队缓缓向北岸驶去。河面上雾气弥漫,每艘船中皆是一片沉寂。只余船桨划破水面的声音,和将士们沉重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项羽独立船头,甲胄在晨光中泛着冷硬的光泽,他的身影如一座山岳,看着将士们沉闷的身影,他大声对将士们说道:“我们从江南来至此地,是为了诛秦贼,兴大楚!谁人不想家乡,谁人不想父母妻女,一日不灭秦,我们的家人就一日不得安宁,如今后路已断,打得过就活,打不过只有死路一条,谁也甭想当孬种,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楚军将士闻言,群情激愤,队伍中有人高呼: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
五万人的呐喊犹如山呼海啸,惊起河岸两侧的寒鸦,扑棱着翅膀仓皇飞向远方。
项羽过河后并未安营扎寨,直接冲向王离率领的楚军大营。
秦军始料不及,只见一支赤红色军队,如滚滚黑云压过来。前方的骑兵气势如虹,如利刃切牛油般,撕裂一层又一层秦军防线,直扑中军而来。
为首一将,黑袍银甲、朗眉星目,高坐于一匹四蹄雪白的神驹之上,黑色玄袍如大鹏展翅,在朔风中翻飞,战马风驰电掣般向中军大阵袭来,如同天降战神。
他手执一戟,眉宇间迸射的锋芒,竟比任何利刃都令人胆寒。待战马冲进阵来,一戟便将一士卒挑飞,被挑飞的士卒有如断线的风筝般在长空中划了一条弧线,落入秦军人群中,立时砸倒一片。那戟每一次挥动,都带起蓬蓬血雨,所过之处,尸横遍野。
龙且、季布、桓楚紧随其后,一人一骑冲向秦军,桓楚的狼牙棒左右横扫,季布的大刀上下翻飞,钟离眜的三叉戟左戳右刮,龙且的长矛前刺右突,几人兵器所到之处皆是血肉横飞,如入无人之境。项家军也个个悍不畏死,无不以一当十,如砍菜般砍倒一茬又一茬秦军。秦军依仗着绝对的人数优势,前排持盾顶住冲击,后排长戟如林,如同黑色的巨浪,源源不断地蜂拥而上,仿佛永无止境。
血战持续至日暮,残阳将战场染成一片猩红。尸体如小山般堆叠,赤红的血水沿着巨鹿城蜿蜒而下,将漳河水染成一片赤红。
年岁最长的桓楚已觉四肢灌铅,他奋力杀至项羽身侧,喘息道:“上将军,秦狗杀之不尽,不如让将士们暂歇片刻。”
项羽环顾四周,这才发觉天色已暗,楚军将士个个血染战袍,当即下令:“鸣金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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