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五龙潭,笼罩在一层淡淡的煤烟与水汽混合的薄雾中。
苏溟舟站在码头边,没有穿他那件标志性的黑色作战服,而是换上了一身甚至显得有些“朴素
他这次出门,没带“郑和号。那艘武装到牙齿的巨舰太扎眼,开进内河简直就是去**的。
“真不带枪?侯破浪站在他身后,手里拎着一个帆布包,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帆布包里只装了几件换洗衣服和一些作为礼物的“特产。
“去走亲戚,带枪干什么?苏溟舟笑了笑,接过帆布包,“再说了,那是官方的地盘。咱们带枪进去,那是给人家上眼药。真要出了事,你觉得靠咱们带的那几杆枪,能拼得过人家的正规军?
“可是……
“放心吧。现在的我们,比任何时候都安全。苏溟舟拍了拍这位老搭档的肩膀,“因为我们‘值钱’。在榨干我们的价值之前,没人舍得动我们。
他转身,走向了码头的一个角落。那里,并没有停泊着他的专船,而是挤满了一大群背着大包小包、操着各种口音的幸存者。
他们正在排队,等待着登上那艘即将启航的“公共班轮。
这是一艘由“内河航运司刚刚投入运营不久的“星火号蒸汽明轮船。它的前身是一艘在洪水里幸存下来的运沙驳船,被王师傅带着一群徒弟魔改了一番。船尾加装了巨大的明轮,动力来自一台老旧但皮实的蒸汽机,烧的是军工厂筛选下来的劣质煤和木柴。
船体被刷成了醒目的橙红色,在浑浊的江面上显得格外喜庆。
“别挤!别挤!都有票吗?没票的去那边补票!一张票五个铜板,或者是两斤红薯!
船头上,一个穿着“航运司制服的年轻检票员正扯着嗓子喊着。他手里的剪票钳咔嚓作响,动作熟练得像是在旧世界的火车站。
苏溟舟拉低了帽檐,混在人群里,掏出了两张皱皱巴巴的船票。
“两张,去徽州。
检票员头也没抬,“咔嚓两下剪了口子,把票递了回来:“进去往里走!别堵在门口!大件行李放甲板,贵重物品自己看好!丢了概不负责!
苏溟舟和侯破浪对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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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侯破浪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显然是第一次受到这种“平民待遇”。
船舱里很拥挤混合着汗味、旱烟味、还有不知道谁带的咸菜味。长条木凳上坐满了人更多的人则是直接席地而坐。
苏溟舟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窗户是敞开的江风灌进来稍微吹散了一些闷热。
“听说了吗?前线又打胜仗了!”
刚一坐下前排两个看起来像是行脚商人的汉子就聊开了。
“可不是嘛!我听五龙潭那边回来的亲戚说咱们的**那是像下雨一样往倭国人的港口里砸!把那帮小鬼子的船都给烧成铁水了!”一个戴着破草帽的汉子说得眉飞色舞仿佛亲眼所见“据说那火光隔着几百里地都能看见!”
“那是高原上的大手笔。”另一个抱着个布包袱的中年人接话道“不过咱们五龙潭也不差啊!听说那天上掉下来的**……就是咱们领航员给指的路!这才把那帮**炸得稀巴烂!”
“那是!咱们领航员是谁啊?那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草帽汉子竖起了大拇指“哎你们看新闻了吗?那个什么‘第四帝国’说是要统一地球?我呸!就凭他们?咱们现在日子过得这么红火谁稀罕他们统一?”
苏溟舟静静地听着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就是“民心”。
不再是当初那种朝不保夕的恐慌也不再是对未来的迷茫。这些普通人开始有了谈资有了立场
“老哥去徽州做啥买卖?”苏溟舟主动搭了句腔。
草帽汉子回头看了他一眼见苏溟舟面善身上的衣服虽然料子好但也没什么架子便乐呵呵地回道:“不做买卖还能干啥?难道去旅游啊?”
“现在官方那边管得严根本不让探亲怕难民混进去。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也就只能借着去‘做小买卖’的名头给城里送点紧俏货这才让进。”
“带了点啥?”苏溟舟指了指他脚边的那个大竹筐。
“嘿这可是好东西。”汉子神秘兮兮地掀开盖子的一角露出了里面那一排排整齐的……玻璃瓶。
“‘赵氏酒坊’的二锅头!还有两块‘张母牌’的香皂!”汉子得意地说道“我听人说徽州城里虽然啥都有但这些轻工业的小玩意儿还是紧俏得很。我带这些过去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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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那边特产的烟叶回来不亏!”
苏溟舟点了点头。看来贸易的**细血管比他想象的还要通畅。不需要他去刻意引导只要路通了利益自然会驱动着人们去填平每一个供需的缺口。
船开了。
巨大的明轮拍打着水面发出“哗啦哗啦”的有节奏声响。两岸的景色缓缓后退。
起初还能看到大片新开垦的农田和忙碌的工地。那是“破晓之心”的势力范围充满了野蛮生长的活力。
但随着船只逆流而上越过四明山进入更内陆的区域景象开始变得不同。
田野变得更加规整但却少了几分人气。偶尔能看到一些废弃的村庄墙壁上还残留着洪水退去后的泥痕。路边开始出现荷枪实弹的巡逻队那是官方的士兵。他们穿着统一的迷彩服神情严肃警惕地注视着江面上往来的船只。
一种无形的压抑感开始在空气中弥漫。
半天后
徽州。
这座在旧世界里以旅游和文化著称的城市如今被一道高耸的混凝土防洪墙死死地围在中间。墙上架设着探照灯和重**墙下是一道道铁丝网和拒马。
这就官方的“核心控制区”。
像一座巨大的、沉默的……监狱。
“到了到了!拿好行李!准备下船!”检票员又开始喊了起来。
苏溟舟和侯破浪随着人流走下码头。这里的码头明显比五龙潭要萧条得多。没有喧嚣的集市只有一排排冷冰冰的检查站。
“干什么的?证件!”
一个年轻的少尉军官拦住了他们。他的眼神很锐利手一直按在腰间的枪套上。
苏溟舟没有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本深红色的小本子递了过去。
那不是普通的良民证那是王教授特意通过内部渠道给他办的——“特别通行证”。
少尉接过证件翻开看了一眼。
下一秒他的瞳孔猛地一缩。他立刻合上证件啪地立正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好!上级已经通知了请随我来!”
周围那些还在排队接受繁琐检查的普通幸存者纷纷投来惊讶和羡慕的目光。那个草帽汉子更是张大了嘴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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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的竹筐差点掉在地上。他怎么也没想到刚才跟自己一路聊家常的“小兄弟”竟然是个能让军官敬礼的大人物。
苏溟舟对着那个汉子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少尉走向了一辆早已等候在路边的黑色轿车。
这辆车是红旗。
旧世界的红旗。
车子驶入城门那道厚重的防爆门在身后缓缓关闭将外面的荒野和喧嚣彻底隔绝。
眼前的景象让苏溟舟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时空错乱感。
这里……太“正常”了。
街道干净整洁柏油路面上几乎看不到一丝裂缝。两旁的行道树修剪得整整齐齐。路灯杆上挂着红色的宣传标语:“团结一心重建家园”、“一切为了前线”。
最让苏溟舟震惊的是他竟然看到了一辆……公交车。
一辆老式的、顶上带着两根“辫子”的无轨电车正慢悠悠地驶过十字路口。车上坐着寥寥几个乘客都穿着深蓝色或灰色的统一制服
路边的百货商店还开着门玻璃橱窗擦得锃亮。透过玻璃可以看到货架上摆放着整齐的商品——牙膏、毛巾、搪瓷盆。但走进那里的顾客却很少每个人手里都捏着几张花花绿绿的票据在柜台前精打细算。
这里就像是把时间倒推了四十年回到了那个充满了计划与秩序的年代。
“这里……一直都这样吗?”侯破浪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那压抑的街景忍不住低声问道。
“也不全是。”开车的司机是个老兵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这半年好多了。前线虽然紧但后面总算是稳住了。电也通了水也正常了。就是……东西还是缺。配给制大家都得勒紧裤腰带。”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栋宏伟的苏式建筑前。
徽州市政府大楼。
会议室里没有鲜花只有几杯清茶。
坐在主位上的是徽州地区的行政长官一位姓赵的中年人。他的两鬓有些斑白眼神里透着一股长期伏案工作的疲惫但腰杆依旧挺得笔直。
在他身后的墙上挂着一块巨大的屏幕。屏幕里是一个模糊的、只露出一半身子的军人剪影。
苏溟舟知道那才是今天真正的主角。
“苏先生久仰大名。”赵长官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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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手,“自从上次你们的情报送达,我就一直想见见这位传说中的‘破晓领航员’。”
“赵长官客气了。”苏溟舟不卑不亢地握了握手,“我们只是为了活下去,顺便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力所能及?”屏幕里的那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带着一丝金属的质感,“苏溟舟同志,你太谦虚了。那个关于‘银鸟’的战术推测,还有对第四帝国战略的分析……没有你们,我们在奉天湾,恐怕还要付出十倍的代价。”
“我是西南战区参谋部的李少将。”那个剪影说道,“我代表联合指挥部,感谢你们。”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苏溟舟平静地回答,“毕竟,我们也生活在这片土地上。”
“既然如此,”赵长官接过了话茬,他的语气变得有些热切,“苏先生,有没有考虑过……回来?”
“回来?”
“对,回归。”赵长官指了指窗外,“你们在五龙潭搞得有声有色,我们都看在眼里。但是,那种野蛮生长的模式,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而且,你们孤悬海外,一旦第四帝国真的发难,你们怎么挡?”
“只要你们愿意回归,”赵长官抛出了橄榄枝,“官方可以给你们正式的编制。你,苏溟舟,可以直接担任东海特别行政区的长官。你的部队,可以改编为正规军,享受国家的后勤补给。你的那些工厂、农田,我们也都可以纳入国家计划,给予技术和资源的支持。”
“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分得那么清呢?”
这是一个巨大的诱惑。也是一个巨大的……笼子。
苏溟舟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有些涩,但也有些回甘。
“赵长官,李将军。”他缓缓放下了茶杯,“我想,有一件事,我们得先说清楚。”
“两年前,当大海啸淹没沿海,当我们几百万人像老鼠一样在废墟里挣扎求生的时候……官方在哪里?”
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赵长官的脸色有些尴尬,屏幕里的那个剪影也沉默了。
“我不是在指责你们。”苏溟舟摆了摆手,“我理解,那时候你们要保核心,要保火种,顾不上我们这些‘边缘人’。这很合理。”
“但是,”他的声音变得冷硬,“既然那时候你们选择了放弃,让我们自己去泥潭里打滚求生。那现在,当我们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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