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野花登堂来
陈郡谢氏本就是世家大姓,子弟上千。修齐顾名思义,修身齐家,实在是个大众名字。
她去东市喊一声,得有二十多个应举的书生回头。
只是这“鹤臣”之字,倒让李簪月真心好奇,究竟是如何卓绝清逸、出尘不染之人,才能有这样一个好字。
她看着书房中劳形案牍的夫君,刚想起身与他将这则同名趣事与他说道一二。
可又想到元昼如此厌弃乾开一朝文坛追求华美藻饰的风气。
万一夫君读完此赋,肖了一二分笔触可就坏事了。
李簪月便又将这书放到自己的枕头下妥帖藏好。
——
夏秋之交的暴雨总是来得急,去得也快。她望了望那窗下的几枝木槿,只剩下几抹残红了。
元昼正捧着几卷前代制举科榜首的策论在窗前细细品读。
元昼竟然说要看书!
其实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李簪月对元昼是否识字这件事都持怀疑态度。
她忍不住在男人的脸上细细打量,哪怕是学了书生温书,这男人也是狼觑虎顾、强势威逼。
明明就是一篇寻常策论,她却觉得元昼恨不得将写这篇文的人给炮烙了。
“君王必须像豺狼一样永远能识别陷阱;像猛虎一般永远能震慑深山,但是一定要戴上孔夫子那高高在上的儒冠。”
李簪月底声感叹,元昼念着圣贤书,却只是个薄衣浅带、矫言伪行的禽兽。
可惜她这个人素来想什么都只能像一刻钟,没过一会儿,她就盯着窗外的那几株木槿思绪纷飞。
她听元昼说木槿花混着面粉往油锅里一炸,酥脆焦香;或是混以河鲜、瘦肉煲汤,也味道极佳。
她一直盼着这木槿开花,好尝一尝她未曾食过的风味,结果竟然先被风雨摧残了去。
李簪月长叹了一声,便从那木窗翻了出去,用绢帕开始拾捡那些残存的花瓣儿。
钱娘看着在地上拾花的李簪月,她情不自禁凝眉,小公主这是美人忧思、惜花葬花啊!
钱娘上前去递给李簪月一柄花锄,“月娘,用这个吧。”
李簪月皱了皱眉,她每日做完账就偷人,偷完人就做账,已经很辛苦了,竟然还要多干一分花匠的话,又不涨工钱。
李簪月磨磨蹭蹭地接过那锄头,磨磨蹭蹭地为那几株花送着土,“殿下今天一句话,也没跟我说……”
钱娘抠门,发工钱论她干活的时辰发,一分也不多;元昼大方,发工钱论天发,偶尔见她做账做得认真、鉴定那古玩字画看得仔细,还会给她添上几两。
怎么今天元昼一直不提给她发工钱的事啊。
钱娘看着李簪月跟个小狗儿似的望眼欲穿,小公主这是——害了相思啊!
钱娘拍了拍李簪月的背,“为着那制举之事,殿下这几日都在会面文臣、苦读典籍,既要寻些归正的章法,又不能陷了前朝的窠臼。”
钱娘摸着李簪月低落的小脸,她宽慰着她,“你若是实在想他想得紧,今日殿下在书房摆膳之时,我带你去见他。”
她想元昼做什么,她想元昼快些给她发工钱还差不多。
李簪月听了这话刨土刨得更卖力了些,她午膳时得跟元昼好生说道一番,这园子都是她打理的,当花匠那可是另外的价钱!
奴才们依次而入,垂首躬身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一道道菜肴四平八稳地奉上那紫檀桌案。
李簪月捧着那道烤羊腿混迹其间,虽然已然晾到了适口的温度,她的小指碰到那碗壁还是不免抖了抖。
事前钱娘还特地附耳嘱咐了她,“殿下最爱吃你所呈的烤羊腿,他虽今日未唤你入内温存,你到时候进去软声软语几句,他不会怪罪你的……”
这一番相处下来,李簪月分外确定,钱娘不是当铺的管事,实乃专为元昼哄骗良家女子的老-鸨……
李簪月这样明晃晃一个人站在一众宫装丫鬟前,元昼就跟没瞧见一般,只是抚弄着那赤玉箫。
她犹然记得那日平康坊八珍肆中,赤玉箫在她的锁骨上那冰凉颤栗的触感。
当真是龌龊人就算得了雅物也只会些龌龊的玩法。
李簪月看着眼前那羊肉上雪花似得油脂,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元昼余光瞟过去,就见一众垂首的宫人间,李簪月的侧脸玲珑精致,腰背挺得笔直,仿佛谁都不能将她给摧折了去。
他持起那赤玉箫抵在李簪月的腰上,“谢夫人不是素来端方自持吗,怎么今日是要学那成帝的宠妃赵飞燕,在宴饮之时以美色为孤助兴吗?”
李簪月闹了个大红脸,钱娘忙给那些宫人打着眼色,带着他们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李簪月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她只从香囊中取出那木槿花的花瓣,呈在桌案上,“上午的时候,我将所有的账都做完了,我还将花园里的所有土都松了……”
元昼在她桃花眼上定了定,“孤说怎么今日往园中一看就是一片狼藉,原来全是谢夫人干的好事啊。”
李簪月跺了跺脚,还是乖巧地站到他身侧,持了一双银筷为他布菜,若是往常,她定然弃了元昼,先将自己的肚子喂饱再说,可眼下有求于人,她不得不做。
闻着这一桌精致的饭食,她只觉得自己都要发饭晕了。
御黄王母饭里肉丁和鸡蛋最为相宜,又添了好些醋芹去压下油腥的腻味。
那凤凰胎是取了鱼子塞入各色香料肉糜烹制而成,香软甜鲜,再拌上黄澄澄的王母饭,她光是想着就直咽口水。
她布一勺,元昼便吃一勺。都说天家喜怒需不形于色,可她却好似对元昼的喜好了然于胸。
她察觉到自己可能也因这露水之情对元昼生出一二分在意后,忙暗地里掐了自己一把。
这红杏出墙的事,从来都是男子能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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