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簪月紧握着那张从自己胸脯里取出来的药方。

说好了不调戏她,临走前又非要往这里搓揉一把。真当她是面团做的人,任由他搓扁揉圆吗!

她气愤交加,刚想撕那黄纸,却又止住了。

给方子的人虽装了一肚子坏水,但这方子是好的。

趁着天色尚早,她去了东市一趟,买了一斤黑豆,照着那方子所说,她先用井水细细淘过,锅烧热煮熟翻炒后扔进那陶土罐子里,加入陈醋莫过黑豆两寸,用蜜蜡密封起来。

李簪月将那方子扫了又扫,她双颊也染了好些红霞,只需七天,这入肾水、补精气的醋泡黑豆便成,到那时,元昼留在她身上的那些痕迹应该也消了……

谢修齐抬手拨开那垂坠竹帘,环视一圈总算是找到了卧在逍遥椅上抱着陶土罐的美人。

素桂布裹着两团雪脯,不着绫罗也绰约风情;红胭脂点开檀口红晕,不饰钗环也尽态极妍。

她只望了他一眼,便不着痕迹地将那陶土罐往身后藏,她对着谢修齐这副虚有仪表的皮容说话总是软上许多,“阿齐,你总算是回来了。”

她藏好那土陶罐后,甚至还体贴至极地过来替他揉揉肩,拍拍腿,“阿齐,你又要准备制举,衙属中的事情还如此之多,今日定然是累极了。”

谢修齐却不动声色地推拒了她,“都是分内之事。”

李簪月见他环顾四周,似是在寻什么,她忙揽住他的腰道,“我算了算我们家的用度,养虎虎一个这么大又做不了多少事的小奴隶实在艰难,我便将他……”

“你将他卖了是吗?”

李簪月搓了搓手指,“我为他寻了一个好人家。”

谢修齐不过“嗯”了一声,便抽身而去,他的双眼不见昔日的温情,反而冷戾十足。

徒留李簪月惶然无措地坐在逍遥椅上。

是夫君以为自己怕惹事上身,发现一丝端倪便要丢了这小孩儿任他自生自灭?

还是夫君以为自己贪婪吝啬,连一个小孩儿都不放过,看到有契机就倒手敛财?

李簪月摩挲着那陶土罐上粗糙的纹理,她刚想解释一二,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复而男人身上那阵清冽的皂角香将她团团围住,这动作实在是有些像元昼那取天下如探囊取物的威压劲儿。

“月娘,不要多心,夫君从来不会以狭隘的目光去揣度月娘。”

谢修齐话音刚落,李簪月忍不住蜷缩着紧紧攥住自己胸前的辫子。

李簪月双手轻颤,如鲠在喉,她不愿意将自己最恶劣的一面展露在谢修齐面前。

她不能说,

她逢迎、她审时度势,她为了撇清干系,毫不犹豫地出卖了这个可怜的小奴隶

她庸俗、她为虎作伥,她明知道元昼是悬在她们这些旧贵族头上的一柄宝剑,但是她屡次向敌人献媚投诚!

谢修齐缓缓松开了怀中瑟缩的小人,他为了她理了理发梢,“我知道,月娘的所有决定都是为了保全我,保全家人,我从不会用至圣之人的标准去苛责月娘。”

“伯夷叔齐躲进首阳山,不食周粟而死;息夫人哪怕做了楚王宠妃,依旧念念不忘息君的旧情……”

谢修齐的指腹轻轻擦过她那还颤着泪花的眼睫,“可是我以为伯夷叔齐的守节毫无意义,月娘也不要做对着故国故人念念不忘的息夫人可好?”

“更何况,那息夫人已然与楚文王育有两子,哪怕是再恨文王,看到乖巧的幼子,也总该是有一二分情谊的……”(1)

李簪月摇了摇头,她埋头在谢修齐的胸膛中失声痛哭。

她已然做了失德失义之人,却还要让她夫君反过来劝慰于她。

谢修齐轻轻地抚弄着因为抽泣而微微起伏的后背。

待她平复后,她将鼻涕眼泪全都擦在谢修齐的衣襟上,又拿出小铜镜照了照,确保自己仪容妥帖后,她才拿出那藏好的陶土罐。

“今是而昨非,眼下什么节义都不如我和夫君的日子重要。”

“下午我去医馆,那大夫为我开了个补身子的药膳,这醋泡黑豆能入肾水、补精气……”李簪月还未等谢修齐回话,就先把自己闹了个大红脸,“等夫君应试完后,我们就……行帐幔之欢可好?”

谢修齐抚慰李簪月的手僵直不动,百般柔情、千种妩媚,是他从未见过的可爱可怜模样。

他看着那瓮中封着的黑豆,他沉眸道,“月娘你……很想与我欢好?”

“夫妻敦伦,乃天经地义之事……”李簪月解开辫子,指了指自己撞了的位置,她甚至含羞带怯地咬着自己的下唇,“我已然好了……阿齐不用顾惜我的身体。”

谢修齐打量着扑在他怀中分外热情大胆的李簪月。

“夫妻敦伦、天经地义……”

“阿齐不用顾惜我的身体……”

元昼要胁势威逼、强占争抢的东西,谢修齐竟然只要勾勾手指,李簪月就肯双手奉上。

他竟然要靠冒用他人身份,才能盼着李簪月从指缝中施舍他一二分温存来!

李簪月用自己柔软的小脸去暖着男人冰冷的手心,她有了一丝不好的猜测,“阿齐……是觉得我主动求此事……是放-荡吗?”

“没有,我从不会这样想月娘,”谢修齐那书生的褒衣博带遮掩住他的神情,他狠心将李簪月从怀中推开,抽身而去,“应举要准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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