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说来蹊跷,当初走时,阿爷无比确定他上了门闩,还用麻绳将两扇木门牢牢绑死,甚至落了锁!

“可他们说,门没动,里面却隐隐传来臭味。隔壁赵婶子实在受不了,让自家男人踩凳爬上墙头瞧瞧。”

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差点往后摔下来!

院内早已不成模样,满地狼藉触目惊心。带不走的桌椅倾颓碎裂,陶碗瓷瓶混着散乱的木屑,摔得粉身碎骨,就连无辜的农具也被甩了出来。

“按理说,这般砸物毁家的邪祟阵仗,动静定然不小,怎么也该惊醒左邻右舍。可奇就奇在,周遭竟无人听见声响,真是怪哉!”

更可怕的是,周家屋子墙角、廊下都散落着半燃的纸钱,灰烬无风自起,乌鸦似的在半空扑腾。

庭院中央赫然布着个奇异的阵仗:一摊血胡乱涂抹,淌过撕碎的黄纸落成符阵。有三只老鼠僵直地躺在中央,它们皮毛污损、双目圆睁,四肢似乎被人掰折过。

码头那人说:“要是寻常作乱,定不会把你家搞成枉死之地!你一个老老实实庄稼人,怎么会得罪如此狠毒的家伙?”

还好阿爷嘴笨,没办法面面俱到地讲述,否则娘和嫂嫂定要吓昏过去。

“什么怨灵作法!胡吣!”陈氏心急如焚,换作是谁,猛然听闻自家宅院被弄成这样,都会方寸大乱。

孙嫂往返踱步,她比较信怪力乱神之说:“难、难不成是祖坟出了问题?”

詹狸垂眸思考,心里已有了人选:“这事我管,你们不要挂心。”

“那咋成!我要回去一趟。”大伯哥不怕这些,要是有人装神弄鬼,就往他鼻子上来一拳。

乔双也上前拉住詹狸袖摆,不赞同地拧眉摇头。

阿爷羞愧难当,他打小就怕鬼,有次在山里头走丢了,还是青梅陈小娘把哭了一路的他领回家,实在不敢回坝头村。

天色已晚,这事怎么也得明天再说。

詹狸在詹景行身侧翻来覆去睡不着,纠结得很。“夫君,你说是不是我在知府大人面前落了詹茗陵面子,他找人阴害我们?除了詹家,还有谁会这么干?”

詹狸越想越气,现在娘和嫂嫂有了身子,小腹都微微隆起了,经不起折腾。

绝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差错。

“真当我好欺负!”

詹狸起身,詹景行怎么也握不住她的手,只能任其如流沙般失散指间。

月黑风高,正适合做些坏事。

詹狸打听过詹府位置,就在县城里,过去不用费什么功夫。

她将长发高束,外穿一袭黑衫,裹住里头的白衣,夹着两根高跷便溜到了詹府内宅。

正发愁如何翻墙而入时,一棵槐树蓦地映入眼帘。詹狸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她跟着陈氏在坝头村爬树摘果子的经验能派上用场。

她心思缜密,把高跷放在树下,先爬上槐树看看情况。

放眼整个詹府,只有三处点灯,估计是徐氏、詹茗陵和他的妻妾。护卫没见几个,大都是侍女,守夜之人如小鸡啄米昏昏欲睡,时机正好。

她带上家伙,轻巧抓住树枝荡往墙头,稳稳落地。翻进来才发现院墙那么高,不知一会儿怎么出去……

詹狸直奔点灯之处,暗中窥伺。运气不好,里边不是徐氏,而是詹茗陵——而且他正在跟妻子亲热。

骨瘦如柴的男子在丰腴美人身上蛹动,詹狸忍住自戳双目的冲动刚要走,就结束了。

美人娇嗔,绵软的手抓住詹茗陵的头发,要他继续:“茗郎,怎么了?”

詹茗陵拢紧衣衫:“今夜有些累,下次吧。”

詹狸腹诽詹茗陵无能,话语也窝囊。

美人不满地收回手,却吓得大叫一声。

她手心…有好多头发!

詹茗陵瞧见那堆头发,摸了摸后颅,骇然失色。赶忙把灯吹了,室内陡然一暗。

现在吹灯可来不及了,詹狸瞧得清楚,他头皮像被虫啃过。这种虫蚀状脱发,错不了,就是花柳病。

詹富商的嫡子竟然患有脏病,传出去,谁还敢买他的货?

得知了秘密的詹狸坏笑着,满意离开,去往正房。

这回,里边的人是徐氏没错。

夜漏三催,徐氏独坐案前,只点了一盏豆大的油灯,许是怕费油,还将灯芯剪得极短。

詹狸隔着窗都能听到她长吁短叹的声音。

在愁什么呢?

窗纸被晚风鼓得轻轻作响,徐氏在核对进项,忽觉灯焰猛然一暗,狐疑抬头。

一道颀长犹如鬼魅的黑影占据窗纸,愈来愈近,还伴随着敲地之声,起先很慢。嗒,嗒,在徐氏没反应过来时,陡然加快往窗上扑!

“啊——!”徐氏大叫,她做的亏心事压住她的四肢和心脏,让她双腿一软,没法逃跑。

潭水于足下蔓开,她往下沉,往下沉。

只见那黑影猛然撕破窗纸,竟是一个高丈许的白面女鬼,青丝全披在素裙前,双手抬高探入窗棂要掐她。

人在惊惧至极时无法发出声音,徐氏瞳孔骤缩如针,嘴巴张得能塞下一枚拳头,喉间像是被死死扼住,想喊人,却怎么也叫不出声。

死寂的夜,连颤抖都变得迟钝,白面女鬼的头不断放大,几乎近在咫尺。仿佛下一刻便会张开血盆大口,咬掉她的头颅。

“你…把我…害得…好惨呐……”女鬼发出徐氏从没听过的,瘆人的尖细嗓音。

徐氏脸色惨白,女鬼伸出一只冰凉的手,扶在她脸侧,寒意直钻骨髓。这绝非人间该有的触感,让她无比笃定…就是见鬼了。

在女鬼掐死她前,她先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詹狸等了一会儿,见徐氏实在没了动静,才撩开头发,去探她脉搏。

还好只是昏过去,没吓死。

她嘁了一声:“胆怎么比鼠儿还小。”

拿起徐氏的账本,她用手指蘸朱砂,在上边涂来抹去,形似血迹,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

詹狸留下一条白绢,毫不留情地戳破詹茗陵阴私:秽身病鬼,残魂永世无归。

这次拜访,以廖廖数个血字作结。

詹府外的乡道坑坑洼洼,积满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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